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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戎黎尋妻,情敵出沒

  周末不用送戎關關上學,戎黎通常會睡到很晚,今兒個奇怪了,他居然這么早就在街上游蕩。

  程及在馬路對面叫他。

  “戎黎。”

  “戎黎。”

  “戎黎。”

  他沒反應。

  程及過馬路,從后面拽了一下他的衛衣帽子:“叫你呢。”

  他回頭,瞥了一眼,繼續漫無目地地游蕩。

  程及揣著兜,走在后面:“喂,鎮友,聽不到我叫你啊?”

  “我該早點聽你的。”戎黎沒頭沒尾地說,像在自言自語。

  程及沒聽明白:“什么?”

  他看著前面,一雙杏眼好像蒙了塵,灰蒙蒙的,沒有神采,他說:“我應該什么都聽她的。”

  又是“聽你的”又是“聽她的”,前言不搭后語。程及扇著風嗅了嗅:“也沒喝酒啊,怎么一大早就說起胡話了?”

  “為什么要管她是不是來歷不明?為什么要瞻前顧后?”他失魂落魄地碎碎念著,“她要什么,都給她好了。”

  程及可算是聽明白了,戎黎這是被女人勾了魂啊。

  要什么都給是吧,程及問:“要你小命呢?”

  戎黎突然停下腳,看著手里的手機。

  程及也掃了一眼,是徐檀兮打過來了:“再不接她就掛了。”

  戎黎接了。

  徐檀兮喊他:“先生。”

  他嗓音壓著,低低的:“嗯。”

  “對不起,剛剛掛了你電話。”

  戎黎靠路邊站著,他沒有換鞋,還穿著早上抓雞時的那雙白球鞋,鞋面已經臟了,不知道是鞋襯了雪還是雪襯了鞋,一灰一白,對比鮮明。

  “為什么掛我電話?”語句像在質問,但又毫無底氣,有些戰戰兢兢,有些誠惶誠恐。

  他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像頭被拔下了爪子和利齒的獅子,一身野性被馴化了,即便看著還不乖順,但已經沒有任何攻擊性了。

  這樣子的他,最能讓徐檀兮心軟。

  她說話都沒有骨氣了,滿腔溫柔,輕得不能再輕:“主治醫生剛從手術室出來,在找病人家屬,但是監護人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

  “誰受傷了?”他問。

  “我朋友,秦昭里。”

  戎黎知道她,徐檀兮開業的時候,她送過花籃,后面還寄過幾次快遞。

  但這些不是他的重點,他只關心一件事:“你還回祥云鎮嗎?”

  “回。”她不假思索,沒有半絲遲疑,“等我朋友好些了我就回去。”

  戎黎一直攥著的手松開了,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皮,剛剛沒感覺,現在才覺得疼。

  “在哪個醫院?”

  她說:“南城虹橋醫院。”

  “徐檀兮。”

  “嗯?”

  他又不說話了。

  他住的房間不透光,窗戶都被釘死了;他睡覺會抱著手臂,縮成一團;他發燒的時候、醉酒的時候,會很黏人,喜歡一直叫她的名字。

  他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不回去?”徐檀兮不等他回答,毫不猶豫地說,“不會的,你還在那里,我怎么會不回去呢?”

  戎黎低著頭,看腳下的鞋,壓在眉間的陰翳終于散掉了,一句話拉他下懸崖,一句話拽他上云端,能讓他的共情障礙去見鬼的,也就只有徐檀兮了。

  “我掛了。”

  “好。”

  徐檀兮等他先掛電話。

  戎黎也等了一會兒才掛斷,然后對程及說:“我要去南城,你幫我把關關送到他姑姑家。”

  程及說行。

  戎黎調了個頭,往車站走。

  “不用這么急吧。”程及失笑。

  戎黎突然停下來:“她要我就給她。”他說完就走了。

  程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家伙,要么不談戀愛,要么豁出命來談。

  南城,虹橋醫院。

  過道里,突然有人喊:“容離!”

  徐檀兮本能地回了頭。

  走在她后面是為位個子很高的男士,他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臉被包得嚴嚴實實,而叫他的,是數米之外的一個女孩。

  男人將手指按在唇上,示意女孩不要聲張。

  女孩拼命點頭,快步跑了過去,結結巴巴地說:“能能能給我簽個名嗎?”

  徐檀兮認得那位男士的眉眼,她在電視里、路邊的廣告牌上、高樓大廈的電子顯示屏上都見過他。

  蕭既,國內頂流的男演員。

  “當然可以了。”他有一雙很會講情話的桃花眼,總是帶著笑意,用他粉絲的話說,又純又欲,“簽在哪?”

  女孩把后背露出來:“簽我背上!”

  蕭既拿出筆,在女孩的羽絨服上簽字,他一筆勾成,字體隨性不羈,像野蠻生長的草。

  女孩見到愛豆激動得不得了:“我超喜歡你!”

  蕭既只是笑了笑。

  女孩子年紀不大,應該還沒有成年,她壯志豪情地說:“我要偷電瓶養你!”

  他眉梢稍稍一壓,正經嚴肅:“那可不成。”嘴角一勾,又風情溫柔,“要遵紀守法哦。”

  女孩立馬點頭:“嗯嗯!”

  徐檀兮進了電梯,門剛要合上,一只手突然橫了進來。

  “抱歉。”

  那位頂流進來了。

  徐檀兮往后退了兩步,隔出距離來。

  蕭既盯著自己的手機,兩只手的大拇指都在屏幕上滑動,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鴨舌帽的帽檐把陰影折在他臉上。

  “可以幫我按一下嗎?”

  電梯里沒有別人,他是在跟徐檀兮說話。

  徐檀兮問:“幾樓?”

  “七樓。”

她按了個七  蕭既是歌手出道,上天追著賞飯吃,有一把好嗓子,說話字正腔圓:“謝謝。”

  三樓到了。

  電梯門開,徐檀兮要下樓。

  “等等。”他從口袋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放在手里遞給她,說話混著點不大正經的笑,“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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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別字還沒查。

大熊貓文學    他從地獄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