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的顏色單一,經過染色后,各種顏色紛呈,有幾款顏色讓人看得愛不釋手。
雖然身處亂世,林清淺也想多賺些銀子。打仗當然是銀子越多底氣越足了!男人不需要她養家,但夫妻同體,她要盡自己力所能及地做好后援工作。
冒險染色過后,林清淺召集一批婦人,開始教她們如何織毛衣。這個時代的女人對女工大多掌握一些,甚至很多人十分擅長。
林清淺先教會王府和林家一些丫頭,然后再讓她們去教作坊里的婦人。如果有需要,婦人可以登記領取毛線回去編織。
她也不用擔心有人昧了毛線,以她的身份,除非對方吃了豹子膽了。
除去羊絨毛線,作坊里還有棉線,同樣可以用來織毛衣。
既然是準備冬季物品,林清淺干脆將收集的鴨絨也排上了。
兩個鋪子單獨放在一處,去味的工人按月算工錢。做羽絨服和織毛衣的女工則是按件算。多勞多得的方式合理,極大促進了工人的積極性。
有手腳快的女工,不用幾日就能編織出一件成品毛衣出來。
文心、初心幾個丫頭雖然比較忙,但只要有空,也會抽出時間來為林清淺和趙恒織毛衣。林清淺想,自家男人的衣服,還是自己備吧。于是,她也拿起了毛衣針。
“你先別忙著這些。”林潘氏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忙,忍不住叮囑。“再過幾日是世子的周歲,你可想好了,要準備什么給世子抓周。”
“恒兒喜歡什么?”林清淺笑瞇瞇地問。
聽到王妃叫自己的名字,趙恒笑瞇瞇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后指著眼前的一堆玩具和書,啊啊啊地高聲告訴林清淺,他喜歡這些。
林清淺見狀,直嘆氣,“別的孩子像他這么大,都會講話。小家伙倒好,愣是一個字也不說。逼急了就瞪著眼睛看著你,怎么辦才好。”
如果不是因為啊啊哦哦,他說的語氣語調多,而且能聽懂別人說的話,林清淺都懷疑趙恒是個小啞巴了。
余歸晚和林潘氏都不樂意聽她說趙恒不好。
余歸晚給自己外甥打氣,“都說貴人遲語,世子才不到一歲,急什么。”
“有的孩子三歲才開口說話了。不過說話遲的孩子,只要張口,必然是長句子,不會磕磕巴巴。”林潘氏笑嘻嘻盯著小家伙。
小家伙不識字,但喜歡看書。林清淺特意給他畫了許多兒童繪本,帶彩色的。
這樣的書難得,趙恒得到幾本之后,簡直是愛不釋手,別人逗他,想摸一下都不行。得到他恩準的只有父母、文心、平媽媽和林覺予而已。因為這幾個人可以給他講繪本上的故事,他勉強承認對方比他強。
“好好,瞧世子多聰明,這么小就知道愛書。”在林潘氏眼中,趙恒就是個完美無缺的娃娃。
趙恒明白,世子指的也是他,被喜歡的長輩夸獎,他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縫,高興地指著繪本啊啊啊給林潘氏看。
林潘氏就稀罕他,干脆坐在了席子上看他讀書。
“王爺事多,各府差不多都在忙。所以恒兒的周歲,我不打算大辦,請幾個人過來熱鬧一下也就罷了。”林清淺笑瞇瞇地說。
平陽城雖然沒有打仗,但到了七月份就開始緊張起來。好在百姓收了今年的小麥和玉米,田里的稻子和各種豆類看著長勢也不錯,百姓應該不用擔心溫飽問題。只是,這份安寧能維持多久,卻不好說。
想到京城的動亂,林潘氏的眼神又暗淡下來,手心手背都是肉,說和兩個兒子斷了關系,以后不問,可事到臨頭,她當娘的人,哪能真的不擔心。
別說她,就是老頭子也時不時嘆氣,兒女就是父母的債呀。
只是再擔心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林潘氏夫妻也沒有想過請靖越王為他們操心,派人去京城將兩個兒子從京城帶到平陽城來。
林清淺不傻,感受到林潘氏情緒低落,故意繼續原本的話題,“我也沒有心情搞那些虛頭虛腦的,請幾個相熟的人過來,熱鬧一下也就罷了。”
余歸晚和林潘氏知道她的難處,輕笑點頭附和,“也好,自家人熱鬧就好。”
林清淺沒打算請太多的人過來觀禮,其他人卻未必這樣想。趙恒周歲前幾日,各府就派人送了各種物品過來給孩子抓周,其中送得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印章和筆墨紙硯。
“這么多,我就是開個書肆都夠了。”林清淺好笑看著丫頭們整理東西,就連她兩個哥哥送得都是印章。送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林清淺舍不得磕磕碰碰,吩咐丫頭們留下部分后,剩余的裝進盒子里,以后好留著打賞或者送人。
人送禮物來了,她要是不請客就說不過去了。這么多的事,趙景云竟然不在府里,林清淺想找個人商量一下都不成。無奈之下,林清淺單獨做主,趕緊補上帖子,讓大家過來觀禮。
“我想隨你一起去觀禮。”薛家宅子內,薛想容盯著謝禎的眼神嚴肅地說,“我不想像老鼠一樣,只能窩藏在背后。我要堂堂正正地站到眾人面前,讓別人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她的要求很奇怪,也很無禮。謝禎明明對她說過,立軍功以換取王爺賜婚。
薛想容明明也答應過謝禎的提議,并且為此感動萬分。
