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大量輸血和術后感染導致的血小板減少,是人為用藥致使的肝臟受損。
“接下來要做什么?”
徐檀兮在洗澡,戎黎在擦盤子。
她想了一下:“買兇殺人的話,還要找出錢在哪。”
“我來找。”
她關了水,把洗碗的手套摘了:“要怎么找?”
戎黎自然地接過手套,放到流理臺上,伸手繞到她后面,解開她圍裙的帶子:“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
販賣秘密、消息,還有人性。
他見過很多人性的丑陋面:“人只要還有欲望,就不可能守得住秘密。”
金錢、仇恨、野心、情愛、軟肋…能撬開人嘴的東西有太多太多。而這些,是戎黎最擅長的領域。
徐檀兮并沒有多問,全然信任他。
“藥好了,你等我一下。”
“嗯。”
她去隔壁拿藥,戎黎把冰箱里的葡萄拿出來洗,太涼了,他用溫水浸了一會兒。
戎關關在客廳看動畫片,聲音開得很大。
“戎關關。”
戎關關扭頭:“嗯?”
葡萄呀!
戎關關總能第一眼先看見吃的。
戎黎坐到沙發上,水果盤隨手放下,抽了張紙擦擦手:“離電視機遠點。”
“哦。”
快鉆到電視里的戎關關挪啊挪,挪到了茶幾邊上,他摘了一顆碩大的葡萄,塞進了嘴里,左邊腮幫子鼓起來了。
“坐直了。”
“哦。”
戎關關抬頭挺胸,又摘了一顆葡萄,塞進嘴里,右邊腮幫子也鼓起來了。他開心地搖頭晃腦,跟著電視里唱《我是一只快樂的恐龍》。
“聲音小點。”
“好的。”
戎關關把聲音調小,抱著盤子邊吃邊哼哼。
戎黎起身去陽臺,撥了一通電話:“幫我辦件事。”
是何冀北。
“六哥你說。”
翌日,寒流南下,大雪將至,警局外面的紅旗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徐醫生那邊有消息了嗎?”唐曉鐘外出回來。
王剛開著烤火爐,在看案件資料:“還沒有。”
唐曉鐘搓搓手,把掌心貼到烤火爐的鐵網上取暖:“再有半個小時就滿二十四小時了,要是還沒證據,就得放了喬棟梁。”
葉沛霖那里 什么都沒查到,老狐貍一只。
“放就放唄,”王剛瞥了一眼左上方,“讓他再嘚瑟會兒。”
左上方的位置上,坐著喬棟梁的律師,郭進章。
二十分鐘過去…
郭進章看了看手表:“只剩十分鐘了。”
王剛微笑:“謝謝提醒。”他臉別開,翻了個白眼,白眼翻完,繼續微笑,“郭律師,你給喬棟梁當代理律師,能拿到多少錢啊?”
郭進章笑而不語。
“不方便說?”王剛不是第一次見他,這廝給很多有錢人打過官司,長了一張全體警察都賊討厭的嘴臉。
唐曉鐘也討厭:“肯定不少唄,你看郭律師的手表,那可是一套江景房呢。”
王剛作吃驚狀:“當律師這么賺?早知道就不念警校了。”
“可不是,再看看咱們。”唐曉鐘搓搓手,嘴對著吹了一口熱氣,“累死累活沒日沒夜地干,頭都干禿了也沒買上江景房。”
王剛抖腿:“雖然沒買上江景房,但至少沒人給咱扔雞蛋啊。”
昨天被李慧琴扔了雞蛋的郭進章嘴角隱隱抽搐。
唐曉鐘嘿嘿:“那倒也是。”
兩人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似的,說得郭進章臉越來越臭,他把西裝袖子往上拉了拉,又看了一眼手表。
“還有五分鐘。”
王剛:“呵呵。”
炫什么炫,這樣的手表他家里有一抽屜。
誰還不是個富幾代了!
南城虹橋醫院。
敲門聲后,徐檀兮說:“請進。”
藥劑科的趙主任推門進來,順手帶上了門:“徐醫生,都核對完了。”他把裝訂好的a4紙放到桌子上,“有幾項出入我都去查問過了,沒有什么異常,只剩一項還沒查。”
徐檀兮問:“是乙酰氨基酚嗎?”
