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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先天劍胎

  孟玉本就是學宮文才,如今經過五年沉淀,修為直往上走,已是七境巔峰。

  在孟玉這般年紀能達到七境巔峰,實屬不易,當得起一聲年少英才。

  可惜他遇見了陳九。

  一個已經是小金丹的武夫。

  但是孟玉不知道,他仍是持著脆竹,朝著陳九笑道:“失禮了。”

  陳九抬手,正要接招。

  毛驢突然啼鳴一聲,制止道:“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咱們都是學宮一脈,理應以理服人,我兩來好好論述一番!”

  孟玉看著毛驢,神情古怪,“雖你自認為是學宮一脈,但我學宮篩選弟子是極其嚴格的,所以就目前來看,你還是不夠。”

  毛驢神色一怔,似乎不敢置信,神色悲傷,喃喃道:“怎么可能,我與學宮馬廄里的馬都是至交好友,為何還不算學宮一脈?”

  孟玉看著毛驢這番模樣,有些于心不忍,轉而安慰道:“學宮不分高低貴賤,只要你安心研習學問,遲早能進入學宮。”

  毛驢抽抽鼻尖,低著腦袋,朝著孟玉輕聲道。

  “生而為驢,我很抱歉。”

  陳九神情古怪的站在一旁。

  這毛驢也有抑郁癥?

  孟玉嘆息一聲,不再多說,持著脆竹,直指陳九,輕輕一彈。

  脆竹輕鳴一聲,化為一道極淡水墨,朝著陳九急射而去,在要靠近陳九之時,又猛然擴散,化為水墨濃霧,將陳九包裹其中。

  水墨濃霧不斷吸收陳九周遭靈氣與武運,使他聚氣失敗。

  樓臺有黃衣術士觀看,此時眼前一亮,低聲贊嘆道:“好手段!”

  學宮文才,果然不愧其名。

  更高處的憑欄女子也忍不住夸贊道:“真是好法寶,好招式,也是個秒人兒!”

  此招使出,如果中招,如何破招,是一個極大難題。

  低下觀戰修士沉默思索半天,紛紛搖頭。

  不好破。

  至少中招之后極不好破。

  目前看來的方法,便是在中招之前便極快閃躲,避開此招,不然一旦中招,被吸收周遭靈氣,那邊是叫天不應了。

  低下修士大多搖頭,覺得這瞧著俊朗的修士,應該是栽在這學宮文才孟玉手上了。

  唯有孟玉不動,伸手輕抬,周身又浮現山水墨畫,其中有悠悠龍吟,卻又不見蛟龍。

  孟玉與陳九交過手的,知道陳九極為難纏。

  五年之前便是如此,五年之后只會更甚!

  孟玉不敢大意。

  事實也確實如此。

  那處水墨濃霧從正中間突兀探出一只金黃手掌,然后金黃手掌從水墨濃霧正中處緩緩朝下一拉。

  濃霧潰散。

  浮現出陳九罵罵咧咧道:“什么玩意,怪晃眼睛的。”

  低下修士表情瞬間呆滯驚訝。

  孟玉啞然一笑,點頭道:“不愧是你。”

  老劍神的弟子,確實不凡。

  樓臺高處觀戰之人神情更加精彩,今日必將是能夠見證一場大戰了。

  這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場好事。

  因為可以在天光州百宗對戰之前先知彼,且還是極為強勢的兩人,這對他們比試之時,都有好處。

  陳九伸了下懶腰,朝著孟玉咧嘴一笑,回道:“我不欺負你。”

  孟玉從水墨畫中驟然抓出一筆,瞬息貼近陳九身軀,持筆橫掃,筆尖有墨。

  陳九身影極為輕巧的向后一跳,站在欄桿之上。

  孟玉持筆回拉。

  陳九身上已然沾起墨水,墨水發亮,帶動陳九隨著孟玉持筆回拉。

  兩人一起進了山水畫之中。

  孟玉站于山水畫之中,朝著陳九一笑,“入我小天地。”

  山水畫之間頓時龍吟虎嘯。

  有猛虎探頭,蛟龍現身。

  陳九單手一甩,手上猛然燃起如火焰般的武運,隨后朝著孟玉回道。

  “你先叫這兩來送死?”

  孟玉點頭,“總得先試試。”

  龍虎同出。

  陳九單腳踢死一虎,隨即又單手掐住蛟龍咽喉。

  摧枯拉朽。

  他向孟玉挑眉問道:“就這?”