她卻在節骨眼上提出過分要求,謝禎雖然作,卻是個謹慎的人。他走一步往往會看三步,并非沒有腦子。這樣一個人,面對薛想容無理要求,卻連掙扎的意思都沒有,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了。
“世子抓周,我們多帶一些人過去,也熱鬧些。”薛想容又提出一條。
謝禎點頭,“是得熱鬧一下,趙恒那小子和我犯沖。”
“那我準備一下。”薛想容歡天地喜地盯著他眼睛說。
“不用,禮物我已經準備好,放在盒子里了。”謝禎低笑回答,語氣神情十分溫柔。”
林清淺想低調也沒有用,該來的全來了,不該來的,也過來湊熱鬧。書院里的導師過來,平陽城稍微有些臉面的女眷也全都來了。
男人忙,女人該到場的一個人不少。
趙恒小朋友換上的是絳紫色的夏裝,他露出的小胳膊小腿全都胖乎乎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笑瞇瞇看著眾人,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文心和初心領著丫頭將抓周用的東西全都放在了竹席上,林清淺將小家伙抱在懷中和眾人說笑。
“王爺到。”正熱鬧,趙景云到底趕回來了。
“啊啊”趙恒看到王爺回來,高興的直拍小手。
趙景云看到妻兒,同樣高興。他隨手將一塊印章扔到了席子上,眾人看過去,看清楚原來是代表王爺身份的印章。
林景行和林淵相視一笑,多一份印章,等會兒趙恒抓到印章的機會就大些。
“我來遲了些。”霍久岑笑瞇瞇跟在趙景云身后,將一塊石頭扔出來。眾人大多都是識貨的,當即認出這塊石頭乃是田黃石。“沒有來得及請人雕刻,世子要是喜歡的話,以后可以用。”
田黃石乃是雕刻印章的好材料,而且皇宮中玉璽用得比較多,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霍久岑直接扔出這么一大塊,可見他是花了心思的。
況且,有些話,大家只可意會卻不能說出。沒有雕刻的印章,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代表著深層含義。有的人馬上想到宮中用的玉璽,個個心神立刻吊起來了。
“巧了,爺也帶了一塊好材料。”就在眾人心動之際,遲到的謝禎也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旁若無人一般將盒子里的東西也扔了出來。
眾人看過去,居然發現是一塊雞血石。一塊沒有雕刻的雞血石!
林清淺笑瞇瞇道謝過后,將懷中的趙恒放在席子上。
趙恒帶著九寶項圈樂呵呵看著眾人,小胖手輕輕拍起來。他這是高興的意思!
“過來。”林覺予招呼他去抓周的地方。
哈哈,予!趙恒立刻腿腳并用,爬了過去。
他到了擺放東西的地方,停下,坐好,然后看著地上的東西一動不動,雙眼放光。
林清淺作為母親,一顆心頓時吊起來。她心里明白,抓周其實只是個寓意罷了,以前她看別人家搞抓周都是付之一笑,并不會上心。可抓周的是自己兒子,那種急迫的心情就不同了。
眾人都不敢提醒小胖娃娃,集體笑瞇瞇盯著他。
趙恒不負眾望,看著席子上的東西,看了又看,哈,好東西都亮閃閃的,好漂亮。他右手伸出準確抓住趙景云的印章,眾人立刻紛紛出言贊賞。
趙恒還沒完了,左右手分開,將霍久岑和謝禎送的東西撈進懷中。好兆頭,兩塊沒有雕刻的印章蘊含的寓意,大家全都明白。趙恒不負眾望一抓兩塊,正中眾人心思。
在場的人全都笑瞇了眼睛。
還沒完了!小家伙拽過一頂鳳冠,用力推給林清淺,嘴里啊啊啊叫著。他看過林清淺戴過鳳冠,覺得王妃戴起來特別漂亮。
“世子可真孝順呀。”林潘氏喜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
再來,趙恒將趙景云給的印章推給了趙景云,然后笑瞇瞇等著夸獎。
“不錯。”趙景云果然十分高興,兒子很上道。
趙恒似乎抓上癮了,他抓著一本書和一支筆推給了林覺予,抬眼又看到林宗思站在林覺予身邊,他似乎覺得光給予,沒有給思不好,劃拉一下,給了林宗思一支筆。
林清淺平時總是教育他要懂得分享,小家伙覺得分東西很好玩。
他掃了人群一眼,發現幾個對他好,他喜歡的人。兩塊玉佩,一塊給了林潘氏,一塊給了余歸晚,甚至連初心、平心和平媽媽都得了他送的一顆寶石。
分完這幾個人,他就不管了。別人驚訝過后,紛紛稱贊世子聰慧而大度,別看小家伙小,分的東西卻很合適。
林清淺暗暗發笑,別人只知道趙恒分得好,卻不知道這些其實是耳濡目染之下的必然選擇。
她兒子聰明著了,她和趙景云的東西,小家伙肯定會護著。林覺予兄弟天天是他的玩伴,時不時在他面前讀書寫字,所以他送了書和筆給表兄弟二人。
而余歸晚、林潘氏幾個也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久,加上他喜歡亮閃閃的東西,可不就抓了玉佩和寶石分了。她明白,可別人不明白呀。不過,她才不會拆兒子的臺了。
平媽媽、文心和初心準備將寶石放回去,趙景云忽然發話,“世子賞的東西,你們自己留著吧。”
三人連忙謝恩。
別說女眷身邊的丫頭婆子羨慕不已,就是一些觀禮的夫人都羨慕了。世子抓周,放的都是好東西,趙恒推出的三塊寶石,顆粒碩大,對于她們來說,也是難的珍品。
趙恒正招呼林覺予和林思宗看他的寶貝,都是他的,他的好東西好多呀。拍手,高興,顯擺!