神了。
“是。”趙主任說,“周二上午,腦外科的護士說打碎了藥瓶,申領了100克的乙酰氨基酚。”
乙酰氨基酚如果一次注射過量,會致使肝功能衰竭。
徐檀兮沒有半點驚訝:“是哪位護士?”
“明麗麗。”
趙主任前腳剛走,喬端后腳就來了。
她不請自來:“這么快就查出來了。”她鎖上門,走過去,沖徐檀兮笑了笑,“徐醫生好本事啊。”
徐檀兮翻著手里的資料:“有事嗎?”
“我就不 跟你兜圈子了。”喬端拉開椅子,坐下,“徐醫生,要不要跟我做個交易?”
徐檀兮放下趙主任送過來的資料:“跟我做交易,你籌碼夠嗎?”
喬端把揣在口袋里的藥瓶放到桌子上:“這是你的藥吧,我在你包里拿的。”
昨天拿的,徐檀兮沒關辦公室的門。
“不問自取即為盜,”她目光稍稍冷了,語氣微微一提,不用咄咄逼人,平靜中,自見氣場,“喬副院長沒教過你嗎?”
喬端不以為意地哼笑了聲:“我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一個精神病來給我上道德課。”
她把手機放到桌子上,點開一段錄音。
“我姐姐有時會性情大變。”
是徐檀靈的聲音。
“我碰上過兩次,平時她從來不會對我說重話,但那兩次她好像變了個人,對我動手施暴,我的腿就是因為她才摔斷的。”
“我沒敢問別人,就上網查了資料,網上的人說,很有可能是多重人格。”
徐檀靈說著就泫然欲泣了,聲音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哭腔。
“四月份的時候,我姐姐遭遇了車禍,因為那起事故,最疼愛我姐姐的祖母和姑姑都去世了,應該是那次受了刺激,所以才得了病。”
她說得很難過的樣子。
“喬端姐姐,我——”
喬端按掉錄音,徐檀靈的聲音戛然而止。
“如果我把這個錄音曝光的話,醫院和徐氏會不會受影響?”她換了個坐姿,左腿搭在右腿上,靠著椅背從容不迫,“一個精神病人居然在醫院里救死扶傷,徐醫生,你可真讓人敬佩。”
“這就是你的籌碼?”
徐檀兮還是那副平心靜氣的樣子。
喬端特別想撕了她這張貴族臉,好看看她天崩地裂的樣子。
“不夠嗎?”
徐檀兮不置可否:“你想讓我怎么做?”
“把這些資料都毀了,然后你親自收尾,將這件事情徹底壓下去。”她頤指氣使完,笑得得意,“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
徐檀兮氣定神閑:“如果我不呢?”
“你可以把這份領藥清單交給警方試試。”喬端抱著手,端著姿態審視徐檀兮,“這上面可沒說領藥的是我父親。”
“明麗麗是腦外科的護士。”
“那又怎樣,薛和平能閉嘴,她怎么就不能?”
徐檀兮沒有接腔。
雖然這么說 ,但還是怕紙包不住火吧,不然喬端不會來做這個交易。
“退一萬步一講,就算明麗麗開口了,我父親是摘不出來,那你呢?”喬端放下腿,雙手壓在桌子邊緣,步步緊逼,“醫院聲譽受損,你被爆出精神病,徐氏集團重創,另外,”
徐檀兮眼波平靜,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下文。
“不要懷疑,我敢過來就是做好了準備,你要是不跟我合作,不出一個小時,我就能讓你的名字出現在熱搜上。”
她勢在必得。
徐檀兮把屏幕向下的手機翻過來:“王隊長,剛剛的談話能作為呈堂證供嗎?”
手機來著免提,王剛的聲音很洪亮:“當然能了,我們一整個大隊都聽著呢,都是人證。”
喬端愣了一下,猛地站起來:“徐檀兮!”她五官氣到猙獰,“你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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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顧老是遲到,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