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面色凝重,心中煩躁。
武運這般濃厚者,他真的不愿與之為敵。
可豢養蛟龍又是絕對的大事,不能耽誤。
所以當下只有下死手殺了這體修和那女子,以絕后患。
只是誰去殺那女子,這點有待考究。
女子是天地大氣運者,殺之要背負天地氣運的大代價,境界越高,代價越大。
所以他和徐升都不可去,得在之后找一位升境無望的小修士,叫他手刃了這女子,才是天地因果最小。
不過即使這樣,叫那小修士去手刃女子之人,仍要承受因果。
所以這件事情,又得已經壽元無多的老瞎子去安排了。
殺一個天地大氣運者,確實不易。
陳九去往天際,武運崩騰,拳意流轉,朝著老瞎子頭顱悍去。
老瞎子紫雷正法轟出,與拳意正面相悍。
拳意崩碎,陳九卻未退后,躬身起拳,一拳再出,卻被瞬息而至的徐升擋住,轉而一拳將他轟至淮水岸邊,砸起煙塵大坑。
老瞎子剎那而至,手持紫雷正法,按在陳九頭顱之中,轟然炸裂。
趙朔踉蹌起身,吐出鮮血,又要沖來。
徐升隔著虛空,抓起女子頭顱。
一只金光手臂突然從煙塵中探出,轟然一下,打得徐升倒退,墜入淮水。
陳九頭顱遍布鮮血與金光,拳意盎然。
老瞎子面色驚駭,青衫客這還能打,讓他太過意想不到。
徐升伸手掀開淮水,看了身后蛟龍一眼,并無大礙,便踏在淮水之上,慢慢走來。
陳九屈指,武運彈向老瞎子頭顱,又極快一拳悍去。
老瞎子銅錢射出,抵消武運,紫雷與陳九對悍。
徐升一腳踏水,瞬息到達陳九身旁,裹挾虛空之力,一拳橫拉,打得周圍扭曲,直取陳九頭顱。
虛空與陳九頭顱一起扭曲,轟然爆破。
陳九犁地千米,倒滾而去,最終在溝壑最末端倒下,金光消逝,猶如死狗。
趙朔搖晃咬牙站著,身軀氣運凝了又散,面色極為蒼白,朝著陳九所在,踉蹌跑去。
老瞎子收了紫雷,嘆氣一聲。
徐升身上拳意慢慢消失。
陳九身上已無生機,他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著如何殺了女子。
老瞎子正在感慨。倒地青衫客突然睜眼,在他猝不及防時,一拳打得他跪地。
徐升瞳孔一縮,瞬息出拳,直轟陳九頭顱。
陳九一直被兩人壓著打,本來就氣,當下一怒,便是直接用頭顱覆蓋武運,撞向徐升那拳,同時還出拳,又朝老瞎子頭顱打去。
這是擺明了以命換傷的打法!
老瞎子紫雷正法護住頭顱。
三人所在之地,驟然爆破,蕩起巨浪。
老瞎子負傷,口吐鮮血。
陳九直接倒飛千里,頭顱焦黑冒煙。
徐升面色謹慎,瞬身到陳九身旁,一腳向其頭顱踩去,就要踏碎,以絕后患。
陳九突然彈指。
一束武運直取徐升頭顱,驟然爆破。
徐升面部皆是煙塵,他伸手極其鎮靜的揮散周圍煙塵。
青衫客突然一拳,打得他直接飛逝百米,又將其抓住頭顱,就要再送他一拳。
老瞎子瞬息而至,紫雷正法轟向陳九頭顱,逼他讓步。
陳九半點不怕,硬抗老瞎子紫雷正法,一拳直沖徐升頭顱。
陳九與徐升同時倒飛而出,青衫客在地上彈跳翻滾兩下,借力起身,跟個沒事人一樣。
徐升緩緩爬起,吐了一口鮮血,看著陳九,面色陰翳,“這人有古怪。”
老瞎子點頭,“他不會死。”
徐升回道:“先打暈了再說?”
老瞎子頷首,“可以。”
兩人一左一右,橫擊而去。
陳九伸手一拉,天幕武運被他拉至地面,凝于手中,與老瞎子對悍,卻又被徐升一拳打退,砸入地面。
老瞎子再追擊,手中掐訣,天地靈氣如鎖,拘束陳九。
徐升一拳震碎虛空,以拳意隔空錘殺陳九頭顱。
陳九眼中金芒狂暴涌起,硬抗徐升一拳,頭顱微仰,轉身便是瞬息間捏住老瞎子頭顱,武運于手心中一爆。
老瞎子口吐鮮血,可扔被陳九握住,倒飛不得,陳九又是一拳打向他的頭顱。
徐升趕忙攔下,一腳踏在陳九胸口,將他踹退百米,救下老瞎子。
天地煙雨變大,隨雷鳴轟隆而下。
青衫客金身閃耀,伸手撕掉上半身已經淋濕的衣衫,敲擊胸口一下,是鋼鐵相擊的“鐺鐺”聲,震得天幕落雨一停。
徐升與老瞎子看著陳九,面色越漸凝重。
也不知是不是這青衫客那日藏拙了,他的武運竟然又有精進,且最為棘手的,還是打不死他,想要打暈,又難得下手。
兩人衣衫隨風雨飄搖,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淮水邊上,悄悄溜來一位錦繡男子,看著三人打架,不屑搖頭,“小打小鬧。”
可他看清那武運之后,立馬驚駭,再看向凝聚武運那人,嘴巴微張,怔了一會兒,沉思苦想。
想著自己要不要試好一番,幫一下這體修,討好陶道友,抱抱大腿。
如何去試好,這又要好好想想了。
更何況他又想起了修士間流傳甚廣的一句老話。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
馬九萬沉吟片刻,覺得人這一生吧,得有點追求。
他看了看陳九的身影,感嘆一聲,隨即整理了一下儀容。
隨著徐升與老瞎子朝陳九出拳之際,馬九萬身軀一晃,揮袖打退徐升,一指點退老瞎子,同時大喝一聲。
“休傷吾爹!”
陳九身上拳意凝固,一臉懵的看著他。
馬九萬轉頭笑著邀功,“您說對吧,爹?”
舔,就嗯舔。
老瞎子面色驚異,大喝道:“馬九萬!”
徐升聽聞時,面色同樣驚駭。
這位天光州有名的元嬰修士,為何會出現在這?
馬九萬面色一正,“啥馬九萬,別亂說,我可不認識,我姓陶,陶李是我爺爺,你們怕了沒?怕了就快滾。”
老瞎子面色沉重,“馬宗主,莫要在這插科打諢,耽誤我無弦山做事,不然我們宗主可與您有話要說。”
馬九萬臉色茫然,“啥啊,啥啊,聽不懂,你們要打我爹,還不許我出手了是吧?”
老瞎子臉色陰沉,“這年輕人是你爹?荒謬!”
馬九萬坐在天際,一臉無賴樣,“剛認的,不行?”
他又扭頭看向陳九,“是吧,爹?”
陳九笑了笑,“給爺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