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野史有言:女神君吟頌臻首娥眉、仙姿迭貌,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吟誦。。。”
吟頌端著茶進來,將茶杯放于書案上。
重零在批閱各個神殿送上來的天命折子:“靈越回天光了沒有?”
“尚未回來。”
聲音清泠,是年輕女子。
重零抬頭,袖子無意間碰到了茶杯,杯中的茶水微微灑落。
眼前的女子柳腰楚楚,亭亭玉立,不再說昨日的孩童模樣。
神的容貌會隨神骨變化,等到修為上去方可駐顏,別看重零生得清風朗月面如冠玉,其實他已經是老老老頭子了,戎黎和祁桑是老老頭子,東問算是上古神尊里年歲較小的,但也是老頭子。
吟頌上前研墨。
重零嗅到了她身上檀香的味道,還有草藥味。她最近跟著東問學了一點點醫術。
“你去歇息吧。”
女弟子長大了,他得避嫌。
岐桑最近不在天光,東問找不到人喝酒,實在閑得發慌,偶爾會來萬相神殿找重零下下棋,教教吟頌藥理醫術,或是同小輩們斗斗法。
東問怎么說也是個上古老頭子,小輩們自然招架不住。
吟頌雖天賦好,但到底年幼,接了幾十招之后就有些吃力,被東問的法力震得連連后退。
重零剛好過來,從后面接住了她。
她站好:“謝謝師父。”
重零眼睫微微顫動,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女子的腰肢和男子有那么大的不同,那么纖細脆弱,好像不堪一折。
他把手收回,放到身后。
東問心大,沒注意到細微,沒胡子還捋一把,狀似惆悵:“哎,老了,用不了多久,我連重零你家老幺都要打不過了。”
裴雙雙去問了周沫,周沫說秦肅的電話打不通,沒辦法確認他人是家里還是在山上。
外面雨下得很大,又打雷又閃電,吟頌去了秦肅家里。
房主聽到敲門聲,穿上雨衣,打著傘去開門:“大半夜的,誰啊?”
是兩個女孩子。
戴口罩的那個站在前頭,雨太大,外套都濕了,她慌慌張張地問:“秦肅呢?”
房主見她大半夜戴個口罩,神色緊張。
宋稚把口罩扯下來:“我是來找人的,秦肅回來了嗎?”
“秦肅?”房主反應了幾秒,“那個房客啊,他已經退房了。”
宋稚慌了神:“這里不是他家嗎?”
房主說:“這里是我家,他兩個月前來的,付了一筆錢,我就把房子租給他了。”
宋稚雙目漸漸失神,身體下意識地往屋里靠近,雨水快把她整個胳膊淋濕了,她卻毫無反應。
裴雙雙把她往傘里拉了拉,問房主:“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房主說不知道,然后就把門關上了,雷聲很應景地跟著響了一聲,閃電劈開夜色,光迅速閃過,照亮了檐角上鎮宅的獬豸。
裴雙雙又冷又怕,抱著滿是雞皮疙瘩的了個哆嗦:“雨太大了,我們先回去。”
宋稚低著頭,腳下的鞋已經濕透了:“雙雙,我又找不到他了。”
宋稚沒有回酒店,去了檀山。因為暴雨,山上發生了泥石流,警方封了路,消防員在里面搜救,宋稚進不去。
警戒線外面有很多家屬和醫護人員,陸陸續續有人被抬出來,那些人里面沒有秦肅。
宋稚給家里打了電話。
“爺爺。”
老爺子一聽就知道出事了:“你聲音怎么了?”
雨聲很大,她哭了:“爺爺,你幫幫我。”
帝都老宋家就這么一個孫女,老爺子心都揪了:“若若,你先別哭,跟爺爺說,發生什么事了?”
半個小時后,特警隊派了五輛直升機過來。夜爬的隊伍一共十八人,凌晨四點四十,全部搜救完畢。
這些人里還是沒有秦肅。
上午十一點,登山俱樂部的經理親自來了一趟人間四月,不止他,總部的老總也在趕來的路上,俱樂部沒有準確預測天氣,需要承擔很大的責任,本來還想“悄悄”處理,沒想到驚動了特警隊。經理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是帝都的“大人物”插了一手。
眼前這位就是“大人物”的孫女,經理不覺得面生,因為經常在電視上見。她沒有問罪,只問了一個人。
秦肅?
經理頓時松了一口氣:“這次夜爬的名單里沒有叫秦肅的。”
他把名單遞上。
整個俱樂部都沒有叫秦肅的會員。
“沒去檀山?”周沫把名單又看了一遍,“難道是我聽錯了?”
宋稚坐在吧臺上,壓著眉眼,一句話不說,人間四月變成了寒冬臘月,氣氛緊繃得嚇人。
周沫前兩天還覺得宋稚人美心善脾氣好,今天才算切切實實體會到什么叫“惡龍咆哮”。
經理強大的求生欲催使他的腦子飛快運轉:“會不會是去了邯山?這兩個名字聽著相似。”
宋稚打了個電話,讓人去查問。
邯山昨晚果然也有人夜爬,但不是專業的俱樂部組織的,確定不了是不是秦肅。
中午一點過四分,周沫聯系到了秦肅。
周沫正對宋稚的目光,握手機的手有點抖:“你昨晚去哪里夜爬了?”
“邯山。”
聽聲音不像有事。
“你現在人在哪?”
“在家。”
秦肅上周就說了這周會回去,雖然沒具體說是哪天的機票,但早就跟周沫打過了招呼,讓他周一之前安排好替代的人。
這些暫且不是重點。
“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因為在飛機上。
秦肅懶得解釋。
周沫也不想看宋稚的眼色,但她身上的氣場有點奇怪,不說話的時候有種讓人心驚肉跳的窒息感,而且烏龍的起因是他聽錯了地方,他理應厚道:“宋稚在我這兒,昨晚檀山發生泥石流,她以為你去了檀山。”
話說一半,讓當事人自己領悟。
秦肅言簡意賅:“把手機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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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還沒寫完就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