林覺予是最了解他心思的好兄弟,一個勁夸他東西好,夸他聰明,樂得趙恒小手拍的啪啪響。
謝禎慢慢走到趙恒面前,忽然彎腰將他抱起。
趙恒正顯擺了,冷不丁被人抱起來,他一愣,隨即看到板著臉的謝禎,哦,美人!不喜歡!他啊啊啊指著席子,表示他要下去。
謝禎不理他,疾步往外竄。
趙景云等人覺得不對勁,立刻封住他的退路。謝家女眷驚得全都站住不知所措。
“放下恒兒。”趙景云冷聲下令。
“謝禎,你又發什么瘋。”林清淺也生氣了。
趙恒伸出小手要林清淺抱,謝禎一只手托著他,一只手則放在趙恒腦后,“王爺最好讓開,否則的話,我要是失手,萬一傷著世子可就不好了。”
“謝禎。”謝老夫人氣得臉色漲紅,“你想干什么?”
“借世子用用而已。”謝禎冷笑不已。
“混賬。”謝家忠心,老夫人沒想到自家出了一個混賬叛徒,她氣得渾身發抖。謝珊毫不猶豫,直接抽出佩劍。
木青等人將謝禎團團圍住,謝禎身邊幾個小廝則將他和趙恒護在中間。
“你們覺得是你們手中的劍快,還是本世子的手快?”謝禎邪笑。
“你敢傷害世子一根手指頭,謝家一定會將你碎尸萬段。”老夫人紅了眼睛。
謝禎只是邪笑,卻也不說話。
他抱著趙恒,疾步退出院子,神色自若,不見半點兒緊張。
木青等人投鼠忌器,心里著急,卻不敢上前逼得太緊,生怕他情急之下真的會傷到趙恒。
林清淺臉色蒼白,她急迫的開口,“你想要什么都成,實在不行,我愿意換了他。”
“你當我是傻子?”謝禎譏諷地掃了她一眼,人已經退出了別院的大門。
門外停了好幾輛車,追出的賓客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謝禎武功高,他要將世子帶出去,就是王爺要將他攔下,也得費勁。沒辦法,世子就是謝禎最好的保護傘。
馬車的簾子緩緩掀開,露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這張臉,在場的人幾乎全都認識。
“薛想容?!”
“好久不見了。”薛想容得意而又仇恨地盯著林清淺,再看了一眼趙景云,“靖越王、靖王妃,放心,你們的寶貝兒子,我會好好照顧的。只要你們答應幾件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世子會平安歸還給你們。”
“找死。”趙景云冷冷地看著她,一手扶著林清淺。
禍根果然還是這個女人!謝家人恨呀,早知道,就不該一時心軟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
“是呀,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的話,好像也不是很可怕。不過,世子年紀這么小,要是死了的話,就可惜了。”薛想容有恃無恐,她樂呵呵招呼謝禎上馬車。
“直接走。”謝禎下令。
薛想容沖著他擺擺手,“再等等。”
謝禎不禁皺起眉頭。忽然,他懷中的趙恒身體扭起來,開始掙扎起來。
謝禎不理會,抱著他依舊很警惕。
“世子是不是餓呢?”平媽媽急得恨不得直接沖上前去搶奪下趙恒。
“你放開他。”林清淺要發瘋。
或許是感受到林清淺擔心和難過,趙恒更加不安起來,他抽抽搭搭開始哭起來。
“不許哭,哭就割了你的耳朵。”薛想容看到林清淺上心的模樣,心里有種變態的滿足。趙景云看似平和,別以為她不知道,趙景云已經心疼地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才是開始!她會將自己所受的苦難,加倍還回去。
嗚嗚嗚,小家伙開始哭起來。
“別哭,要做勇敢的小羊,打敗大灰狼和毒蛇。”林覺予給他鼓氣。
趙恒小胖子傷心極了,繼續哭。
“混蛋。”謝禎感覺到肚皮一熱,低頭看過去,發現原來小家伙尿了。
謝禎覺得自己和小胖子八字不合,每一次遇上,小家伙都給送他尿。可惡呀!
