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周身氣勢乍起,著實讓許山嚇了一跳,又連忙朝陳九說道。
“你別急,雖然胡萍被關起來了,但是我認為宗門不會無緣無故的關押她…”
“再說你現在急有什么用,你一個凡人,等我去宗門里問清情況,若不是胡萍的錯,我便大鬧一頓,討個公道,就算是她的錯…是她的錯,我也不管,反正他們不能關胡萍,有什么話好好說。”
陳九看了許山一眼,“就你?”
許山點頭,“我肯定不會讓胡萍受半點委屈。”
陳九回道:“她已經受了。”
許山沉默無言。
陳九不再管他,徑直向前走,每走一步,便有武運驟起,三步之后,已經是無人能進他身。
許山被武運壓迫,不得不倒退百米。
陳九攜帶磅礴武運踏空而去,緩步走至蘆墟宮山巔,俯視其下,運用武運朗聲道。
“無名子,滾出來。”
蘆墟宮修士驚駭,抬頭望去,便見天幕一人影,有如神至。
陳九語落不久,蘆墟宮四周皆有修士飛天,陸陸續續而至,圍住陳九。
其中領頭一位中年修士舉劍怒喝,“何方宵小,膽敢擅闖我蘆墟宮,速速受降!”
陳九皺眉,沒有回話。
中年修士手指一揮兒,其后修士得其指令,紛紛匯聚一團,凝成周天大陣。
此陣乃是天幕廝殺之陣,可以極大拉長戰線,絞殺圍困之人周遭靈氣,是困人廝殺之法的大陣。
蘆墟宮修士結陣異常迅速,凝成一起,將陳九周遭十丈靈氣絞殺殆盡,同時引動一點天地大勢,于天幕處對陳九成壓勝狀。
領頭中年修士見大陣已成,當下氣勢洶洶,不再忌憚陳九,祭出腰間飛劍,懸掛身前,朝著陳九呵斥道。
“不管你是何方賊人,敢進我蘆墟宮,便是自尋死路,我天際大陣已成,若你現在受降,自愿被縛,我便了饒你一命!”
中年修士此話,還真不是嚇唬陳九。
蘆墟宮有史以來出現過十七次修士入侵宗門之事,其中十三次皆是中年修士持劍所斬。
其中斬殺的修為最高之人,甚至達到了六境巔峰,可仍是被中年修士率領周天大陣所斬。
所以當下這斷臂修士若不受降,那中年修士也不介意把他斬了,反正不管活得死得都是功勞一劍,只不過活得可能會稍微好些,畢竟能夠嚴刑拷打出一些消息。
陳九緩過一會兒,極力壓制心中怒氣,開口道。
“我最后說一次,叫無名子出來見我,你們滾。”
中年修士皺眉,飛劍一轉,劍尖直指陳九眉心,呵斥道:“賊人還敢癡心妄想,快快受降!”
陳九極不耐煩。
于是他伸手屈指…
一彈!
中年修士面前飛劍從劍尖出開始崩碎,瞬息崩碎至劍柄,爆裂成萬千碎片。
中年修士面色呆滯。
陳九不耐煩道:“滾。”
四周結陣修士面色驚駭,心緒一亂,大陣不穩,隱有顫抖。
中年修士回神,一咬牙,朝著身后張手道:“穩住心神,大陣莫亂,繼續隨我駐守宗門,斬殺賊…”
中年男子話語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眼神驚駭,緩緩看下胸前。
他胸前有極細的一抹血色,嘴角驀然吐血,心神一暗,從天際極速墜落。
陳九漠然看著。
他剛才一指,只要了這中年修士半條命。
還是心善。
沒了領頭之人,這天幕周天大陣極速潰散,眾修士心神不穩,紛紛逃散而去。
陳九最后朝著蘆墟宮之下說道:“無名子,滾來。”
若是無名子還不出來。
他便要打爛這蘆墟宮。
只等三息。
好在二息之時,無名子就從地面直至天上,與陳九面對面,感嘆一聲。
“沒想到你是如此修士。”
陳九冷漠看著他,“也沒想到你會讓小萍兒被關起來。”
無名子嘆息一聲,“這不怪我,是胡萍不講宗門法規,傷及同門,宗門別無他法,只能是按照規矩將她關押在牢獄之中。”
陳九回道:“所以我來將小萍兒帶回去,你將小萍兒原原本本的交給我,我繞你們蘆墟宮一次。”
無名子啞然一笑,搖頭道:“且不說你有沒有饒蘆墟宮一次的本事,光是胡萍就不能隨意交給你,她還沒有受到宗門處罰,現在僅僅只是關押,若是沒有處罰,便不能服眾,以后宗門尊嚴何在?!”