  孟玉無言,輕輕抬手。

  陳九手中的蛟龍瞬息潰散成水墨。

  孟玉嘆息一聲,不再多說,水墨畫消逝,朝著陳九抱拳道。

  “多謝。”

  其余人看得云里霧里,不知道孟玉謝個啥。

  就連坐鎮的學宮元嬰講師也不一定明白。

  唯有孟玉與陳九知道。

  孟玉是在謝陳九手下留情,沒有對他下重手。

  以孟玉對陳九的了解,知道陳九打架之時還有一種金身狀態,那種狀態下的陳九才是真正的火力全開。

  而如今陳九與他過招,已經懶得用了。

  這就是差距。

  且孟玉還隱隱約約覺得陳九壓了境。

  將境界壓得和他一樣,皆是七境。

  所以孟玉識趣,先行撤退,不然等會兒被陳九打得爬不起來,那就不好看了。

  高臺頂端坐鎮的元嬰講師見孟玉退去了,也起身一閃,從高樓退去。

  他身為長輩,自然是不敢對陳九如何。

  不然到時候就是長輩對長輩了。

  元嬰講師自認為扛不住老劍神一劍…半劍。

  所以他也不敢摻和這小輩糾紛。

  今日過后,陳九在渡船之聲名鵲起,都知道他是打了學宮弟子還無事的狠人。

  眾修士也在紛紛猜測陳九的出生來歷,畢竟敢打學宮弟子還能安然無事,沒有背景,他們是絕不相信的。

  奈何實在猜不出來,天光州以前似乎從來沒出過陳九這位才俊。

  不知曉,便越忌憚。

  連著小人和毛驢都被其他人忌憚。

  小人挺喜歡這種感覺,平日里喜歡插手帶著毛驢在甲板上巡邏,一旦遇見修士便擺擺手,叫那修士快走。

  眾修士忌憚陳九,不敢多說,快步離去。

  小人便會對毛驢高傲的一仰腦袋,好不威風。

  往日它兩這樣狐假虎威,屢試不爽,可今天遇見了硬茬。

  一位女子站在他們面前,嘴角含笑,瞧著小人喜悅道:“好可愛的小東西。”

  小人雙手一叉腰,朝著女子擺手,示意讓她快走。

  女子毫無動靜,相反還將小人抱起,緊緊壓在胸前。

  小人被壓著有些踹不過氣,掙扎不了,趕忙朝著毛驢使眼色,“快…快…”

  意思是快去找陳九。

  毛驢猛啼一聲,盯著女子胸前,怒道。

  “放開它,有什么朝我來,我愿承受!”

  女子桃花眸不屑的撇了毛驢一眼,手指擺起一個嫌棄的弧度,“丑不拉幾的,快走快走。”

  毛驢似乎受到重大打擊,面色一愣,隨即悲憤的跑到樓欄處,朝著陳九所在的住處猛然啼叫。

  其下修士苦不堪言。

  奶奶個腿,這驢又瞎他嗎叫喚了。

  修士們敢怒不敢言。

  還好陳九瞬息而至,一巴掌打到毛驢頭上,不耐煩道:“你瞎幾把叫喚什么呢?”

  毛驢委屈的撇了撇女子。

  陳九轉頭看去。

  女子抱著小人,看了看陳九,似乎有些為難,但馬上又嫣然一笑,稍微松了松手,露出里邊的波濤洶涌,朝著陳九俏皮笑道。

  “公子,這還有點位置呢。”

  毛驢神情更加悲憤,為何陳九有,小人有,就它沒有?

  陳九白了女子一眼,回道:“把小人放下,自己走,我沒興趣理你。”

  女子桃花眸張合,頷首輕點,微微露出一點緋紅,害羞道。

  “公子當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陳九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吃了嗎?”

  女子面色一愣,不知所謂,不過仍是低頭,溫婉一笑,問道:“沒吃,怎么,公子是想與我共進一餐嗎?”

  陳九咧嘴一笑,單手一伸,做邀請狀道:“那請你吃我一拳。”

  女子一愣。

  陳九瞬息而至,狂風大作。

  一拳停在女子面前。

  拳意已出。

  女子發絲震顫,面色呆滯,雙手緩緩松開。

  小人連忙跳了出來。

  陳九朝女子笑道:“有勁夫,無懦夫!”

  女子神情恍惚。

  陳九帶著小人與毛驢離去。

  隔了半晌,女子才回過神來,面色迅速潮紅,低吟一聲,感嘆道。

  “好陽剛的公子。”

  真是喜歡極了。

  渡船一路直行半月后,便停頓下來,渡船甲板上傳來叫喊聲。

  “已至天光州中部,請各位道友下船。”

  陳九一行聽了,便下了渡船,上了岸邊。

  他們剛上岸沒多久,扭頭一看,渡船突然啟動,瞬息遁走。

  其上還有怒罵聲。

  “傻驢,滾去吃屎吧,天天擱那叫喪!”

