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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關

  陳九是武夫小金丹,與修道一脈小金丹極為不符。

  修道小金丹,便是金丹已成,只是其中丹氣不足,需要蘊養丹氣,凝成真正金丹。

  而體修小金丹,則是金丹未成,只有丹氣,為的就是凝聚丹氣,將丹氣凝為金丹。

  兩者過程就像是完全相反一般,但也能看出體修的凝結金丹的難度更大。

  所以這便是為何體修越往后便越強的原因。

  甚至有凝聚無暇金丹的體修能夠穩壓同境劍修一頭。

  無暇金丹的修道士則只能與劍修平起平坐。

  這邊是修仙不同路,最終結果也各不相同。

  陳九出關時,周賢已經走了,給陳九留了一封信,說學宮有急事叫她回去,不能等陳九了,叫陳九這個傻瓜二愣子自己去找她,另外小毛驢也被她牽走了,讓陳九自己回來領。

  信中所寫皆是姑娘的幽幽怨怨,大概就是埋怨陳九在鏡中待得太久了,完全就把他給忘了。

  陳九笑著搖了搖頭,收好信封,前去道觀里向著老天師道謝一聲,說自己要回道觀了。

  老天師笑道:“你師父前幾天才走,真是不湊巧。”

  陳九搖頭道:“他那是故意先跑。”

  紅臉道人就是懶得帶陳九一路,省的被煩,就讓陳九慢慢回宗。

  老天師捋起胡子,微笑道:“哎呀呀,這都被你曉得了。”

  陳九咧嘴,擺手道:“老天師,我回去了哦,以后有空來道觀玩,我把師父樣的鯽魚給你燉了。”

  老天師擺手道:“別了,我怕姚天長把我給燉了。”

  見陳九要走,老天師又突然問道:“陸神力如何?”

  陳九回道:“挺好一個人。”

  老天師眼神微瞇,點頭道:“是呀,陸神力算是我人族歷史上最為璀璨的…先烈。”

  老天師說到這時,語氣有些黯淡。

  如果說姚天長的一生是傳奇,那么陸神力則平淡了許多,他沒有那么多的傳奇故事。

  陸神力成名后,就獨自鎮守在邊關,一人守一關三千里,獨坐六百年,不曾退去。

  再往后就是坐鎮最北黷武州,將原本戰力最為羸弱的黷武州打造成體修人杰輩出的金湯之地。

  而后陸神力受天道掣肘,甘愿不要剩下的壽元,一人獨過滄瀾海,是殺妖,也是尋死。

  陸神力在人族靠東的大州里,名聲都不顯達,甚至錦繡神州里有些修士還會認為陸神力是徒有虛名。

  但黷武州之中,眾多體修天不怕地不怕,唯敬陸神力。

  每屆登峰之武夫,登峰成功后,便要朝天地祭拜陸神力,祭拜黷武之魂。

  曾有大修士開玩笑的說了一句,若是陸神力是妖族修士,那么人族自老劍神出世之前,至少還得丟掉兩個州。

  都知道這是句玩笑話。

  但低下修士無人神情凝重,無人敢笑。

  陸神力,真是我人族之幸運,妖族之不幸。

  陳九亦是沉默。

  老天師嘆氣一聲,又朝陳九說道:“你自進入鏡中一夢,到如今已過三年,天光州是有些變化的,你可以不急著回道觀,慢慢走著體驗一些。”

  陳九點頭,“嗯,反正我也不急著回去,多逛逛也好。”

  老天師點頭,收了心緒,又笑道:“年輕人能有這種心緒是好的,修道便是要處于人間,感悟天地才對。”

  “另外你在鏡中小天地里待著這么久,對自身也有影響,往后幾月都先別急著打架,好好重新融入這大天地里。”

  陳九點頭,“曉得咯,那我走了。”

  老天師緩聲道:“看得出你對著天下有許多不滿,我對著天下也不滿,可奈何心力都不足,只能寄希望于你們年輕人了。”

  “所以…你一定要走到山巔啊。”

  陳九輕聲回了句,“會的。”

  老天師不再多言,笑道:“一路順風。”

  陳九擺手,轉身出了道觀,一路之下。

  正是春季。

  微風徐徐。

  陳九自山上到山下。

  一骨碌扎進人間。

  學宮道觀處。

  周賢每天清早都會爬山去往道觀一次,看看陳九那個沒良心的回來沒。

  結果自然是次次失望。

  每天笑著迎接周賢的陶李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瞧著周賢每天這么幽怨的樣子,自家師弟要是再不回來,估計到時候不好善了啊。

  鏡花水月化作的小人則每次看見了周賢都會興高采烈的跑來,與周賢唧唧咋咋說些聽不懂的話。

  小人有時也會悄悄咪咪偷池子里一條鯽魚,照著陳九教它的手法,烤了給周賢吃,還會手指比在嘴前,打個“噓”,叫周賢不要聲張。

  周賢覺得小人挺可愛的,就是有時候小人會在那喃喃念叨著。

  “阿賓的高中成績并不理想…”

  周賢面色一怔,趕忙打斷小人,問道這是跟誰學的。

  小人的回答不出周賢所料。

  果然是陳九。

  周賢便氣道:“這人真是,一天好的不教竟胡亂教人。”

  于是這天之后,小人開始身不由己的跟周賢學起了學問。

  一般就是周賢教,小人在一旁學。

  陶李就坐在屋頂上,看得好笑。

  他覺得也好也好,小人跟著周賢做學問,就沒空閑來偷他的魚了。

  只是陶李終究是猜錯了。

  小人學了學問過后,每日勞累,覺得自己該多補補營養,于是抓魚更是勤快。

  陶李沒法,只能跟著小人一起吃。

  再往后一天,周賢清早沒來,等到正午才背著一個行囊緩緩上山,興致不高。

  陶李看得疑惑。

  周賢向陶李說道:“陶師兄,我今日便要去中土神州的學宮研習學問去了,可能短期之內回來不了,若是陳九回道觀了,勞煩師兄幫我轉告一聲。”

  陶李笑著點頭道:“這是自然。”

  周賢又道:“他的那頭小毛驢我養在學宮的馬廄里了,先生說不倫不類,我也不管先生,只是我走以后,小毛驢難免會瘦欺負,麻煩陶師兄去將毛驢帶回道觀吧。”

  陶李笑著點頭,只不過笑得有些尷尬。

  他覺得其實毛驢養在學宮馬廄挺好的,最多是吃不飽而已。

  要是養在道觀里,保不準就被陳九回來吃了。

  在這之后,周賢乘著渡船,悠悠遠去。

  終是沒等來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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