趙恒真的很難過,他尿褲子了,他是好寶寶,早就知道尿要找人,都是兩個壞人抱著不讓他尿。褲子濕了不好受,小家伙掙扎得更厲害了。
趙景云臉色越來越難看,文心拿過一條小褲子央求,“給你褲子,你給世子換了新褲子。”
美得他!謝禎邪笑不為所動,他衣服也臟了,他都沒換,憑什么給小胖子換?
片刻之后,幾輛馬車忽然疾馳過來。
薛想容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了。”
馬車停下來,薛想容在馬車下行了禮。
“上來吧。”馬車里傳來一聲吩咐,薛想容立刻歡天喜地上了車,并且招呼謝禎跟著她。車隊前面是坐人的,車隊后面明顯是裝了箱子,周圍則是一群彪形大漢騎馬護著。車隊少說有百人!
眾人暗暗心驚又心急,要是謝禎將世子抱上了車,想要追回更難了。車內到底坐了什么人?
就在此時,謝祺、謝祎和幾個公子哥各自領著人過來,將車隊團團包圍住了。
而霍久岑木青等人則和王府侍衛護著女眷。
“進去。”趙景云發話。
林清淺擔憂地看著兒子,搖頭,趙景云拿她沒有辦法,只好護在懷中。其他女眷反應很快,立刻進了別院中。
“殺。”趙景云不客氣地下令。
“不不。”院內的林潘氏、余歸晚等人聽了,急得往外沖,卻被林景行等人攔住了。
“王爺不要兒子呢?”薛想容猙獰的笑起來,“謝禎,將他給我。”
謝禎快步過去,手一揚,一道閃光過去,薛想容噗通一聲,一頭從馬車上栽了下去。
“你?”薛想容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她掙扎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謝禎,“你,沒有”
謝禎冷冷地看著她,人已經退到了趙景云身邊,林清淺搶過他懷里的小胖子親了好幾口。
小胖子還委屈了,他指著自己濕透的褲子,啊啊啊告狀,又指著謝禎啊啊幾聲,似乎告訴林清淺,謝禎不是好人。
兒子到手,林清淺再也不管外面如何了。她在平媽媽等人的護送下,轉身進了別院之中。
眾人見世子平安歸來,個個喜得眼淚都下來了。小家伙不怕,就是覺得委屈,看到熟悉的人,他就指著褲子啊幾聲,再指著大門啊幾聲。
林覺予連忙安慰他,“不是你的錯,你早就不尿褲子了,都是外面的壞人害你來著。”
明白人!趙恒用力點頭。
眾人見他可愛的模樣,又忍不住笑起來。
林清淺紅著眼睛抱著他去了后面給他清洗,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才出來。女眷依舊坐在抓周的屋子里,趙恒換了衣服已經高興起來,正和林覺予幾個玩起來。
女眷們已經得知外面的消息,這才明白,謝禎其實是故意想引蛇出洞。謝家女眷身上的衣服都濕透,在場恐怕沒有人理解剛剛她們經歷了什么樣的恐懼和絕望。好在謝禎是他們謝家的種,沒有壞了謝家的名聲。
對比屋內的溫馨,外面已經是生死兩重天。
薛想容絕望而又不甘,“原來你一直在騙我,謝禎,我倒是小瞧了你。你竟然逃脫了!你從沒有喜歡過我,對不對?”