陳九呼出一口氣,武運纏繞在身,面色陰沉,“給臉不要臉。”
無名子面色凝重,靈氣匯聚于身,朗聲道。
“我勸你不要亂來,蘆墟宮并非你想得這么簡單,若是亂來,不僅你會死,且胡萍也會受牽連,性命不保,你當真舍得?!”
陳九金身紋路彌漫全身,武運如洪鐘,從天際壓迫整個蘆墟宮,高聲道。
“我看誰敢!”
無名子面色驚駭,靈氣裹住自身,此時只敢防御。
可他怎么防得住?
武運一拳。
直接打得靈力崩碎,氣血震顫。
無名子一拳之后,便暈死過去,被陳九單手提住頭顱,拽拖在天際之上,朝著其下說道。
“拿胡萍來換無名子一命。”
蘆墟宮長老瞬間匯聚,先是扭頭互相對視一眼,隨后齊齊抬頭看天,對陳九說道。
“此事莫急,道友可先行與我們商議一番,達成一致后,再決定也不遲。”
陳九捏著無名子頭顱,將無名子提著,正對底下長老,問道:“你們當真不急?”
其下長老回道:“無名子作為我宗長老,功勛卓越,我宗自然是極為重視無名子長老的,但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小義可斷定,還需商議之后才行。”
陳九點頭,“看來你們還是不急。”
他將手中無名子的身軀向下隨手一丟,注視著其下長老,開口道。
“你們自己的生死應該就關心了吧?”
長老們心中一驚,紛紛散開。
陳九從天際直沖而下,砸起浩瀚煙塵,地面崩碎。
幾位長老四散潰逃。
陳九深吸一口氣。
武夫閉氣,當是存一口氣至丹田處,溫養肺腑,當是最強。
這一口氣閉了三十息。
三十息后。
蘆墟宮六位長老倒在一起,身受重傷。
陳九吐出一口濁氣,看著他們,不耐煩道:“我不想再問第二次。”
其中一位長老已被陳九戰力嚇破了膽,當下急忙開口。
“胡萍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宗門東面!”
陳九身軀瞬息不見,已至宗門東面。
東面宅邸重重,不好分辨。
陳九伸手一揮。
武運如浪潮,奔涌而過。
于是很快,陳九面前便空無一物。
胡萍滿臉驚駭,呆坐于地上。
她看了看眼前渾身金光的陳九,表情先是驚駭,然后又是疑惑,最后轉換而驚喜,高呼一聲。
“爹!”
小萍兒驚喜跑來,一把撲進陳九懷里。
陳九金光驟然消散,輕輕拍了拍小萍兒腦袋,輕聲道。
“爹不在,讓你受委屈了。”
小萍兒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陳九。
過了半晌,小萍兒才擦了擦眼角淚光,心中疑惑許多,卻也沒多問,只是緊緊抓著陳九手掌。
陳九幫小萍兒理了理凌亂發絲,輕聲道:“走,我們回家去。”
小萍兒輕輕點頭:“嗯。”
兩人緩步走著。
就像以往陳九接小萍兒出學堂。
但已經不是一大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