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醫學研究所。
葉霑等在門外,來回地踱步,很少見的如坐針氈。葉雷陪在身邊。
“老大,別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議員不會有事的。”葉雷試圖安慰他,只是語言說出來,又顯得蒼白無力。
葉霑不時望著急救室,燈光變幻,人心也隨著明明滅滅,他似喃喃自語:“他是莎姐最親的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曉得莎姐會怎么樣。”
是的,急救室內躺著的是今天出席法庭,侃侃而談、運籌帷幄的衛高翔。
如果他的健康狀況曝光,那么本次大選也將竹籃打水吧。
“議員經歷了那么多風風雨雨,就是死神見了他也要讓路吧。”
中二青年難得說了句這么精辟的話,這并不能緩解葉霑的焦慮,他反而更擔心。那些風雨加身,才有了此刻的滿身傷病啊。“但愿吧。”
半個小時后,穿著無菌服的葉霽和博士出來,“老大,暫時脫離了危險。”
葉霑長舒了一口氣,比自己經歷了一場手術還能如釋重負,他抬起手,掌心都是汗,黏黏膩膩的。“現在能進去嗎?”
“可以,不要說太多話。”葉霽回答。
葉霑擦著葉霽往里走,倏然回頭,問:“壽命,還有多長?”
問的很突然,但葉霽聽懂了。“多者兩年,少的話,三個月吧。”這已是很樂觀的估算。
葉霑一頓,他想起奈莎曾經說過一句話,“那些在乎她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了。”這一次是輪到衛高翔了嗎?
他換了一身衣服,輕手輕腳進入,如夢幻聽地,衛高翔更清癯了。
“小葉,不要告訴奈兒。”衛高翔的第一句話是這樣。
葉霑在他身邊坐下,凝視著他,“打算瞞多久?你還能瞞多久?我和奈莎說過,保持彼此誠實的。”
很好,就沖這份心就值得托付。“瞞到我死。小葉,我本來就是風燭殘年了,偷生這么多年也值了。老死也好病死也罷,沒什么區別。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的規律。”
葉霑聲音哽咽,鐵漢也有柔情一面,“可她才認你沒多久,我不忍心。”
誰又忍心呢?衛高翔苦笑,眼底是無盡的滄桑與辛酸。“這件事我只放心讓你知道,好在現在白季夫已經倒臺,如果有幸能登上那個位置,我的一腔抱負有實現的日子,那就徹底值了。”他伸出枯樹一般的手,握住了葉霑的有力的手。
“除了奈莎,您還有別的心愿嗎?”葉霑在詢問他的生前遺愿。
衛高翔歪著頭,頓了頓,“告訴你的老師,我懷疑世襄在那條路上走的太遠,沒辦法回頭了。白海也好,洪門也好,是時候交給小海了。你和奈兒多幫襯小海一點,這,是我欠他的。”
洪小海已經很久不見了。葉霑問:“小海現在哪里?”
“隱在暗處,防止打草驚蛇。小海是一把尖刀,要用在合適的時候。”
奈莎在衛生間外撞破了溫靜儂和安琪兒的好事,她自顧搖搖頭,說了句“劇組的人都等你呢”,而后又向溫靜儂,“節制一點”,便離開了。
溫靜儂白白的臉上現出一抹紅,從兜里拿出一張卡,“安琪兒,我先回了。結束了,去找我?”
安琪兒踮起腳尖,又去吻他,“能不能不要走,我去和他們說一聲,提前離席。”
熱戀中的人啊,分開一分一秒也是漫長的煎熬。
奈莎回了單間,發現其他幾個主演正在分她之前喝的那扎熱飲,有人笑嘻嘻的說:“百香果熱飲比香檳好喝啊!”
寧沛宸見狀,朝侍者打了個響指,“再給奈莎小姐續一杯。”
侍者給她又倒了一杯。奈莎貪杯,又喝了點,這一次發現和之前的味道不太一樣。她詢問侍者,侍者說“都是同一批百香果,可能成熟度略有不同吧。”
奈莎環顧四周,發現上杉黛不見了。“咦,上杉呢?”
蘇本華一愣,“她說去找你了。”
等了許久不見上杉黛回來,蘇本華向奈莎請辭,“縵回很大,走迷了路也情有可原。我去尋上杉一下。”
情人的眼,一時三刻不見也覺得漫長,奈莎笑笑,說了聲“去吧去吧”。
蘇本華出了包間,左顧右盼,一個侍應生低著頭走過來,在他耳邊說道:“蘇導演,我剛剛看到上杉小姐了,請隨我來。”
蘇本華恍然,覺得侍應生聲音有點熟悉,但也沒多想,就和他去了。兩個人拐了一個彎,進入一個包廂。包廂里有濃厚的香薰味道,刺激地蘇本華頭皮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