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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澗老龍

  雷柱轟然而下。

  不傷山,只打人。

  陳九咬牙硬抗,武運被雷柱壓得死死,堪堪護住身軀。

  片刻過后,雷柱消散。

  陳九伸手一揮,武運裹挾殘留雷霆而去,甩下漆黑崖下。

  這記雷霆屬實霸道,要是威力再大些,就要把陳九的護體武運打散了。

  于是陳九又凝了凝武運,朝著崖下叫囂道:“老狗,怎么不叫呢?”

  天地雨更大,來勢磅礴。

  其下聲音開口道:“人族小兒,只會吠叫,可敢下來受死?!”

  陳九咧嘴笑道:“老畜生,你可敢上來受死?!”

  崖下寂靜片刻。

  隨后鐵鏈聲響瘋狂響動,擦在山脈之上,轟隆作響,整座山脈都在頃刻之間猛烈震動!

  周賢身子一踉蹌,勉強在馬上穩住身形,擔憂的看了看剛才雷柱降臨的山脈,一咬牙,翻身下了馬兒,挽起裙擺,凝聚自己并無多少的靈氣,極速朝那處山脈趕去。

  陳九面色凝重,打了一下響指,武運從天而降,壓住山脈。

  可不到片刻,武運便震蕩起來,壓制不住。

  陳九心一橫,武運凝聚身軀,走到崖邊,準備跳下去和這畜生碰一碰,反正他也死不了,大不了之后搖人來救。

  山巔一恍惚。

  陳九猛然轉頭,身旁不知何時坐了個打著鮮紅梅子傘的矮小老者。

  矮小老者朝著陳九招了招手,笑道:“年輕人別沖動,過來坐著。”

  陳九愣了一下,疑惑看著矮小老者,沒有回話。

  他與這矮小老者是見過一面的,在那無弦宗豢養蛟龍的城中。

  矮小老者也是打著這把鮮紅梅子傘,吹了一口氣,便斬了那頭蛟龍。

  陳九站在老者身旁收了一些武運靜靜看著他。

  矮小老者輕輕轉了轉鮮紅梅子傘,雨水沿著梅子傘向四周射去。

  滴滴朝崖下。

  漆黑崖下傳來悶哼聲山脈震動頓時減弱。

  矮小老者站起朝著崖下冷笑道。

  “我奉道家之命,前來看管你這畜生若是以后再敢有異動,我就斬你一爪要你從五爪真龍變成沒爪地蛇。”

  雨水停歇。

  山脈不再震動,矮小老者打量了陳九兩眼,笑了一聲,點頭道。

  “年輕人不錯。”

  陳九也笑道:“那可不。”

  他號稱云深道觀第一俊師父與師兄皆不可及。

  矮小老者笑了一聲,忽然問道:“你可知這崖下是什么?”

  陳九收了武運,不屑回道:“一只老畜生罷了。”

  矮小老者點頭,“確實是一只老畜生,一只五爪老龍。”

  “這老龍萬年前隨妖族大軍入侵人族于天廣州之處被一位道教天師用鎖龍鏈困在這斷龍崖之下,之后又順帶鎮壓這天廣州水運了。”

  “它在這斷龍崖之下每過幾十年就會吃些過路的行人,因為是凡人便沒有過度重視,直到前幾十年吃了一個大宗門的宗主子嗣才被這些宗門聯名上報請道家派人前來鎮壓。”

  陳九咧嘴笑了一下“好個凡人。”

  矮小老者搖了下頭,無奈道:“天下大都如此。”

  陳九沒再多說,朝著矮小老者擺了擺手,告辭一聲,便趕著回去看周賢了。

  矮小老者靜坐山巔之上,轉頭看了眼陳九背影,輕笑一聲,感嘆道。

  “又是一位日后武道扛鼎之人,老劍神好眼光。”

  矮小老者說完這句,便又靜坐崖岸,瞇眼看著漆黑懸崖。

  其實按道理,道家早該一劍斬了這孽畜,可儒家從中勸住,提倡以仁為本,讓這老龍壓住天光州的水運,如今過了萬年,反倒成了這老龍的護身符,叫道家也不敢隨意殺它。

  矮小老者收了鮮艷梅子傘,放在一旁,思索片刻,嘆了口氣。

  這儒家給自己挖坑的本事真是不小,不曉得留這么多大妖干嘛,斬了下酒多好。

  他沉思片刻,忽然一笑。

  若是儒家不敢,日后便讓他王甲尋個由頭斬了這老龍。

  至于水運,他王甲身為覆海真君,還壓不了這水運?

  大不了就是少一把梅子傘而已。

  周賢見雨停,愣了一下,隨即更加焦急的向前跑去,過了片刻,她眼前忽然一花,陳九站在她面前,咧嘴一笑。

  周賢輕輕咬著嘴角,埋怨道:“怎么把我丟下了?”

  陳九怔了一下,笑道:“怕前邊有危險。”

  周賢雙手抱胸,沒好氣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原地就沒危險呢?”

  陳九咧嘴,想了一會兒,答道:“那靈氣少,再說我留了很多武運在那,危險肯定小些。”

  周賢秀眉一挑,又道:“那萬一是調虎離山呢?”

  陳九白了她一眼,“得了,都被你懂完了,驢呢?”

  周賢扭頭往后邊指了指,“被我留在后邊了。”

  陳九伸手一提周賢,瞬息到了毛驢身邊,又騎上毛驢,晃晃悠悠上路了。

  周賢發絲被淋濕了許多,便扎了個馬尾,順著馬兒一擺一擺的,好晾干。

  陳九看了看,提議道:“我用武運給你烘干吧?”

  周賢皺起秀眉,撇嘴道:“才不要,烘干的頭發肯定不好看。”

  陳九咧嘴。

  都上升到好不好看了,他還能說啥。

  周賢又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突然走了,我來找你,才被淋濕了。”

  陳九疑惑道:“我留了武運啊。”

  周賢噘嘴:“反正你就是讓我被淋濕了。”

  女子不講道理起來,便是如此。

  陳九思索片刻,突然一拍腦袋,恍然道:“對了,武運留在毛驢身上了。”

  周賢聽了心里更漸不是滋味,小嘴噘得老高,回道:“我懂了,原來毛驢都比我重要。”

  陳九摸了摸腦袋,點頭道:“確實。”

  周賢聽完冷哼一聲,今兒再不想理陳九,一拍馬兒,快步跑走。

  陳九在后邊笑嘻嘻看著,見得情況不對,趕忙跟上,笑道:“我開玩笑的。”

  周賢嘴巴閉著,腦袋低著,一言不發。

  哼,開玩笑的,有他這么開玩笑的嘛,氣死個人。

  陳九把頭發也扎起,吹著秋風,袍子蕩起,滾滾飄搖,笑著念了一句。

  “好他嗎冷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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