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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論功行賞

  邊關戰事之后的清掃,在接下來的半月陸陸續續弄完,剩下的,便是城中修士最為期待的論功行賞。

  這論功行賞,城中天人是不參與的,因為他們的機緣都是早早就決定好的,不用城中官員行賞。

  城中官員也沒這個資格來行賞天人。

  所以論功行賞的修士,都是天人之下。

  于是便有人猜測誰的功勞最大。

  其中最被看好的,便是城頭四兄弟。

  據他們所知,僅是關鹿嘹就一人斬了一只半天人的鯤鵬種妖物。

  這可是半天人啊,再往前一步,便是名副其實的大妖。

  關鹿嘹給這鯤鵬種斬了,就單論這樁功勞,城頭也想不到天人之下,誰能出其左右。

  而牛墨與周煜兩人相加也斬了兩只兇悍的元嬰妖物,手下斬殺的金丹更是眾多。

  這兩人應該也是功勞重大。

  至于陳九,就單單是戰事之初,他不時下城斬殺的那些妖物,估計就已經超越了城頭絕大部分元嬰修士了。

  所以目前來看,就是陳九和關鹿嘹來爭這功勞榜第一。

  搞了半天,還是城頭四兄弟內斗,且還都是道教的。

  如此看來,道教此時代的年輕一輩,好像真就壓了學宮一頭。

  不少老修士都紛紛感嘆,真是后生可畏啊。

  尤其是陳九,真讓他們看到了未來一位天人大宗師的雛形。

  瞧著相貌也討喜,許多老修士都開始回憶自己家族宗門里有沒有啥年輕的小輩姑娘,覺得是不是可以稍稍撮合一下。

  畢竟先下手為強嘛。

  姻緣這事說不清,萬一碰巧就看對眼了呢?

  陳九在不知不覺間,遭了老頭惦記。

  關鹿嘹靜養了些時日,傷勢恢復一些,沒事時就喜歡出去走走,看看邊關城池的修繕進度。

  閑暇時,也會找找周煜、牛墨與陳九,喝些小酒,下一下棋,雖然陳九和牛墨是兩臭棋簍子,但關鹿嘹和周煜讓著他們下,也還算好玩。

  四人下的是象棋。

  陳九強烈要求的,因為他只會下象棋。

  牛墨啥都不懂,跟著混就是了。

  四人擺好棋盤。

  陳九先行,卻未動。

  四人面面相覷。

  周煜皺眉道:“你倒是走啊。”

  陳九回道:“就不讓讓?”

  周煜無語,“象棋也要讓啊?”

  陳九指了指旁邊雖看不懂,卻仍是鄭重其事坐著的牛墨,回道。

  “看在小牛的面子上。”

  牛墨聞言也將目光轉在周煜身上。

  關乎面子,那可得認真了。

  周煜皺眉,仔細一想。

  也是。

  陳九下棋就跟個二愣子一樣。

  牛墨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就一個植物人,坐干啥在一旁都不知道干啥。

  周煜便從棋盤上拿掉一個炮,一個象,開口道。

  “行了吧?”

  陳九皺眉,“瞧不起小牛?”

  牛墨神色一正,直直看著周煜。

  周煜無語,“你們說咋個辦吧?”

  陳九伸手抽掉周煜兩個車,微笑道:“這樣就差不多了。”

  關鹿嘹坐在一旁,眼角一跳,這車抽得真狠呀。

  周煜愣了一下,一想到這兩人的水平,又覺得沒啥,伸手道。

  “開始吧。”

  陳九點頭,神色一正。

  “得罪了!”

  他直接持炮,越過楚河漢界,翻山打馬,口中大喝一聲。

  “你馬沒了!”

  周煜神情一怔。

  城里論功行賞的時候來了,修士匯合在一起,在城中心最寬闊的位置翹首以待。

  修士皆穿正裝。

  就連陳九都被林桃強行換上了一身黃色的靚麗袍子,長發也被林桃束起,還給陳九扎了一柄玉簪子。

  如今陳九站在那,一言不發的樣子,看著是真若謫仙。

  周遭許多修士都忍不住頻頻朝他側目。

  直到陳九開口說話。

  “還不開始,弄啥勒?”

  周遭修士神情一滯,移開目光,唯有一些女子修士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林桃就站在陳九身旁,看著她給陳九配的一襲衣衫,笑容滿面。

  毛驢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等著陳九加官進爵,好給它冊封一個大將軍。

  關鹿嘹站在道教修士首位,靜待獎賞大會開始。

  周煜則相對的站在學宮弟子首位。

  牛墨單人站在一旁,目不斜視。

  隨著天幕龐大光柱落下。

  學宮老圣人落入地面,在全場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微微一笑,直入主題道。

  “道教關鹿嘹,道教陳九,此次城中功勞譜第一…”

  “獎十二境真龍肝,真龍骨髓一瓶。”

  全場一怔。

  隨即嘩然。

  黃昏時分。

  陳九持著一個玉凈瓶,打量兩眼。

  周圍修士看著是心驚膽戰,深怕陳九一個不小心,就把裝著龍髓的玉凈瓶摔了。

  雖說肯定不會摔碎,但磕巴一下,搖到了里邊龍髓也不好啊。

  陳九走到關鹿嘹身邊,朝他挑眉道。

  “怎么說,要把你那龍肝拿來炒個小菜,咱們搭著這瓶龍髓,兄弟們吃一頓?”

  關鹿嘹呆愣的看了陳九一眼,隨即搖了搖頭,評價道。

  “你這樣子,真適合去錦繡神州當供奉。”

  陳九不解問道。

  “為啥?”

  關鹿嘹回道。

  “錢多。”

  陳九點頭。

  那還真挺適合。

  兩人一路緩步前行,關鹿嘹緩聲道。

  “這次學宮有事,我要回去了,道教天尊的意思是讓你當城內道教修士的領頭人,讓我來問問你的想法。”

  陳九無所謂道:“成啊,反正也沒啥事。”

  關鹿嘹笑了一聲,難得開玩笑道:“別這么說,我平時還是做了不少事。”

  陳九笑著回道。

  “也就你成天到晚這么閑。”

  關鹿嘹微微笑了一聲,沒回話。

  兩人走在月色下。

  陳九忽然道:“斷臂沒事吧?”

  關鹿嘹回道。

  “沒什么大礙,又不是什么因果斷臂,回去靜養些時日,學宮有得是法子恢復。”

  陳九笑了一聲,“那就好,你說你們這些修士,咋個都喜歡斷臂。”

  靖正鴻是這樣,關鹿嘹也是,就連他自己也是。

  關鹿嘹笑了一聲,“總比斷頭好吧。”

  陳九點頭,“也是。”

  他忽然怔了一下。

  發現今日關鹿嘹似乎笑得格外的多。

  往后半月。

  關鹿嘹背上行囊,出了城池。

  道教與學宮的正統弟子若來邊關駐守,則必須呆滿五年才能離去。

  關鹿嘹來此邊關,駐守十五年。

  斷臂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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