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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杳杳的生日,那人的祭日(二更

  明天是三月十七,是徐檀兮生辰。

  十六號的晚上,戎黎不在家。

  徐檀兮給他打電話:“今晚不回來了嗎?”

  “嗯。”戎黎說,“明天就回去。”

  他說要在臨市住一晚,因為學校競賽的事。

  “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好。”

  徐檀兮等戎黎先掛電話。

  “杳杳。”程及說要投其所好,戎黎問徐檀兮,“你最喜歡的,是我嗎?”

  他人在外面,風聲很大。

  電話那頭的姑娘輕聲應著:“嗯。”

  他笑了。

  就知道是這樣。

  掛了電話之后,戎黎回了佛堂,腳步顛簸,他彎腰揉了揉膝蓋,然后緩慢地跪在稻桿編織的蒲團上,拿起毛筆,繼續伏案抄寫。

  他不會寫毛筆字,宣紙上的字體都花了,有些丑。

  佛堂外面,小沙彌在吃糯米團子。

  “師父,”他蹲在師父旁邊,“里面那位施主的腿好像受傷了。”

  老僧在菩提樹下,用小鋤頭刨土:“不用管他。”

  “哦。”小沙彌吃著糯米團子,天真好奇地問,“師父,你在種什么呀?”

  老僧說:“種因。”

  種的分明是石頭啊。

  小沙彌又問:“石頭也能開花嗎?”

  老僧說:“能結果。”

  小沙彌一臉懵逼:“師父,我經念得少,你不要騙我。”

  老僧哈哈大笑,掬了一捧土,把“因”埋下了。

  待一段時間,就能結出果了。

  三月十七號零點,徐檀兮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

戎黎:杳杳戎黎:生日快樂  轉賬:52000

  為什么是三個零?

  因為單日單筆限額…

  就很煩,戎黎覺得程及說的全是瞎扯淡。

  三月十七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早上七點,正在睡夢之中的徐放突然聽見咚的一聲巨響,隨后,有人大喊。

  “地震了!”

  徐放一個鯉魚打挺,拿起褲子就往外跑,跑到樓梯,突然停腳,頂著一頭“雞窩”,抬頭四望:“不震了?

  “瞌睡醒了?”他媽張歸寧女士正抱著手,靠在他臥室門邊的墻上,“醒了就去刷牙。”

  被耍了…

  徐放抓了一把頭發,咆哮:“媽!”

  張歸寧女士甩了他一個后腦勺,端著貴婦的姿態,去敲另一扇門:“徐贏贏,起來了。”

  里面沒反應。

  張歸寧捶門:“起來了!”

  徐贏贏翻了個身:“我再睡會兒。”

  門外,張女士嗓音洪亮。

  “老公,她游戲賬號的密碼多少來著?”

  徐贏贏用得最多的那個游戲號,是用她爸的電話號碼注冊的,而他爸是個老婆奴。

  “老婆,我這就去給你查。”

  徐贏贏煩躁地把眼罩扯掉,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才七點!”她凌晨三點睡的!

  張歸寧在外面催:“去收拾收拾,穿素點,今天要去掃墓。”

  早上八點半,徐檀兮把戎關關送到了幼兒園。

  進去之前,戎關關在徐檀兮臉上親了一口:“嫂嫂,生日快樂。”

  徐檀兮半蹲著,摸摸他的頭:“謝謝。”

  他把背包拿下來,從里面掏出來一個手工娃娃:“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

  是他親手做的,在手工課上老師還表揚了他。

  徐檀兮細細看了看,眉眼染上笑意:“很漂亮,我很喜歡。”

  戎關關聽到夸贊很開心,搖頭晃腦蹦蹦跶跶:“那我進去了。”

  “嗯。”

  他進去了,在門口咻地扭頭:“嫂嫂,”兩只白嫩的手舉到頭上,比了個大大的心,“愛你喲。”

  徐檀兮笑著揮了揮手,眼里裝滿了三月溫柔的日頭,她看了看手里的手工娃娃。

  眼睛粘歪了,很可愛。

  她將包包上系的絲巾解下來,把手工娃娃包好,仔細放進包里。

  上午九點,徐檀兮回到家里。

  戎黎回來過,桌上有玫瑰,很大一捧。

  她用指尖碰了碰花蕊上的露水,然后打給戎黎:“先生,你幾點回來?”

