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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急轉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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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青覺得自己的后背一陣發涼,默默的推算了一下時間,按照那個便攜式手機信號屏蔽器的耗電速度,這東西放在自己家外面應該也就是兩個小時以內的事,自己那個時候早就已經回到家了,應該是正在洗漱。

  “你為什么會突然跑來,還帶著顏雪和婭婭?”夏青問。

  “我到家之后,想和你打電話確認一下明天的事情,結果打電話你的手機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我就打電話給顏雪,發現她的電話可以接通,說明你們這個小區不存在基站信號故障導致用戶無法使用手機的突然狀況。”紀淵一邊說,一邊示意夏青給自己拿一個塑料袋來,把那個信號屏蔽器裝了進去。

  “對方敢這么做,肯定不會大意的在上面留下指紋的。”夏青知道紀淵這么做的意圖是什么,但是又覺得好像沒有這個必要。

  “不關掉么?”夏青看了看那個還在工作狀態中的屏蔽器。

  “不關。”紀淵搖搖頭,“我方才來的時候,把車停在距離你小區一個十字路口之外,進小區走的也是側門,到小區里先和顏雪她們兩個會合,然后才一起過來你家這邊,一方面是怕你家外面有什么情況,讓她們兩個單獨過來不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有讓她們兩個幫我打掩護的成分。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在暗中留意,只能盡可能的把我過來的行蹤隱藏起來,這樣一來咱們也可以試著靜觀其變,看看對方有沒有什么后招。”

  夏青點點頭,她覺得這件事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按照時間推算,那個屏蔽器已經放在自己家外面快兩個鐘頭了,但是這期間自己確定房子里也好,走廊也罷,都沒有任何的異動,這就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放置手機信號屏蔽器的目的不就是阻斷自己和外界的聯系么?可是屏蔽器放好了,兩個小時過去沒見任何后續的舉動,這樣一來屏蔽器的意義又是什么?

  這個疑問對紀淵說也沒有用,他現在就是希望能夠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呢,所以夏青自己琢磨了一會兒,也想不通,只能兩個人對著那個信號屏蔽器,一邊犯琢磨,一邊被紀淵詢問回家之后的諸多細節,想要從中挖到什么。

  夏青把自己回家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包括在家中是否有聽到什么響動,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能夠有什么發現,最后只能抱著一線希望,等到第二天一早去物業的監控中心調監控記錄,看看是否能有幫助。

  便攜式手機信號屏蔽器最大的有點是體積小,并且不需要一直插著電源才能夠工作,缺點是充電電池的蓄電量受體積限制,總共也就能支撐個四個鐘頭左右,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是防止了兩個小時左右的狀態,兩個人在客廳里聊了一會兒之后,綠色的指示燈就隨著電量的消耗而變成了黃色。

  又過了一個小時,黃色的指示燈也變成了紅色,家里家外都靜悄悄,除了偶爾能聽見窗外樓下有流浪貓的叫聲之外,就什么別的聲響都沒有了,如果不是紀淵坐在對面,面前還有這么個屏蔽器,簡直就和平日里沒有任何不同。

  夏青因為大半夜里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而迅速繃緊的神經,現在經過這安靜的等待也逐漸松弛下來,她的眼皮也愈發沉重了。“你有沒有多余的小毯子之類的?”紀淵看她已經忍不住打了第二個呵欠,再看一看墻壁上掛鐘的時間,開口問夏青,“現在都已經快凌晨兩點了,你回房間休息,我在你客廳里湊合半宿,明天早上咱們就先去物業調監控。”

  夏青點點頭,時間確實不早了,第二天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屏蔽器的剩余電量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一旦屏蔽器沒電關機,手機信號就會恢復正常,那個放置屏蔽器的人估計也就不會現身出來做什么了,耗下去沒有意義。