“我說過,一刀斷清。再見就是敵人,只是你不信罷了。”謝禎臉上半點兒溫情也沒有,“你的攝魂術對我不管用。”
“郡主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別走了。平陽城的風光比別處更好。”霍久岑淡笑看著馬車。
馬車里依舊很安靜。
馬車內,幾個婆子緊張地看著趙從安。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還有什么好說的。”趙從安低低地笑,“你們找機會給我取了謝禎的眼睛。”
眼睛,是趙從安最在意的!她不怕死,但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不會放過傷害她的人。
“不用留活口。”趙景云冷冷下了命令。
趙從安帶來的人很清楚,只要拼死一搏,郡主才有可能逃走。他們都是死士,不用趙從安下令,所有人一起舉著手中兵器往趙景云那邊殺去。
趙景云冷笑站著動都沒動,平陽城這邊的人直接迎上去。
外面喊聲陣陣,院子里的女眷們擔心不已,趙恒卻和小伙伴玩得熱火朝廷,玩到高興處,他還會拉著余歸晚和林清淺看。
一個多時辰后,外面徹底安靜下來,趙景云終于出現。
林清淺抬頭看他,發現他身上依舊很干凈,一顆心這才安靜下來。
女眷們都擔心自家的兒孫,剛剛他們的兒孫可都參與了戰斗,大家顧不上害怕,一窩蜂出門。
眾人到了外面一瞧,發現地上的尸體已經全部被清理了,甚至地上的青磚已經被換過了。若非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血腥氣,幾乎找不到半點兒戰斗的痕跡。
女眷擔心自己人,紛紛告辭回府去,林清淺也沒有攔著她們。
余歸晚和林潘氏拍著胸口,“簡直要嚇死人了。”
“你之前也知道呢?”林景行追問。
林清淺點點頭,又搖搖頭,“薛想容對謝禎催眠,我早就知道。不過沒想到薛想容和趙從安謀算這么大。”
“那兩個女人心可真狠。”林潘氏氣得要命,經過今天的事情打擊,她覺得各家書院必須安排上武課有多重要了。
晚上,等所有客人走后,林清淺臉終于冷下來,再也不想搭理趙景云。
趙景云表情訕訕地,一副心虛的模樣,他一直想逗兒子,可惜林清淺將小胖子抱在懷中,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是本王的兒子,該面對的,他必須得面對。”趙景云嘆口氣說。
林清淺不搭理他,冷笑不已。也不看看兒子才多大,什么該面對的。這是人該干的事情嗎?想到兒子被謝禎抱在懷中,她無助的心情,林清淺一眼都不想看到趙景云。
趙景云哄她,“本王不會拿自己兒子涉險,恒兒有謝禎護著,不會受傷。”
林清淺低著頭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說什么都當沒聽到。
趙景云心虛,不敢走開。此事如果不說清楚,以后夫妻二人要是有了心結怎么辦?他可舍不得讓林清淺難過。
哄媳婦不成,那就哄兒子唄。“恒兒,爹做錯事,你娘不高興,不要爹了。你給爹說說情好不好?”
正抱著小人書的趙恒 “哄不好你娘,爹就趕出家門。以后,你就看不到爹了。”趙景云開始威脅兒子。
林清淺氣得頭頂冒煙。
趙恒看看林清淺,再看看趙景云,然后沖著兩個人笑,兩只小胖手一手抓著林清淺,一手抓著趙景云,將兩只手放在一起后,再把自己的兩個胖爪子放上。最后,拍拍手,夸自己一下!
“看吧,兒子都原諒我了。”趙景云抓著林清淺的手蹬鼻子上眼。
林清淺想甩了他的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死活不放。
“趙景云,我告訴你。兒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趙景云連忙補充一句。
林清淺瞪他,他笑。
“你要是再敢讓兒子涉險,我拔了你的皮。”林清淺急了。
“沒有下一次。”趙景云連忙認錯。
林清淺繼續不說話。
趙景云為了哄她,將整個事件交待得清清楚楚。
原來,薛想容被陳慶王的人接到了荊州,安排她跟著高手學了攝魂術。薛想容學的十分認真,可以說,她在這方面的天賦不錯。
本來,陳慶王不會派薛想容來,畢竟薛想容學習的時間太短。可謝禎是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趙景云身邊追隨的人不少,薛想容除去謝禎外,接近不了任何人。
謝禎本不好糊弄,只是他對薛想容一往情深。薛想容自信,她能穩住謝禎。
她悄然來到平陽城,找了合適的機會果然接觸到謝禎。但謝禎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第一面,謝禎就知道薛想容不簡單。
后面的一切,不過是謝禎為了迷糊薛想容而故意做的局罷了。
“王妃的心理預防對抗很有用。”趙景云逮著機會夸贊林清淺,“王妃最厲害。”
這句話,趙恒知道王爺在夸王妃,高興得立刻拍手。
兒子如此可愛,林清淺什么情緒都飛走了。
趙從安、薛想容籌謀的最后結果是趙景云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就連謝禎都沒想到,薛家宅子里居然暗藏一筆財富,這部分財富大多是漕幫這些年陸續送過去的。陳慶王機關算盡了一切,沒想到最后趙景云竟然成了最大的受益人。
“一定要殺了趙景云。不殺他,難解我心頭之恨。”荊州中,陳慶王和顏太妃得到趙從安被殺的消息之后,顏太妃老淚縱橫,情緒當場失控。
陳慶王又氣又恨,但他根本騰不出手。平陽城水路多,離京城和荊州遠,他不可能單獨去攻打趙景云。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拿下京城!
