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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捭闔總裁,永失我愛

  (女生文學)

  按照葉家的家訓家規,喪葬頭七天忌縱酒、忌縱欲、忌大葷。

  但葉廷曼不想理會。她本是老幺,在她那個侄子降生之前,她一直是葉家最受寵的小公主。除了老爹可以管束,她幾乎過著無法無天的生活,她本就是個恣意隨心的人。

  此刻,這個醉酒的老姑娘,正躲在酒吧的包間里喝酒,身前是五六個很高的透明大酒杯。輪椅上的文斌,眉毛已經擰成了兩條毛毛蟲。

  “你不能再喝了。”他伸手去奪她的酒杯。

  葉廷曼瞇縫著眼睛,醉態迷離,“哼,你管我啊?現在最能管我的那個人都不要我了,你憑什么管我?”

  在葉家人前,葉廷曼堅強剛毅,獨當一面。可她知道,那只是因為她頭頂有一片天,她可以任意妄為。可現在天塌了,她不過是個傷心的人,想喝一杯傷心的酒。

  文斌眼里閃過一絲心疼,那曾是他最愛的姑娘,他說“那我陪你一起喝好了。”

  這一次她沒有爭搶,任由他喝干了帶著她唇印和溫度的酒,她癡癡地笑,“喂,你喝的是我的酒,你堂堂捭闔讀書集團大總裁,不會連酒都喝不起吧。”

  “你最早認識我的時候,我可不是一個連酒都喝不起的窮小子嘛?”他附和著她。

  一句話,便將過去的二十年拉回了眼前,那時候的時光多么單純。葉廷曼倚著輪椅,身子慢慢靠近,男人身上有股青荇的味道,很好聞,她小鼻子就那樣嗅嗅著,接近了他的臉。文斌本能想躲,但無處可躲。

  “我,我送你回家。”他的臉已經有些發燙了。

  葉廷曼的手指,在酒精作用下,胡亂地貼近了他的臉,眸子里燃燒著蒼涼,“我哪里有家呢?斌,你知道嗎,家不是一棟房子,家里是要有人的。我沒了父親,也沒有愛人,你說我是不是和哀家差不多呀?”

  “不,你說過,你就是自己的歸宿。有權有勢,有財有人,我欣賞那個霸氣張揚而非顧影自憐的你…”

  還沒等他說完,葉廷曼的手已經捧住了他的臉,“斌,別說話,抱抱我、親親我好不好?”讓我再嘗一嘗這人間溫暖好不好?

  理智和情感僵持不下,文斌睫毛在顫,“廷曼,別這樣,我有妻子。”雖然曾愛你,但謹守距離。

  葉廷曼卻不管不顧,當她想愛的時候,飛蛾撲火也愛了。在愛的戰場,葉廷曼永遠是那個攻城略地的一方,此刻她成功占領了他的唇齒領地。

  低調的汽車停在了葉家老宅門前。文斌成功地將葉廷曼送回了家。

  葉廷曼搖搖晃晃,打著酒嗝,朝后面擺手,回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文斌沒有立刻走,他坐在車子的后排,注視著這朱紅的高門,威武的石獅子。司機小心詢問他,“文總,走嗎?”

  他驀然收回目光,低聲,“走吧。”然而有人從老宅出來,敲了他的車窗,來人說,“文總,有興趣聊聊嗎?”

  文斌抬頭,看見一張陰騭的臉,他瞳孔一縮。當年就是這個人,對他下了通牒,讓他主動離開葉廷曼。他沒聽,最后失去了一雙腿。

  “葉二先生,有何指教?”

  兩個人的對話發生在天都新橋上。橋下流淌的河水,注入熙湖,使熙湖成為了活水。對話近乎直來直往,沒有兜任何圈子。

  葉廷禎:“文總,我妹妹等了你這么多年,你從來沒有考慮過娶她為妻嗎?”