  她到柜子里去找了一條毯子出來給紀淵,好在現在這個季節,夜里溫度也不會很低,一條毯子和衣而臥倒也足夠保暖了,不成問題。

  唯獨就是自己這房子里的小沙發是雙人尺寸的,平時自己躺在上面都要蜷著腿,紀淵的身高恐怕就只能把腿支在地板上才行了。

  紀淵當然不計較這些,從警多年,蹲點抓人的時候坐在車里一坐就是一夜,夏天悶熱冬天冷,那滋味兒哪里比得上這沙發來的舒適。

  兩個人互道了晚安,夏青關了燈進房間去,躺在黑暗當中,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想到客廳里沙發上的紀淵,都生不出任何多余的感觸,只是朦朦朧朧之中覺得有一種熟悉的心安和踏實,就像當初自己的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一樣,在黑暗中充滿了不安,紀淵只要有時間,也是這樣在病房里安靜的陪著自己,時不時的說上那么幾句話,自己雖然回應得少,聽著又覺得心里安穩,一直到累極了,不知不覺睡著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紀淵就已經回去上班了。

  這回夏青也是迷迷糊糊想著過去的事情,不知不覺之間睡著的,只不過不同的是,第二天一早她醒過來的時候,紀淵沒有走,而是把早飯都給做好了。

  “我沖了咖啡,一會兒喝一點吧。”看到夏青從屋里出來,紀淵對她說,“外面下雨了,這會兒下得還不小,我覺得你今天最好不要晨跑。”

  “你放心吧,光是下雨這一條就足夠讓我放棄的了。”夏青知道紀淵擔心什么,“我這個時間起來是生物鐘的問題,如果是大夏天冒雨跑跑步倒也沒什么,這個季節我還不想被‘非戰斗減員’呢!再說,昨天晚上的事還沒有有一個明朗的進展,我這會兒也不會冒冒失失一個人單獨行動的。”

  紀淵見她明白自己真正的擔憂是什么,便也沒有再多說,只是伸手揉了揉夏青一大早還披散著的頭發,對她說:“快去洗漱吧,不然都涼了。”

  因為夏青起的早,紀淵的早飯做得更早,兩個人便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的吃早飯,不用急急忙忙趕時間。

  “我還是有些不大明白,到底是誰這么無聊,該不會是惡作劇吧?”夏青先喝了幾口咖啡,然后咬了一口紀淵一早煎的雞蛋餅,雖然說這兩種東西有點不太搭,卻依舊沒有掩蓋住雞蛋餅的香味兒,“咦?你的手藝居然這么好!真是太賢惠了!我就不行,也做過,不是面糊稀了不成型,就是面太多了口感差。你這個倒是口感適中,軟嫩又成型!回頭不忙的時候你教教我吧!”

  “不需要,咱們兩個人有一個夠賢惠就可以了。”紀淵被夏青稱贊了手藝,眼底一片溫柔,順著她的話調侃了一句,然后才回應前面的那個推測,“我覺得不是惡作劇,并且對方的目的可能已經達到了。”

  “哦?這話怎么講?”夏青看著紀淵,滿臉疑惑。

  “昨天晚上我也想了很久,如果是想要趁機對你下手的,把手機信號屏蔽起來之后,那個時候時間本來就已經不早了,想要動手就可以動手,根本不需要再耽擱那么久,足足等了兩個小時,等到我和顏雪她們趕了過來都沒動作。”

  “嗯,你這么說是有道理的。”夏青表示贊同,卻依舊疑惑,“那你說對方這么大費周章的弄個便攜式信號屏蔽器藏到我家外面,想讓我和外界失聯,這樣就目的達到了?我原本以為這是想要逼我出門,然后在外面伏擊我呢!”