“催匈奴王全面拿下邊境。”他發了狠,他不信太子能堅持多久。
太子的確堅持不住了,北方匈奴忽然一改常態,不再以騷擾的姿態饒命,匈奴王糾結了二十萬鐵騎兵往邊境進犯。
而國庫根本支撐不了太久,太子終于后悔沒有聽主和派的建議。不過改變主意還有一線生機,他派了凌霄燁去北地下旨,讓守城的將士暫時放棄對抗。
哪知道北平王根本不聽他的旨意,非但如此,而且扣押下了凌霄燁。
翎王見狀,和大兒子氣得要命,主動請命去北地捉拿反賊,并且和匈奴談判。
太子方寸大亂,他多疑,不過翎王妃和趙無雙還在京城,他不怕肅清王父子有異心。于是,他允了翎王父子的請求。
翎王父子只帶了少數精兵去了北地,哪知道就在此時,陳慶王聯合其他藩王,攻下了大乾不少州,離京城不到三百里。
君臣頓時大亂,太子一眼看去,京城中能當大任的居然沒有幾個。面對戰爭,文臣一點兒用處都沒有,武將這些年被打壓,留下的也沒有幾個能用,都是些溜須拍馬的。真正能干的將士,反而全都外放了,太子見狀,心中對皇上又多了幾分不滿。
“太子殿下,當今也只有靖越王能救駕了。”
“京城危急,還請太子殿下和皇上暫時離開京城躲避。”
朝堂上,堅守派和逃避派又吵起來。
太子頭疼不已,他不想離開京城,今日離開京城,他日再想回京,談何容易?
吵到最后,太子沒有發話,誰說了也沒有用途。太子回到東宮,太子妃迎上前去,噓寒問暖,順口提到林楚云又鬧了起來,太子脾氣暴躁,一腳將她踢開,“滾,看到你就心煩。這點兒小事都安排不妥,要你有何用途。不聽話,只管打殺了就是。孤又不缺她生的一個兒子。”
太子妃吃痛,諾諾的答應了。
片刻之后,太子轉去了云側妃處。
太子妃忍著痛,低聲哭泣起來。局勢不明,她和太子夫妻一體,自然不懼生死。可她舍不得兒子 云側妃出身并不高,乃是云家的嫡次女,容貌好,性子更好,溫情小意,最得太子的心思。
太子怒氣沖沖去了云側妃房間。
云側妃察言觀色,輕聲安慰他,吩咐屋子里的丫頭給太子端來了一盅補品,“太子殿下日夜操勞,再累也得顧著身體呀。大乾可就指望太子一人了。”
太子接過茶盅,太監要上前驗,太子不以為然,接過一飲而盡,他信云側妃。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忽然有人過來傳報,“太子殿下,皇太孫掉進水中去了。”
“什么?”太子驚得唰起身,皇太孫是他嫡子,他不在意太子妃,卻在意自己嫡出的兒子。
或許起身太快,忽然,他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又有點兒發黑。
“太子殿下,妾身做的補品可合殿下的口味?”對面云側妃笑得十分嫵媚。
“你”太子只吐了一個字,就睜大眼睛倒下了。
大乾一夜之間失守,皇上、太后、太子夫妻和皇后在一天之內全都死了。陳慶王不費一兵一卒,只用了幾個美人和道士,就取下了京城。
京城群龍無首,百官即使不服,也無效忠之人。幾個沒有成年的皇子全都被殺,根本來不及逃離京城,因為云家、林家等全都反了。
三皇子倒是聰慧,德妃以兒子腿殘廢為名,早早就求得太子恩準去了行宮,母子二人這幾日忽然不見了身影。
陳慶王進京之后,論功行賞,并且排除異己。可他一連查封幾個府,也沒有看到翎王府的家眷。
十日之后,趙無雙在平陽城見到了林清淺,兩個好友見面,自然是親熱得不行。
“叫姐姐。”趙無雙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逗趙恒。趙恒簡直就是縮小版的趙景云,趙無雙見他第一眼就愛的不得了。
可惜小家伙聰明的很,不認識不給抱,禮物倒是收下了,抱著死活不撒手。亮閃閃的東西,他特別喜歡。
“房子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林清淺笑著說。
“我要住在這兒。”趙無雙耍賴。
翎世子妃一臉羞澀,她的三個孩子全在身邊,其中一個和趙恒差不多大。趙恒最喜歡孩子,不時看著趙記。
趙記也喜歡他,林清淺就將兩個孩子放在一處,兩個孩子很快玩到了一處。
城中的房子是現成的,翎王妃和兒媳婦帶著幾個孩子愿意住在城中,而趙無雙死皮賴臉住進了別院。
十月底,平陽城開鐮,開始收割秋季的稻子,趙景云召集大軍開始出發。陳慶王來不及舉行大典,不得不張羅應戰。
“皇上,靖越王手中有火銃隊,足有一千人,錦州、淮州、密州失守。”
“邊境北平王手中也有火銃,阿米將軍中彈身亡。”
“報,平陽城水師由謝祺帶兵,已經接近慶州。”
