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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別打了,再打我就破境了

  寂靜山林中,突然有一道身影蕩起藤蔓,斗轉騰挪。

  人影飄蕩落地,背后用藤蔓捆著一柄尖刀,他甩了甩齊肩的散落長發,拿著個不知是啥的野果,一口咬了下去,吃得津津有味。

  這人自然是兩天前就進入山林的陳九。

  他一路走著,也沒遇見啥山精水怪,倒是野雞野兔不少,但是跑的也確實快,半點沒挨著,好在有些雜七雜八的野果,總算能夠果腹。

  這些果子能不能吃,他也不知道,但反正不會死,怕個屁,毒死總比餓死來得強。

  于是一番試吃下來,是死了兩次,但也讓他找到了兩種好果子,又好吃又無毒,山林里挺多。

  他這兩天的伙食,便都是這種果子。

  這兩天的路程走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什么地方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餓了有吃的,困了上樹就睡,也不難受,那在哪都一樣。

  自己一個病死之人,還能重生來過,死了這多次都能活過來,就不強求什么大富大貴了,衣食無憂就好。

  貪多嚼不爛也是這個理。

  他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近處有流水聲,抬頭望去,是一處小潭流水。

  陳九欣喜,快步過去掬水在手中,打算洗一下兩天未洗的臉。

  還未觸及,水中忽有影像。

  一只血盆大口,一雙冷然細小瞳孔。

  迅猛咬來!

  陳九嚇得一個打滾,堪堪躲過后,立馬抽出背后尖刀,正面直視。

  好大一條水蟒!

  那水蟒盤起,小腿粗細,冷冷看著陳九,吐著鮮紅信子。

  陳九滿身冷汗,要是剛才真被這水蟒纏住,吃進肚子,被胃酸腐蝕,那能不能重生可就兩說了。

  水蟒顯然也沒放過陳九的意思,吐信之間,緩緩朝著陳九靠近。

  一口猩紅大嘴,估計能夠直接把陳九從頭吞下,還不帶吐骨頭的。

  陳九心中膽寒,好在還不至于怕到渾身無力,死死捏著尖刀,準備趁著水蟒靠近,便直接一刀割掉它的頭顱!

  那水蟒緩緩靠近一段,再不藏捏,猛然突襲而來。

  陳九心一橫,尖刀沿水蟒頭顱用力劈砍而去。

  白刃砍頭,如劈硬木,只入絲毫!

  水蟒吃痛,憤然抬身,將砍入頭部的尖刀猛然甩開。

  陳九呆愣在原地,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這下算是完了。

  你嗎的,這玩意還能是蛇?

  這鱗片比老子盔甲都硬!

  水蟒緩了緩疼痛,再次看向陳九時,眼神比剛才更冷。

  陳九與它望了望,突然笑了笑,說道:“我媽是女媧,也是條蛇,不知道您認不認識,要不給個面子,我給您道個歉,刀我也不要了,送您了,咱兩就這樣算了吧,行不?”

  水蟒吐著信子,慢慢靠近。

  陳九擺擺手,“沒必要的,大家關系不要搞得這么僵嘛,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水蟒張開血盆大口。