  “我最初擔心的也是這個可能性,但是后來我又把來的過程當中很多事情梳理了一下,發現這個可能性雖然不能百分百排除,卻也不是那么站得住腳。

  如果想要在屏蔽了手機信號之后對你伺機下手,那兇手必須要在你家附近埋伏好,甚至可能就藏在這個單元的走廊里面,這樣才能確保找到一個最適合下手的時機,可是我來的路上,很仔細的留意了樓下的環境,什么人都沒有。

  上樓的時候,我讓顏雪和任婭婭兩個人坐電梯上樓,我走樓梯,一直到頂樓我都確認過,可以確定樓梯間里面絕對沒有藏著人。”

  夏青看著他,抿了抿嘴唇,先前紀淵說他和顏雪、任婭婭是約好了一起上來的,因為怕這邊的情況不明朗,顏雪她們自己過來會有危險,那么以紀淵的性格,他需要排除樓梯間藏人的可能性,又要保證顏雪和任婭婭無恙,就必然要提高上樓的速度,而走樓梯跟上電梯上升的速度,肯定是一路跑上來的。

  紀淵一對上夏青的眼神就知道她沒說出來的話是什么,知道夏青是在擔心自己,他索性主動匯報:“我的腿沒有問題,不疼,你放心。”

  他這么說夏青也沒有再啰嗦,說多了顯得矯情也不識好歹,怎么說紀淵也是因為擔心自己又要兼顧周全,最多一會兒出門前記得給紀淵那一貼暖寶寶。

  “那這樣一來我就有些搞不懂了,干擾器放在那里,又能達到什么目的呢?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們過來敲門,我可能都沒有發現我的手機一點信號也沒有,對人也沒有弄出什么會引我開門的事情來,這所謂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么,可能就是把我引過來吧。”紀淵說起自己的猜測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說不上更多的是憤怒還是不安。

  他這么一說,夏青就明白了一些,卻又更加糊涂了:“你的意思是…可是…把你引來又能怎么樣呢?更何況昨天晚上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手機沒信號,假如說你恰好也沒打算給我打電話呢?那不就白費了么?”

  “或許,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個信號干擾器就會被悄悄的拿回去,再充好了電,故技重施吧。”至于把自己引來又能怎么樣,紀淵也沒有想到一個最合邏輯的解釋,所以沒有辦法解答夏青的困惑。

  夏青有些無奈:“看樣子最近不應該單獨行動的可能不是我,而是你呀!”

  紀淵苦笑,兩個人就著這件并不令人愉快的話題,把早飯給吃完,收拾妥當之后,看看時間差不多,就出發去物業的監控中心,調取前一天夜里的監控。

  出于排除的目的,紀淵他們先以非常快的速度把電梯里面的監控錄像過了一遍,果然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員,對方應該是選擇了從樓梯上去,躲避監控。

  然后他們又找到距離夏青租住那棟樓最近的一處位于路口的監控攝像頭。

  那個路口是去往夏青住處必經之路上的,但是去并不能夠直接的把那棟樓納入到監控范圍內,也就是說真正的單元門附近是一個監控盲區。

  即便如此,夏青他們也還是決定要把這條路上的監控錄像存下來,帶回去,準備找個時間再細細梳理,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的人物出現。

  這一場雨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兩個人帶著存好的監控錄像離開物業監控中心,撐著傘去找紀淵前一天晚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之外的車,走到車跟前的時候兩個人的鞋子都快濕透了。

  上了車之后,夏青掏出面巾紙來遞給紀淵,兩個人擦了擦因為風吹而淋到身上的雨水。

  “今天這雨下得可真是夠大的!”夏青看著外面密密麻麻砸在玻璃上的雨點,和紀淵開玩笑說,“這架勢簡直好像是夏天的那種大暴雨一樣!誰要是選在這之前做了什么壞事,那咱們可就麻煩了這么大的雨,如果現場在室外的話,那可是什么痕跡都能被沖干凈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被夏青給一語成讖。

  兩個人剛到單位不久就接到了通知,說是杜承澤有可能找到了。

  只不過不是大活人,而是有人發現了一具男尸,衣著和杜承澤失聯之前高度相似,所以要他們過去辨認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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