  文斌設想過很多開頭,但沒想過葉廷禎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他很快冷靜下來,“葉二先生說笑了,我家有妻子。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會始亂終棄的。”

  葉廷禎饒有興致,輕飄飄地說,“哦,是嗎,那你對廷曼豈不是始亂終棄了?至于你的原配妻子,你離開她,我們葉家可以給她一大筆錢,讓她一生無憂。而你和初戀重歸舊好,兩全其美。”

  文斌感受到了深深地惡感,這樣的人,他一分鐘也不想和他多說。他去推輪椅,“葉二先生,抱歉,你的要求我不接受,再會。”

  葉廷禎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他反身回老宅,直奔葉廷曼的房間。

  葉廷曼沒有睡,她搬著個藤椅,繼續在院子里自斟自飲。因為她住的是一個獨立的小院,遣走了下人,此刻自斟自飲正合宜。

  “一個人喝悶酒都無趣,不如二哥陪你。”葉廷禎不請自來,在她身邊坐下。沒有杯子,他直接拿起了瓶子。

  葉廷曼翻了下有些沉重的眼皮,帶著點酒后的鼻音,“不要打擾我的清凈。”

  葉廷禎瞅瞅她,又飲了一口,長嘆息一聲,“廷曼,你真的甘心嗎?你是爸最疼的女兒,可爸卻將最多的股份給了霑哥,他憑什么?他不過是個三射三炸的笑話。”

  藤椅輕搖,葉廷曼半闔著雙眼,“他成功了呀,聯邦政府幾百億的訂單都給了他,二哥別不承認,你不如他,大哥也不如他。”

  “哼,那不過是因為爸給他創造了最好的條件,設想數不盡的錢財堆在你身上,也能把你捧上天。成功的商業領袖,就是砸出來的。廷曼,聽二哥的,將我們的股份合起來,將屬于我們兄妹的葉氏拿回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胞妹,眼睛里都是貪婪的欲。

  頭很沉,昏昏欲睡,葉廷曼迷糊地說:“我對股份不感興趣,錢也不感興趣,你愿意做什么隨你,別拖我下水。”她沖自家二哥扇著手,下了逐客令。

  葉廷禎放下瓶子,胸中滿滿的不甘,“股份你不感興趣,文斌你還有興趣嗎?哥哥說媒,讓他娶你可好啊?事成之后,你站在二哥這一邊好不好?”

  “文斌啊,”葉廷曼的眼睛還緊閉著,指骨在唇邊摩挲,好像回味那溫情的一幕,“文斌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哦,愛你,唉…”

  她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妹妹,葉廷禎冷漠地撥通了一個號碼,下達了一條冰冷的指令,“可以動手了”。

  一個春風輕柔的夜晚,天都大學附屬醫院,一位護士長下了夜班,在樓下時她看到了那只常見黃色流浪貓。

  每一次她的口袋里都會帶著一些食物,或是一些貓糧,或是一些魚干,然后喂給她。她沒有孩子,每次看見貓兒狗兒就像看見了自己的孩子。

  喂完了,她朝醫院大門而去。此時是凌晨兩點,醫院門口除了一個保安沒有什么人,保安都開始打盹了。

  她獨自等計程車。

  運氣還不錯,一分鐘就來了一輛。她招手。計程車向她駛來。然而在臨近時,計程車沒有剎車,徑直向她而來。她被車燈晃的眼睛睜不開,隨后巨大的疼痛來襲,她失去了知覺。倒在了血泊之中。

  車子疾馳而去,保安如夢初醒,她抱著女人往急診室跑去,“快快快,你要堅持住啊。”

  保安認識這個善良的女人,她在醫院人緣特別好,一次天寒地凍,她路過崗亭看見保安凍的唇色發青,還好心把自己的手套給了他。他能感受到生機在漸漸離開這個女人,因為汩汩的血水正浸濕他的衣服。

  女人喉嚨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果他懂得唇語,大概就會明白,她說的是“文斌,不能陪你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生活下去。”只是大黑夜的他又急著救人,顧不上了。

  百米的急診室終于到了,然而女人已經失去了呼吸,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醫院聯系了病人家屬,文斌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看到的只是失去了所有活力的愛妻。他永遠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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