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009:淑女式追求

  晚上七點,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晚歸的路人腳步匆匆,瑟瑟秋風里裹挾著淡淡花香,天上一輪彎月,地上人間煙火,處處明朗。

  “我回來了。”

  嘎吱。

  戎關關推門進來了。

  戎黎在抽游戲皮膚,沒抬頭:“關門。”

  “哦。”

  戎關關手腳并用,把院門推上,蹦蹦跳跳去了堂屋,歡歡喜喜地說:“哥哥,徐姐姐送我杏仁酥了。”

  戎黎抬了下眼皮。

  戎關關抱著個比他臉還大的盒子:“哥哥,你吃嗎?”

  “不吃。”

  戎關關覺得哥哥肯定是沒吃過,所以不知道有多好吃。他把盒子打開,拿出一塊,把上面的紙掀掉,懟到哥哥嘴邊:“我喂你一個。”

  戎黎用心如止水來表達他的興致缺缺,靜止五秒后,他又用面無表情來表達他的勉強張嘴。

  總之,他還是張嘴了。

  戎關關歪頭:“好吃吧?”

  戎黎用一根手指推開朝他湊過來的腦袋瓜子:“一般。”

  戎關關抱著盒子蹲一邊去,把嘴里塞到吐字不清:“那我寄幾吃。”

  戎黎瞥了一眼杏仁酥的盒子:“醫藥費給了?”

  “給了。”

  戎關關把褲兜翻過來,錢掉了一地,他就把杏仁酥的盒子放桌子上,蹲下去撿錢:“徐姐姐說不用那么多。”

  戎黎再一次將目光瞥向杏仁酥的盒子。

  戎關關的腦袋抬起來,捧著一抔皺巴巴的人民幣:“喏,還你。”

  徐檀兮只留下了一張紙幣,還有那個空煙盒。

  戎黎垂眸,繼續抽皮膚:“放到柜子里去。”

  “哦。”戎關關去把錢放好,又噔噔噔地跑回來,拖來一把小凳子,他抱著一盒杏仁酥坐在哥哥邊上,“哥哥,你游戲打贏了嗎?”

  “贏了。”

  非常不愛笑的某人嘴角有點往上揚的趨勢。

  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把戎黎雖然吃雞了,但他一個人頭都沒拿到,全程在跑毒和打藥,而且隊友扶了他三次,他隊友九殺,就是這么牛批。

  戎關關滿臉崇拜:“哥哥你太厲害了!”

  戎黎游戲癮上來了,皮膚也不抽了,立馬匹配了一把,這次他跳G港,還沒落地,下面一個雷扔過來,把他炸死了。

  他一腳踹在了桌子上。

  徐檀兮的店面還沒有裝好,她每日每日地坐在院子里,敞著門,看戎黎從她門口路過。

  有時,她會偶遇他,在快餐店里,在街角,在任何地方。

  有時,她也會去他店里,買些有的沒的。

  有時,她聽見村前村尾的婦人說到他,便會在一旁細細聽著。

  他早上八點會去戎記包子鋪買早飯,送戎關關去幼兒園之后,他回去補眠,睡到十點左右才去店里。

  他不熟悉找快遞業務,效率很低,大部分時候是王小單在忙,他在曬太陽和打游戲。

  他很喜歡打游戲,時常手機不離手,甚至有一個專門打游戲的手機。

  他話很少,有時候半天也不會說一句話。

  他中午會回來,跟戎關關一起吃外賣,下午兩點后出門,傍晚六點回,晚上繼續和戎關關吃外賣。

  如果是周末,他會睡得更晚,把戎關關放在秋花老太太家,中午不回來,晚上回來得更早。

  他最喜歡鹵肉飯,點的次數最多。

  他手里總拎著個手電筒,像是改裝過,光線很亮很亮。

  村頭村尾的狗都怕他,他一出現,狗就不會吠了。

  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紅娘時常上門,他每次都不讓人進門。

  他不愛笑,特別不愛笑。

  他煙抽得狠,只抽一個牌子的煙,不是國內的牌子。

  他喜歡甜食,秋花老太太包了各種口味的糯米團子,叫了街坊四鄰去嘗,他只吃了三個,一個紅豆餡、一個冰糖餡,還有一個紅棗餡。

  近來,徐檀兮網購了很多東西,可她等啊等,卻沒有再等到戎黎的電話。

  這日,她早早去了便利店,這個時間點,戎黎是不可能在店里的,她隨意買了些東西,付賬的時候,不刻意地說道:“我這周有快遞,但是沒有接到你們的電話。”

  王小單對她印象很好:“一般都是發短信,不會挨個打電話,只有好久沒來拿快遞的,才會打過去。”

  以前很少網購的徐檀兮:“我知道了,謝謝。”

  她糾結了很久很久,還是把禮數扔了,使了壞,在收到拿快遞的短信之后,她沒有去拿。

  五號上午,戎黎的電話打來了。

  “杳杳女士是嗎?”

  徐檀兮坐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晃著腿,滿眼歡喜:“是。”

  “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七號下午,徐檀兮又有沒拿的快遞。

  “徐杳杳?”

  她低眉淺笑:“我是。”他知道了,徐檀兮是她,杳杳也是她。

  “美福佳便利店,有你快遞。”

  十號下午。

  戎黎來電話:“街尾美福佳,有你快遞。”

  他不叫杳杳了。

  十二號中午。

  戎黎來電話:“徐檀兮,有你快遞。”

  徐檀兮。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

  十五號下午。

  戎黎來電話:“有你快遞。”

  十八號上午。

  戎黎來電話:“快遞。”

  徐檀兮這個“釘子戶”成功地引起了戎黎的注意,他電話的內容越來越短。

  十八號的傍晚,戎黎打烊回來,路過徐檀兮家門時,敲了門。

  她來開的門,有些愣住。

  戎黎剛理了頭,露出了好看的額頭,他今天戴了一只耳釘,與他衛衣外面的掛飾是同色系,都是深青色,手指上夾著一根煙,抽了一半:“徐檀兮。”

  他叫她通常會連名帶姓,漫不經心的調,卻輕而易舉地壓著人的神經。

  他站在屋外,與屋里站在石階上的她差不多高:“短信是發給你玩的?非要我打電話催是嗎?”

  徐檀兮耳朵尖都紅了:“對、對不起。”

  不是有心添麻煩,只是她被鬼迷了心竅,愚笨、拙劣地想靠近他。

  戎黎扭頭走了。

  那之后,徐檀兮再也沒有拖拉過,短信一來,她就立馬去拿快遞。

大熊貓文學    他從地獄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