陳慶王進京不過三個多月,靖越王的兵馬就開始慢慢兵臨城下了。他不明白,自己籌謀多日,明明已經拿下了那么多州縣,趙景云為何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就逼近京城。
更可惡的是,不少藩王開始反戈,當初皇上承受的壓力,現在似乎全都壓在了他身上。
趙景云前期或許打得太順利,當水師到了慶州后,陳慶王派出了人馬守在青州,攔住他們前進的步伐。
趙景云前期打得順利,除去有火銃營和精兵意外,還有一部分是得到百姓的擁護。隨著天南海北的商客時常去平陽,他們早就將平陽的一系列變化宣傳到人人盡知的地步。
誰不想過溫飽的日子,誰不想要一個開明的皇帝?再說,陳慶王在世人眼中本來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是反賊。如此一來,愿意和趙景云打的人就是傻子。
趙景云并不在意最后京城是否攻下,他步步為營,凡是拿下的州縣,開荒令立刻頒布下去,肥田、開荒、開渠的政策就貼在城墻上,公學、耕牛借貸制度和良種制度,也很快發放下去。凡有違抗的世家,他采取的是當初鎮壓世家方法,只要抓住,當場就法,然后封田。對配合的世家,他大方賞賜,他吃肉,別人也能喝湯。況且,趙景云頒發的法令,雖然他們損失了一部分,卻也得到了好處。比如說,三代之內,只要財富不超出一定數目,商賈之家子弟也可以科考。
可以說,政策得人心,凡是他收復回的州縣,派了可靠的官員維持后,很快就能穩定下來。
北地的北平王,加上翎王父子三人協助,極大地打壓了匈奴。他們幾個也壞,擒賊先擒王,無論匈奴派出多少將領,火統首先就標準出征的頭領,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匈奴損兵折將無數,軍心很快不穩。
霍久岑和范選吉和不少商客聯手,趁機暗地里和不少部落做起了生意。
匈奴打仗很大一部分就是眼饞大乾豐富的資源,如今他們的牛羊皮,甚至羊毛都可以賣,加上一些商客還愿意為他們提供物資,很快,不少部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內亂往往是分散國家綜合實力的最佳辦法,匈奴王察覺不對,只好派人先去安撫幾個部落,同時暗暗將兵力往回調。
轉眼就到了第二年的九月份,趙景云治理的所有州縣百姓收獲了第一批玉米,賦稅的改革,不但百姓得到好處,其實世家也沒有什么損失,所有人皆大歡喜。
趙景云再一次收獲一批名聲。
趙恒兩歲了,兩歲的小家伙還是不會說話,愁得林清淺不時在他耳邊念叨。他已經懂得大多數話,林清淺的念叨,他只是笑,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讀書,是他的喜好,走到哪里,懷里都會抱著書本,每天還得聽人讀書給他聽。
伙伴也多了起來,趙無雙果然閑的發慌,將幾個侄子也拐到了別院中住下,這幾個孩子加入到孩子隊伍中去了。
翎王妃對此喜聞樂見,并沒有阻止。
“該誰說話的時候,世子就開口說話了。你不用急。”林潘氏還是老話。
“可是別的孩子在他這個年紀早就開口說話了。看到村子里的孩子沒有,人家和他一樣大,都能說一連串的話了。”林清淺提到別人家的孩子,羨慕得眼睛發光。
“你怎么沒瞧見世子比村子里孩子要聰明得多。”余歸晚不樂意林清淺嫌棄趙恒。
“兒子,你說你什么時候說話?”林清淺盯著趙恒。
“啊啊。”趙恒樂得露出幾個小牙。
得了,兒子一點兒都不急,林清淺徹底沒了脾氣。
“王爺。”門外忽然傳出幾個丫頭驚喜的叫聲。
林清淺驚得立刻站起來,趙景云每隔十天必然會給她來信,但兩個人已經一年沒有見面了。林清淺說不擔心不想,那是假話。雖然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抱著兒子,還是想這個男人想得心疼。
簾子忽然被掀起,趙景云如一陣風似的躥到了林清淺面前,屋子里一堆人,但此時此刻,趙景云眼中只有林清淺一個。
“回來呢?”
“回來了。”夫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在一起。
余歸晚和林潘氏都是識趣的人,她們為林清淺高興之后,立刻告辭回去了。
趙景云二話不說,一把將林清淺摟緊。
被忽視的趙恒小朋友很不高興,他有點兒吃醋。慢慢走過去,他拉了一下趙景云的衣角,“王爺?”
“兒子,你會說話呢?”林清淺驚得眼睛都瞪圓了。
“你該叫父王,小子。”趙景云彎腰,將胖兒子抱在懷中,他不僅想媳婦,也想兒子。
“王妃。”趙景云看著林清淺,然后指著趙景云,“王爺?”
