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站在高空,甩了下拳頭,轉頭看向一眾劍仙,問道:“你們還要取劍嗎?”
眾劍仙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可又不愿放棄仙劍,便由其中來歷較大的劍仙開口問道:“不知前輩何種來歷?”
陳九歪了歪腦袋,又打量了其下李仙與江辭一眼,微微搖頭,“你們只管告訴我還要不要取劍就行了,不要問我來頭,得知來頭才敢出劍的劍修,這普天之下,有嗎?”
陳九譏諷一句,使得一眾劍仙微微低頭,不知該如何反駁。
見無人應答,陳九便又打量回了仙劍,目光復雜的看著,知道是一模一樣,但卻仍然不像。
回不來了。
陳九心中酸楚想到,又將頭頂兜帽拉了拉,整個人站在最高處,引得全場眾人矚目。
有劍仙咬牙道:“總要試一試才行,劍修意氣,豈能不戰而退!”
這一句喝完,一眾劍仙陸陸續續拔劍,朝陳九高呼劍名。
“將相!”
“平川!”
“頌月。”
一共九把飛劍,九位劍仙,以圍殺陣容,朝著陳九襲殺而來,劍氣震蕩,充溢天穹千里。
陳九呼了口氣,漆黑武運包裹全身,擺了個拳架。
開打!
平北劍土近處,有騎著快馬的女子匆忙趕來,俏麗的臉龐顯得焦急,卻因為修為不夠的原因,不能快速趕到,只能遙遙的看著天穹之上的仙劍與磅礴劍氣肆掠。
周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只想來取回陳九師兄的飛劍,為此她特意叫上了自己的師兄梧桐居士。
梧桐居士初聽聞時,有些詫異,“你才剛開始練劍,沒必要就去取仙劍吧,再說了,以后等你成劍仙了,有的是飛劍給你挑。”
周賢搖頭,解釋道:“這是陳九師兄的本命飛劍。”
如今一來,梧桐居士就知曉了,感情是為了陳九那小子,他皺了皺眉頭,仍是苦惱道。
“此次取劍不比以往,你可知道道教天尊鮮馬親自坐鎮到了那平北劍土,我們學宮樂圣與之對坐,針鋒相對,劍仙之下,都不愿趟這趟渾水。”
說完這些,梧桐居士才悶聲道:“你師兄我也打不過鮮馬呀,那些個劍仙都夠我喝一壺了。”
周賢也苦惱,只得說道:“盡力就好。”
梧桐居士想罷,點頭,朝周賢道:“我去取劍可以,你練劍也可以,但要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周賢開口,“你說。”
梧桐居士神色鄭重起來,緩身道:“沒到劍仙之前,不要離開中土神州。”
周賢神色一頓,隨即沉默起來。
梧桐居士在一旁抿著嘴角,微微搖頭,輕聲道。
“你練劍的緣由,我是知曉的,想去天光州找陳九,可如今天光州已經成了妖族天下,用龍潭虎穴來形容絲毫不為過,等你成了劍仙,才算有了一點自保之力,才有資格離開中土神州。”
“而要去天光州,我希望你到了十三境時在考慮。”
梧桐居士說完,又嘆了一口氣,皺著眉頭,“你是先生天賦最高的弟子,成十三境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師兄沒用,像你說的一樣,沒去邊關,我只是希望學宮更好,我們這一脈更好就行了…”
梧桐居士摸了摸額頭,“我沒用,不喜廝殺,不愿搏命,可也希望能護住你的安危,你是小師妹,按照先生說的,我該保護你…”
“師兄不堪大用,你不要怪師兄。”
梧桐居士說完這句話,腦袋低下,能看見發絲已經大半變白,面容微皺,終究是老了。
周賢凝眉,豪氣道:“等我十三境了,換我護著師兄。”
梧桐居士一愣。
周賢已經騎著快馬走了。
他靠著欄桿坐下,擦了擦眼角淚珠,頻頻點頭,“好呀,好呀。”
梧桐居士是賈圣的大弟子,照顧周賢時已有四百多歲,平日里對周賢時疼愛有加。
以至于學宮同門都笑他,說梧桐居士不是在照顧小師妹,更像是在照顧自己女兒。
梧桐居士聽了會笑笑,也不反駁。
他覺得也是。
半個時辰后,天穹上還站著的,就真只剩陳九一個人了。
其余劍仙皆墜落。
圍觀修士已經驚駭完了,開始數起了過了幾個回合。
“半個時辰,一共三百個回合,九位劍仙劍招齊出,被這黑袍人有條不紊,依次擋下,五十回合時,廝殺最前的劍仙挨了一拳,當場淘汰…”
“一百回合時,第二位劍仙隨第一位而去,一百六十回合,剩下七位劍仙連手出劍,劍意融匯在一起,磅礴如江海,毀去這黑袍人雙袖…”
“三百一十三回,七位劍仙全部跌下,至此無人,而這黑袍人只…”
修士說到這時,嘴角咧起,神色又變得驚訝,繼續道。
“只毀了雙袖。”
在場修士這下又炸開了鍋,紛紛討論這黑袍修士的來歷。
陳九環視一圈,見再沒劍修,便伸手準備去拿劍。
樂圣突然起身,以天音抵住陳九,喝道:“等下。”
陳九單拳向前砸去,卻仍是被天音擊退千米,在空中劃了一道痕跡。
鮮馬朝樂圣看來,眼瞳微微有些赤紅,冷漠問道:“給我一個不打你的理由。”
樂圣雙手負后,踏出一步,不看鮮馬,回道:“這修士來歷不明,出手狠辣,且言語之中處處針對我學宮,有些怪異,我只想知曉其來歷罷了。”
鮮馬不屑道:“你學宮不是該被針對,有什么怪異的?”
樂圣伸出單手,平淡回道:“希望你不要胡攪蠻纏。”
鮮馬瞳孔之中的赤紅之色展開,所處之地的時間長河都扭曲了起來,面色低沉,朝樂圣伸手問道:“真以為我不該殺你?”
樂圣沒回答,只看著站在天穹上的陳九。
中土學宮間,有一位身著白服,秀有禮字的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筆墨,起了身,朝南一看,然后向前一踏步。
便驟然出現在了鮮馬面前。
鮮馬抬了抬眉頭,哈出一口白氣,“我說這樂圣怎么突然膽大了起來,原來是能打的來了啊。”
白衣中年男子轉了一下手上毛筆,指著鮮馬,淡然道:“久違了。”
學宮第二——禮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