  她沒有問他是不是回來過,也沒有問他又去了哪里。

  “十點左右。”戎黎說,“在家等我。”

  今天不是周末,徐檀兮請了一天假:“我會等你,你慢慢開車,不用趕時間。”

  “好。”

  通話結束后,她去臥室換衣服,看到梳妝臺上有個禮盒,她走過去,打開來看,里面有一對耳環,還有一條項鏈。

  鏈子是玫瑰金色,項鏈墜子與耳墜都是粉色珍珠,珍珠旁邊鑲了一圈鉆石。

  錢、花、首飾。

  不太像她家先生的作風,估計是程先生教的。

  鏡子里映著她的臉,粉面桃花、笑意清淺,她把項鏈和耳環戴上,回到客廳,將桌上的花插進花瓶里,包裝紙里掉出來一張卡片,卡片上有一行字。

  “杳杳,

  生日快樂。

  ——戎黎”

  上午九點半,《風聲》劇組在影視城有三場戲,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到了,從來不遲到的導演人還沒來。

  場務問副導:“導演怎么還沒來?”

  具體的副導也不知道:“今天會晚點,祁導家里有事。”

  楊幼蘭從外面回來:“你舅家里咋了?”

  洪端端已經換好戲服了,旗袍和首飾都是徐檀兮提前讓人送過來的,今日穿的是深紫色,頭發低盤在頸后,耳鬢留了兩縷碎發,深色系把她五官的俏皮壓住了,多出幾分韻味和風情來。

  她坐在梳妝鏡前,兩手支著下巴,無精打采:“今天是我舅媽的祭日。”

  楊幼蘭電話來了,她去外面接。

  “洪端端。”

  江醒進來了。

  洪端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鏡子里的他:“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來氣我。”

  江醒一身軍綠,頭發全部梳到腦后,額頭露出來,五官很抗打。

  分明很周正的一張臉,可怎么瞧都像個反派。

  他語氣頗不爽:“我哪有經常氣你。”

  “你有。”

  行吧。

  你說什么是什么唄。

  江醒拉了把椅子過來,放在離洪端端不遠不近的地方,他坐下。

  洪端端扭頭看他:“你干嘛?”

  “什么干嘛?”

  “坐這里干嘛?”

  他半真半假,像玩笑,又挺認真:“陪你啊。”

  洪端端覺得他是沉迷假男朋友的人設不可自拔,她是人間清醒:“不用你陪。”

  他聳了聳肩,一副他樂意的表情:“你管我。”

  “你——”

  他突然坐直,身體靠近她。

  她愣住。

  他把耳機給她戴上了,椅子拉近一點,他往椅背上一靠,把另一只戴上:“不是心情不好嗎?安靜點。”

  她干巴巴地:“哦。”

  耳機里在放歌,是一首很輕柔的情歌。

  洪端端沒聽過:“誰的歌?”

  “我的。”他說,“還沒發。”

  歌詞有點…

  洪端端眨巴眨巴眼,很好奇:“你是不是有暗戀的人?”

  目光撞了個正著。

  江醒立馬別過臉去,很不自然地嗯了聲,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大喘了一口氣。

  然后…

  沒有然后了。

  半天后,江醒把頭扭回來,也不知道是急還是氣,耳朵有點紅:“你怎么不問是誰?”

  洪端端一副“跟我沒關系”的表情:“我為什么要問?”

  有種吞了槍子的感覺。

  江醒把手機聲音調大。

  洪端端說:“太大聲了。”

  他繼續調。

  “江醒。”

  洪端端去扯耳機。

  他按住她的手,說了一句話,然后松手,扯掉耳機走了。

  “喂。”洪端端掏了掏耳朵,“你剛剛說了什么?”

  說喜歡你。

  江醒回頭:“蠢貨。”

  洪端端:“…”

  好氣!

  九點四十,紅山墓地。

  徐放早上七點就起來了,困得他雙眼冒淚花,他打著哈欠:“爸,這誰的墓地啊?”

  徐仲清在燒紙:“不知道。”

  因為要來墓地,徐放難得穿得正兒八經乖乖巧巧:“咱們年年來燒紙,誰的墓地都不知道,說得過去嗎?”

  徐仲清點了一把香:“你奶奶說,是她虧欠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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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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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他從地獄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