  陳九叫罵一聲,趕緊翻滾跑開,身軀彈跳,上了一株大樹。

  他抽空看了看底下。

  水蟒繞樹而來,速度不慢,窮追不舍。

  陳九也來氣了,老子又不一定會死,你追個啥嘛,把我吃進肚子里,指不定是你爛肚子。

  他越想越氣,折下一根細長樹枝,遠遠的敲了水蟒頭顱一下。

  不為其他,就是單純的惡心一下這水蟒。

  誰知這一下打過后,水蟒似乎氣急,忽然提速,奔襲而來。

  嚇得陳九直接從樹上跳下去,頭也不回,就往復雜地形里亂竄。

  水蟒憤怒緊跟其后,看來是不吃陳九泄憤不罷休了。

  一人一蛇沿著山林胡亂竄著,不知不覺,便進了巨樹包圍之中,算是真正入了深山。

  陳九還在忙于奔命,往著一些巨石處蹦蹦跳跳,期望甩掉水蟒。

  水蟒也跟著緊,兩人距離隨著陳九體力不支而慢慢接近。

  陳九幾乎能聞道水蟒口中那股子讓人作嘔的腥味。

  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了,被蛇給吃了,估計等會被塞進嘴里能臭死老子。

  陳九還在胡思亂想。

  深山之中,忽然震蕩,一道劇烈嘯聲,周圍巨樹有葉遍布落下。

  一道巨大且迅猛的身影突然竄出,巨口一張,朝著那條水蟒,便是一口咬下。

  鮮血淋漓,濺到前邊陳九全身。

  水蟒在那巨口之中垂死掙扎。

  陳九茫然轉身。

  眼前是一只龐大黑虎,不怒自威,口銜水蟒,如同小蟲。

  陳九欲哭無淚。

  你這倒霉催的蛇,叫你別追,這下好了,不僅你死了,我也要跟著你死了。

  陳九看著黑虎比他人還粗的四肢,是真沒啥跑的欲望了。

  你嗎的,這跑也跑不過呀!

  但總不能啥也不做,等著被吃吧?

  這不純憨批嘛。

  陳九突然靈光一現,雙手抬起,腳步挪開,扎起如那日老人扎的拳架。

  他直視黑虎,沉聲道:“躲開,我要開始裝逼了!”

  黑虎猛然一掌,拍在陳九身上,直接擊飛。

  陳九身軀如殘破人偶,飛入碎石之間,埋進泥土,鮮血四溢。

  只過片刻,陳九染著還熱乎的鮮血,罵罵咧咧的從泥土里爬起來。

  黑虎似乎覺得奇異,迅速奔來,一掌直接從陳九頭顱徑直拍下。

  黑虎掌心貼地,其下有鮮血溢出。

  陳九連聲都沒來得及吭。

  黑虎等了一會兒,把染血的爪子抬開。

  陳九躺在其下,鑲入泥土之中,他緩緩起身,不再言語,直接扎起拳架,學著那老者樣子,一拳打去!

  黑虎又是一掌。

  陳九悶哼一聲,倒地浴血。

  之后起身,又是那套拳架。

  黑虎不厭其煩,滿是戲弄之意,又是一掌,只要陳九爬起,便是徑直一掌。

  這打了打去,也把陳九整毛了。

  你他娘一直打一直打,老子不要臉啊?!

  他每次爬起來后,就是立馬扎起拳架,使勁打出兩拳,力爭不虧。

  體修一脈,自有行銷骨碎,拳意猶在的說法。

  許多體修入門便要經歷敲打錘煉,看你筋骨重量,經得住的錘煉越多,便代表其根骨越好,武學天賦越高。

  陳九筋骨不算太好,但這般碎了又生,生了又碎,如此錘煉,便是體修一脈最好的修行。

  更何況他直接向黑虎出拳。

  弱者敢于向強者問拳,這便是體修一脈最好的修心,拳意更在高處,不曾低過。

  于是在陳九死了第三百次后,早已麻木,他再次爬起,扎起那套拳架時,整個人渾然天成,有拳意翻騰。

  他已無想法,只是憑著直覺,再次猛然向前揮出兩拳。

  拳意爆涌,節節炸裂!

  一拳開皮,一拳碎骨!

  打得黑虎痛嚎一聲,身影迅速遁隱深山不見。

  打不死的敵人能打死它了,黑虎靈智頗豐,這點取舍,還是會的。

  陳九懵懂的收了拳架,滿是不解,渾身拳意也隨之飄散。

  此時他感覺自己身體力量充沛,頭腦清醒,但沒想到會這么猛,兩拳就能打得黑虎逃竄。

  果然,人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消亡。

  消亡得久了,也是一樣會爆發的嘛。

  陳九便在這懵懵懂懂中,入了體修一境,算是入門,剛才兩拳之所以殺力如此之大,便是有體修破境的拳意加持,不然僅憑體修一境,肯定拿這山精所屬的黑虎沒法。

  陳九如今也不敢往這深山里走了,鬼知道里邊還有什么,這水蟒、黑虎就夠嗆了,要是蹦條蛟龍出來,得了,自己也別活了,直接自殺算了,死得還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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