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一百飛劍漂浮,圍繞在紫金冠修士身旁,將他環繞。
陳九對他笑道:“若能問劍,便可再問拳。”
這紫金冠修士一開始也沒有殺他的心思,所以陳九也稍微放了些水,沒直接一拳了當這紫金冠修士,而是與他比劃些飛劍,算是給他面子。
這是紫金冠修士自己爭取來的因果,也算是心中存善意,便得了些許好報。
當然,正在被百把飛劍包圍的紫金冠修士可不覺得這是什么好報。
紫金冠修士看著這些劍氣逼人的飛劍,心中驚駭,若是每把飛劍都有之前那把飛劍一樣迅猛,那他肯定不敵。
宗門也有訓誡話語,叫打得過往死里打,打不過往死里跑。
紫金冠修士安靜持劍,對著陳九問道:“陳道友,這些飛劍殺力與之前那一把是否一樣?”
如果一樣,那他就決定直接認輸了,畢竟挑戰強者與不自量力是兩回事。
紫金冠修士身后幾人也神情凝重,對于這件事頗為關心。
天下劍修雖然稀少,但各種飛劍算來,也有幾百把,其中能以一化多的飛劍仔細算來,也有幾把。
例如中土公王孫的飛劍“離合”,便可一化二、二化四,最多化為三百飛劍,但這三百飛劍,每把便只有之前三百之一的劍氣殺力,真要算來,也不算太強,不過倒是一把群戰的好飛劍。
以一化多的飛劍,最強的還得數東海鎏金客的飛劍“折疊”,此飛劍最多可化作六把,雖數量遠不及公王孫的“離合”,但其飛劍殺力和劍氣,六把皆與之前一樣,不弱分毫。
陳九這飛劍來頭他們都不曉得,自然要問。
陳九也擺手笑答道:“肯定和之前那把飛劍不一樣啊。”
聽到這個回答,紫金冠修士與身后幾人都略微安心,覺得這陳九雖然棘手,但看來也并非不可戰勝。
他們剛安心片刻,陳九又忽然接道:“那肯定得比剛才更猛啊!”
剛才一把飛劍,陳九不知是放了多少水,真要估個大概,那差不多就是一段淮水吧。
紫金冠修士聽到陳九這句回答,腦袋里已經是被驚駭得嗡嗡作響,一時間沒了動作言語。
陳九站在天幕,抬手一招,笑道。
“接劍。”
百把飛劍直指紫金冠修士,剎那洶涌而去,如一條飛劍河流!
紫金冠修士身后幾人匆忙上前,與他一起抵御這百把飛劍。
飛劍只走了一個來回,幾人身上便全是傷痕,衣襟破爛。
百把武運飛劍又重新懸掛在陳九身后。
修士幾人如臨大敵,神情凝重的看著這青衫客。
其中一位柳葉豎眉,花蘿裙裳的女子朝陳九彎腰行禮道:“家主中土馬六,請前輩饒過我等。”
陳九笑嘻嘻的看向他們,“我這個人很好講話,你們一開始也沒殺我的心思,所以我給你們活命的機會。”
他伸出兩根手指,只說了一句話。
“挑一個人,接我兩劍。”
紫金冠修士徑直站出,手持“斷江”,一言不發,只是朝著陳九打了個晚輩的問劍禮。
最初問劍是他,那么如今接劍,理應也該是他。
劍修如果連劍都不敢接了,那全身心氣也就掉完了。
如此何談劍修?批修!
至少紫金冠修士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站在了陳九面前。
陳九抬手微微一招,百把飛劍凝聚,磅礴武運洶涌,氣勢逼人。
其余幾位修士面色駭然,在這一劍面前,他們沒有任何人有機會活命!
這青衫客是想殺人!
紫金冠修士神情恍惚的看著這一劍。
他知道天下有許多真正的劍仙,例如東海云游仙,中土斬蛟客,南關追風劍等,這些都是歷史上有名的劍仙,但他都未曾見過。
所以陳九這一劍,是紫金冠修士見過最為磅礴的一劍。
他知道自己擋不住,但他還是持劍在胸前,想要去當。
這是一個劍修最后的尊嚴了。
那泛著磅礴金光的飛劍瞬息突刺而來。
耀眼的金光。
全是金光。
紫金冠修士手中飛劍一陣悲鳴,幾欲破碎。
他看了飛劍一眼,狠心咬牙,將飛劍一把丟出,落入地上,穩穩插著。
武運飛劍洶涌突刺,瞬息將紫金冠修士壓入地面,一劍向后直沖!
一劍過后,磅礴武運慢慢消散,飛劍劍尖就懸停在紫金冠修士面前。
他神情垮塌,身子一顫,無力跪倒在地面上,身前是一個龐大的千米溝壑。
陳九收力了,這一劍并沒有刺到他,磅礴而去的,只是一些武運而已。
紫金冠修士顫顫巍巍的朝著高站天幕的青衫客拱手行禮道:“謝過前輩不殺。”
其后修士懸著的心也緩緩放下,這青衫客沒下殺手真是再好不過,不然他們幾人恐怕都得死。
陳九笑道:“還有一劍。”
幾人心神提起,面色凝重,其中剛才那位女子又想出去求情了,只是這樣一位劍仙,她即使搬出家主馬六的名頭,估計也不好使。
可還不待他們如何求情,陳九便招手提起飛劍,指向章不壽,笑道。
“這劍你接。”
章不壽面色大駭,嚇得連連擺手。
飛劍已至,洞穿了章不壽的頭顱,跌下城墻,撲通一聲,飛劍消散,尸身倒地。
陳九沒管章不壽尸身,轉頭看向修士幾人,開口問道:“見過一名叫馬九萬的修士沒?”
幾人皆搖頭,恭敬開口,“未曾聽說過。”
陳九笑道:“沒聽過就算了。”
他不再停留,御風而起,直往北走。
與其在這等,不如自己去找,他要一路打上去,打出個天下第一的名聲,到時候馬九萬自然會來找他。
至于這章不壽,如果是以前,自己其實是不會殺他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
陳九學會了殺人。
這對陳九來說,其實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他從來沒想過殺人。
直到老曹死的前一刻,他都未曾想過。
往后每次殺人,其實陳九心中都有懼怕,這不關好壞,而是對生命的敬畏。
后來殺得人多了,他也就麻木了,也明白了什么人該殺。
可如果能選擇的話,陳九寧愿不要這復活的能力。
那樣的話,他希望可以死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來年鮮艷的花,就能開在他的墳上。
花開的時候,就是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