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我要去找先生。”
村莊就在山腳,她一會兒功夫就下山了,村民們都圍在學堂外,你一言我一語,半空中濃煙滾滾,整個學堂都被大火籠罩。。。
小女妖在人群里沒有找到教書先生,她急壞了,抓住人問:“先生呢?先生在哪?”
背著孩童的村婦不知她問的是誰:“哪個先生?”
村里有好幾位先生。
小女妖急忙說:“這個學堂的教書先生。”
村婦知道是誰了,她搖頭:“沒看到。”
小女妖又抓了幾個人問,他們都說沒看到教書先生,她擔心極了,在人群里團團轉,眼淚都轉出來了。
她高聲喊:“先生,先生…”
沒人應她,村民都只顧著瞧熱鬧,她尋遍了整個村落都沒尋到人。
先生可能在學堂里。
她變成原身,跳到樓頂,猛地扎進了火里。
“小白!”
她沒聽到,小黑貓在叫她。
學堂里到處都是煙,她捂著口鼻一間一間屋子找。
“先生。”
“先生。”
那火好像長了眼睛似的,跟著她移動,她裙擺被燒著了,尾巴露出來。
頓時,火焰凝成團,朝她砸過去。
學堂外面,人群還沒散去。
“這火好奇怪。”一村民突然說。
有人問了:“怎么奇怪了?”
“火這么大,屋子卻都好好的。”
是啊。
好生奇怪,這火燒的是什么呢?怎么連屋頂的茅草都好端端的。
有人忍不住好奇,稍稍靠近,伸手去碰火焰。
“別碰。”
是村長老人家,他讓大家退后:“這火有古怪,大家都離遠點。”
如果有人去碰了火,就會發現,火光不是燙的。
這是誅妖火,只焚妖,不燒萬物,偏偏一只小貓妖跑進了火里。
火焰在空中流竄,一團一團涌向她,在即將碰到她時,又突然繞開。
“先生,咳咳…”
煙太大了,她快要看不見,摸索著進了他傳道授課的那間屋子,他不在,案桌上放著他的竹簡。
她走過去,把竹簡抱起來。好奇怪啊,怎么是涼,分明火那么燙。
她回頭,看見一團團火圍著她,蠢蠢欲動,像要把她吞噬。
煙熏紅了她的眼睛,熏啞了她的嗓子,她扶著桌子往外走:“你在哪啊,先生。”
她身子晃晃悠悠,倒下了。
“先生…”
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火光鋪天蓋地涌向她。突然,一道光從她后頸印記破開,瞬間籠住她。
戎黎摸了摸灼燙的后頸。
這蠢笨的小妖。
他捻了個訣,進了火里,踢開西邊一間屋子的門,走過去。
圍繞著她的火慢慢散開,她躺在地上,手里還抱著竹簡,臉被誅妖火烤得通紅。
他蹲下:“醒醒。”
她睜開眼睛,快要斷氣的樣子:“先生…”
戎黎問:“站得起來嗎?”
她搖頭。
“你是來救我的嗎?”
戎黎沒回答:“冒犯了。”
他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和那卷竹簡一樣,他身上也是涼涼的。
小女妖往他懷里拱,煙好濃,她有點看不清他的臉:“剛剛我找你的時候,問別人你在哪里,才發現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大家都叫他先生,沒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
“先生,”小女妖啞著嗓子問,“你有名字嗎?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沉默了一陣。
“戎黎。”他說。
釋擇神尊,戎黎。
誅妖火認主,方才還翻涌流竄的火光此時都匍匐在了他腳下。
火光散開,小女妖終于看清了他的臉,她沒去過天光,不知道天光上的神靈是什么模樣。
一定沒有他豐神俊朗。
“戎黎,等我好了,給你生小狐貍…”
小女妖頭一歪,暈了。
徐檀兮睜開了眼睛。
“杳杳。”
已經黃昏了,屋里很暗,臺燈照在戎黎臉上,他坐在床邊,眉眼溫柔地看著她。
徐檀兮坐起來,抱住他。
戎黎彎著腰沒動:“怎么了?”他手心罩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做噩夢了嗎?”
她搖頭:“是好夢。”
戎黎抱了一會兒:“回家嗎?”
“嗯。”
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間,水龍頭開著,水有些涼,她在想剛才夢里的事,神情恍惚了一下,抬頭就在鏡子里看到了棠光。
催眠治療之后,棠光有時候會這樣抽離出來,短暫地與她共享身體和意識。
徐檀兮說:“我又看到了你的記憶。”
棠光說:“那是你自己的記憶。”
她和光光原本就是徐檀兮的記憶,記憶被剝離大腦,演變成了副人格。
信嗎?
徐檀兮有點信了。
溫照芳二審開庭的時間定在了五月初,和二十五年前的車禍案一起審理,因為徐伯臨是兩起案件的嫌疑人,而且案子存在因果關聯,警方特意申請了合并審理。
原本沒有這么快開庭,是祁栽陽要求的,徐伯臨也想早點上庭,案子的關注度又過高,法庭多方面考慮之后,鑒于原、被告方庭審資料已經準備完畢,同意了提前審理。
開庭那天,天朗氣清。
祁家人和洪家人都來了,戎黎也在,唯獨徐檀兮沒有出現在旁聽席,徐伯臨開始發慌了。
溫照芳是一號被告,上來就痛哭流涕,認罪悔過。
歐陽燁為她做減刑辯護:“二十五年前,我當事人的婆婆,也就是徐家車禍案的受害人之一廬硯秋,抱回來一個孩子,并告知我的當時人,說那是她丈夫徐伯臨先生的私生女。當時我的當事人正懷胎八個月,因為受了打擊和刺激,當場流產。就是因為這件事,我的當事人患上了精神性狂躁癥,并且怨上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孩子。”
歐陽燁把DNA鑒定呈堂:“徐家車禍的幸存者徐檀兮就是當年抱回徐家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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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寶貝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