這叫什么稱呼?趙景云滿頭黑線,“是父王。”
然后他又指著林清淺,“母妃。”
趙恒是乖巧的孩子呀,立刻照著叫了,林清淺差點兒樂瘋,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
趙景云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媳婦,感覺自己太圓滿了。
自從趙景云回來之后,趙恒像開掛一樣,說話流利得不行,林覺予教他讀三字經,他居然很快就背下來,一個結都不帶打的。
喜得余歸晚和林潘氏見人就夸趙恒聰明。
“明年開春,我們得入京。”趙景云側身看著身邊的人,溫情地說,“本王要讓你成為天下最讓人羨慕的女人。”
“好。”林清淺信他,主動拉住了他。
女人主動,男人哪能老實,一夜旖旎,一夜瘋狂,兩個人所有的對對方的思念全都在行動之中了。
趙景云說到做到,第二年五月,謝家軍、翎王父子領兵兩處夾擊,加上趙景云斷了京城的補給,德容領著禁軍從內接應,陳慶王堅守不住,京城很快被攻破,兩軍長驅直入。
同年八月,等趙恒過了三歲生日,趙景云攜家帶口,領著一眾人馬進了京城。
京城中百姓跪下夾道歡迎。
先皇留下的外放幾個皇子,只要沒有參與造反,趙景云依舊給他們分了藩王,只是藩王并不是世襲制,他們的子孫,只要是嫡系,出生之后就可以封地為伯爵,孫輩是侯爵再分地。三代之后,無爵位。
這種制度在很大程度上分解了藩王的實力,避免出現陳慶王一類的事件重現。
陳慶王和顏太妃倒是夠狠,在趙景云大軍直入之前,就直接在宮中服毒自殺了。一家人整整齊齊,龍袍、鳳冠、太子服一個也不少。
林清淺沒有去看他們的尸體,林景行和林淵去了,兄弟二人站在陳慶王尸體面前,久久沒有說話。他們殺父之仇報了,卻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到快樂。
趙景云已經將過往告訴他們:當年陳慶王偷換皇子,被吳太醫察覺。偏偏吳太醫出宮的時候遇上了林如是,兩人還說了幾句話。顏太妃多疑,派人追殺了吳太醫之后,又擔心吳太醫留下后手告訴過林如是,于是林如是也被陷害跌入河中淹死。
至于林家為什么恨他們兄弟,其實很簡單,當年,兩房之中都有兒子為此喪命,下手的人是陳慶王,他用林家孫輩的性命逼著林家和他同流合污了。
知道內情之后,林清淺對林浮生幾個有同情,卻不會諒解。都說虎毒不食子,林如是本來就是無辜,他們兄妹三個人更是受孩子,但凡林浮生有點兒血性,都不會讓他們兄妹三人落下那樣的下場。
“臣求見皇后娘娘。”宮門外,林浮生跪下求見。林家是反賊,已經被捉拿,林浮生搬出自己的身份,厚著臉皮以林清淺長輩求見。
“大膽,王妃家中只有兄嫂,并無其他親近的長輩,你竟然胡亂認親,簡直是找死。”平陽城來的禁衛軍,對林清淺的敬仰很重,哪容得林家欺壓王妃,侍衛上去一腳,林浮生差點兒斷了氣。
“不公,老天不公。”林楚云瘋瘋癲癲,自從太子死去,她為了投誠,主動落胎了。
她籌謀那么多,到頭來竟然落個這樣的下場,她不服。
她服不服都沒有用,趙景云或許是顧及林清淺的情緒,別的反賊全都被砍頭,京城內可謂是血流成河。他卻放了林家一馬,只是將林家發配到了苦寒地帶去了。
“嘔。”新皇要登基,一切百廢待興。宮中宮外,只要是個人,就忙得不可開交。
林清淺也忙,她在京城中開了一個新的醫學院。作為提倡者,她忙得幾乎腳不沾地。或許太累的緣故,她惡心得直想吐,一口飯也不想吃。
醫學院中,最不缺的就是郎中。幾個導師和她相熟,立刻為她把脈。
“恭喜皇后娘娘,喜脈,是喜脈呀。兩個月了。”
其他郎中聞言,都搶著過去沾沾喜氣。
“是喜脈,果然是喜脈。恭喜娘娘。”
正和百官商量重訂法制的趙景云得知消息之后,什么都不管,直接扔下百官跑去后宮找林清淺去了。
“皇上。”
趙景云擺手將人全都打發出去后,樂得抱著林清淺不撒手,“大功臣,從今日起,你不許再出去累。書院中有人操心,也有完整的教材。你得好好養咱們的閨女。”
“是弟弟。”趙恒進門,很認真地糾正他。
趙景云林清淺 “你咋知道是弟弟的?”林清淺故意問。
“我昨夜做夢,夢見弟弟說過七八個月來和我一起玩。是弟弟,母妃肚子里就是弟弟。”趙恒十分堅持。
“是弟弟也成,以后再讓母妃給你生個小妹妹。”趙景云嘚瑟。
林清淺瞪了他一眼,還生,真當她是豬嗎?
十月初六,新皇和皇后登基,大典之上,同時頒布了一系列惠民政策。新皇和皇后在民間的聲譽超出任何一代帝王。
歲月靜好,只愿和你一人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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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打算寫星際種田的故事,大約十一月底發。這本結局有點兒急,因為我沒有存稿,明天開始,得一直參加培訓,沒有時間更新。特別感謝一群老朋友相伴,擁抱一下!至于嫌棄的讀者,我不想多解釋,熟悉的老讀者都知道,我寫作是因為興趣。我不是大神,只是在盡力寫自己喜歡的。再一次擁抱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