  陳九愣了一下。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們應該是被渡船丟到這里了。

  于是陳九轉頭,幽幽的看著毛驢。

  毛驢皺眉,解釋道:“這不能怪我,是他們不夠大度。”

  陳九無語,只能是向著周圍路過的修士詢問去往天光州中部浩然宗的路線。

  問到之后,陳九朝著毛驢說道:“作為補償,你得托著我去。”

  毛驢搖頭,“不行。”

  陳九疑惑問道:“怎么不行,我之前不也騎得好好的?”

  毛驢輕哼一聲,慢悠悠站起,全身直立,與陳九對視道:“人不行,至少不應該。”

  陳九搖頭,“人可以,至少得試試。”

  于是就變成了毛驢站著,陳九騎在它肩頭,小人則坐在陳九肩頭。

  一人兩妖這么走來,嚇到了不少人。

  毛驢走得晃晃悠悠,卻又不肯四肢著地。

  于是一行人一下午還未走出千米,幾乎是在原地踏步。

  陳九實在沒法,嘗試失敗,下了毛驢,自己走了起來。

  陳九在前,毛驢在后慢慢悠悠的跟著。

  一路上還好,也就是毛驢偷了路上一些農戶的果蔬,害得陳九賠了些銀子。

  這些還好,最離譜兒的是毛驢有次差點把別人的母驢牽走了,幸好陳九發現的早,及時制止了毛驢。

  毛驢被發現時,還振振有詞道:“我這是君子愛色,取之有道!”

  于是毛驢被陳九打了一頓,鼻青臉腫。

  除開這些以外,一路上還算順利,出奇的沒有遇見妖物。

  直到兩人進了一處小城。

  陳九在小城里停了幾日,因為小城之中有古怪。

  不大的小城,修士極多。

  其中一些修士甚至連陳九都感受不到,只在月黑風高時能夠隱約見著其身影。

  以陳九的經驗來看,小城里這么熱鬧,定是要出大事,于是他用了五枚子鼠錢,向著城里的修士打探消息。

  那修士只說一句,“這城里出了個先天劍胎!”

  毛驢站在一旁,鼻腔呼出白氣,不屑道:“什么先天賤不賤的,能有我先天驢大仙厲害,且我還是學宮預備弟子!”

  修士看了看毛驢,朝著陳九皺眉低聲問道:“你這毛驢有毛病?”

  陳九點頭,“是有些。”

  修士回道:“我知道有個修士…”

  陳九問道:“能治病?”

  那修士搖頭,“能殺驢。”

  毛驢側著腦袋聽著,面色一邊,趕忙拉著陳九就跑。

  這些修士也太缺德了,動不動就想慫恿陳九宰了它。

  還好陳九沒有上當,這讓毛驢頗為欣慰。

  往后幾日,陳九沒有著急出城前行,而是暫住城中,想要看看熱鬧。

  先天劍胎。

  這個說法他是聽人說過的。

  據說先天劍胎出生之時體內便會蘊養有一把本命飛劍,且修道天賦極高,尤其在劍道之上。

  據書上記在,天光州歷史上出過的先天劍胎不足二十人,其中最為出彩的,則是那位與陳九同天賦的神人劍修。

  而最近的一位,則是扶搖山白止,出生便有三把本命飛劍,因此也被扶搖山譽為中興之子。

  如今這小城里又要出一位先天劍胎,如何不讓人驚訝。

  甚至許多大宗門都派人來此看守。

  陳九目前還未看見那先天劍胎,據那修士所說,這先天劍胎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平日里看著高冷得很。

  不過如今或許是修士多了,那女子現在大多時候都躲在屋里不出來,不愿與修士接觸。

  陳九苦等無果,時間也緊迫,便決定自己主動去看看。

  他尋了一處月黑風高夜,從那處宅邸的高墻外一翻而入。

  他才剛進,便有一劍橫在他脖頸處。

  陳九一驚。

  他剛才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此處。

  而那橫劍之人,正是一位高冷女子,渾身氣息全無,感知不到,柳葉眉一皺,朝著陳九呵斥道。

  “你們這些修士,還敢來,不怕死?”

  女子話音剛落。

  毛驢剛好翻進來,站在陳九身旁,激動道。

  “怎么了,怎么了,看見先天賤胎了嗎?”

  女子神情呆滯。

  毛驢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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