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柔理一根手指戳在他肩上,把他推開:“何冀北,做個人行嗎?”
她說完就走。
何冀北的大腦還處在茫然的狀態,本能地拉住了她:“你要去哪?”
“要你管。。。”
她甩開他的手走了。
掌心空落落的,他愣在原地,心上螞蟻爬過,時而疼時而癢。
門沒關,他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Sonia很心虛:“高秘書。”
“不要再打電話給我。”她故意說給病房里的人聽,“就算何冀北要死了,也別再打給我。”
原來她不是綿羊,是刺猬,何冀北到現在才知道。
他打給池漾:“你黑一下高秘書的手機,把定位發給我。”
貼門偷聽的Sonia:“…”
她悟到了:黑幫大佬的小嬌妻帶球跑99次!
天!好興奮!
Sonia打開總經辦的秘書群,高柔理辭職那天退群了,群里就三個人。
Sonia:我發現老板的秘密了 吳興:什么秘密?
邢璐:快說快說Sonia:我不敢,我怕被滅口 紀佳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
“行李我幫你拿回來了。”她問高柔理,“何冀北傷得很重?”
高柔理坐進副駕駛:“騙我的,他沒受傷。”
苦肉計?
這不像何冀北的作風。
“為什么騙你?”
車開上主干道。
高柔理把窗戶打開,讓風撲在臉上,九月的夏天風都是滾燙的。
“他知道我懷孕了。”
“那他什么態度?”
車水馬龍路過她眼里,在飛馳后退,她精神懨懨,城市的倒映是灰白色:“他讓我生下來。”
紀佳問:“然后呢?”
然后?
何冀北的未來里或許有高秘書,但沒有高柔理。
“不知道,沒說然后,只讓我生下來。”
車開得很慢,紀佳的聲音在風里轉:“我跟何冀北打過幾年交道,他很早就進了錫北國際,不是什么遵紀守法的好人,也沒有多正面的價值三觀,那他讓你把孩子生下來,應該也不是出于道德層面。”
紀佳是旁觀者,看得更清楚:“柔理,你對他來說,應該是有一些不同的。”
何冀北身邊沒有異性,高柔理是唯一一個,伴了他七年,或許有工作的原因,何冀北給了她很多特例,比如他家的大門里有她的指紋,比如他每天都要因為各種私事公事找她,比如他已經默認了除夕要吃她包的餃子,比如她能碰他的東西,甚至包括他這個人。
估計何冀北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依賴高柔理。
“不過你不要站在他的立場想,你就想你自己,你想要什么,婚姻、愛情,還是自由。如果是婚姻和愛情,能不能是他,你希不希望是他。”紀佳說,“柔理,你只要想這些就好了。”
婚姻、愛情。
高柔理沒想過這些,她的擇偶觀很簡單,找一個跟她勢均力敵的人。
何冀北顯然不是。
紀佳再問深一點:“你對他有感覺嗎?”
高柔理想了想,很迷茫:“不知道,有時候很煩他,有時候又覺得他很可憐、很孤獨。”
何冀北是個矛盾體,他強勢,又很脆弱。
“他是個生活白癡,平時我要操心很多,不止工作上的,還有生活上的,光他一個人,就差不多塞滿了我七年的時間,滿到我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我就算是養個寵物,也養出感情了。”
她對何冀北狠不下心,這一點她早就知道了。
不過——
“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感情,感覺像養了個兒子,說不定是母子情。”
紀佳:“…”
紀佳換個問法:“你排斥跟他做嗎?”
高柔理回想了一下僅有的那次,何冀北應該沒什么經驗,不太會。
“雖然不怎么舒服,”她客觀地說,“但不排斥。”
“能接受他吻你嗎?”
高柔理思考了幾秒,點頭。
他們吻過,在床上。
紀佳基本可以斷定了,不是“母子情”。
“孩子先緩一緩,你先捋一下你對他的感情。”
高柔理抬頭看天,胡思亂想著:如果孩子生下來,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像何冀北。
四年前,戎黎車禍假死。
何冀北以為他真死了,那是第一次,高柔理覺得他可憐、脆弱。
“何總,到了。”
車停在了他家門口。
他坐在后面,沒有睜開眼,高柔理也沒催他下車。
過了好久,他忽然開口,像在夢囈,他說:“我六哥沒了。”
高柔理從后視鏡里看到了,他眼角潮濕。
“我父親的公司被人惡意收購,他自殺之后,我母親想帶著我一起死,她把我綁在房間里,放了一把火,火先燒到她,我親眼看見她被火光吞滅,然后六哥來了,問我想不想活,我說不出話。”
那一年他十八歲,戎黎也十八歲,都是少年模樣。
“是他把我背出來的。”
他仰著頭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擋住了眼睛。
車廂里安靜了很久。
高柔理問:“何總,要不要喝點酒?”
他說:“我酒量不好。”
“我酒量很好。”
高柔理的酒量是這些年幫他擋酒練出來的。
兩個人就在酒窖里喝。
他喝醉了,拉著她一直喊,一會兒喊六哥,一會兒喊高秘書。
“高秘書。”
“嗯。”
他抱著空酒瓶子,不知道把酒瓶子當成了誰,很溫柔地抱著它:“你以后會不會也離開我?”
高柔理沒回答。
他坐起來,挪到她身邊:“不要離開我,我有很多錢,你不是喜歡錢嗎,我給你漲工資好不好?”
她當時紅了眼。
但這并不影響后來她煩他龜毛,咒他沒有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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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柔理:不舒服,但不排斥何冀北:聽說程及有個叫資料的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