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一點,兩手慵懶的背在身后對著林羨羽說道:“記得把錢轉我賬戶上。”
估摸著時間,秦九笙應該差不多快回來了。
她開走了林羨羽的愛車,一輛灰色的布加迪威龍,所有配置都是國外頂尖。
這個時間點路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只有沉睡的野獸飛馳在路上的低吼聲,透過前視鏡看到后面有一輛悍馬,緊緊跟隨著她。
其實早在出門之間,她就敏銳感覺到他的存在。
她故意降低了速度,慢慢逼近那輛車,像是沉睡的野獸睜開了雙眸,目光凝視著獵物,尋找最合適的機會,將它一口吞入腹中。
阿影察覺到她放緩了速度,也更加小心翼翼,也松開了油門。
林鹿踩著剎車,將方向盤滑到底,輪胎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車子畫了個圓,兩輛車車頭針鋒相對。
她挑了挑眉,略帶挑釁看著阿影。
阿影面色愣了幾秒,也被她這一操作所驚艷到。
他臉色有點難看,被發現了。
林鹿踩下離合器,車子跟阿影正常行駛的速度持平,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阿影被她挑釁的瞬間陰沉,臉色極其難看,他剛才是被妖女挑釁?
不就是拿了個比賽冠軍?會玩車牛逼了?
林鹿也不在逗他,松開離合器,踩下油門的同時將方向盤打到死,車身轉了一圈又重新向前行駛,車子如同劍一般駛了出去。
她到了秦家已經是凌晨兩點。
碩大的秦家顯得有些空曠寂靜,只有夜晚昆蟲發出鳴叫的聲音,格外的滲人。
剛走到正廳門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縷清晰的祈求聲。
像是男人的聲音。
她抬頭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了過去。
主要她聽見了鬼手兩個字。
她走到另外一棟小洋房,跟隨著聲音的蹤跡,越往里面走,穿過一層層的旋轉樓梯,走下了地下室。
燈光幽暗,墻壁上閃爍著微弱的光亮。
門被虛掩上,她透過門縫隱隱能看見里面的人。
秦九笙高大的身體背對著門,地上跪著一個男人,他身上全是傷,地面上都猩紅點點,連臉上也有不少刀痕,那人剛想去抓秦九笙褲腿,就被他狠狠一腳踢開,像是破碎的抹布似的,踢得老遠。
“你剛才說,你就是為了錢冒充鬼手?”秦九笙淡淡道,眉宇間盡是冷漠之色。
他嗓子輕描淡寫,卻透露著一股無形的威嚴。
讓那人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秦九爺,我求你放過我吧,我就是一絲鬼迷心竅才去冒充鬼手。”那人嘴角都是傷口,說話時扯得生疼,可他不敢叫,惹得眼前這個男人不快,隨時能將他撕裂。
“放過你?”秦九笙冷哼一聲,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氣,就找回來一個冒牌貨,打破了他全盤計劃,他如何不氣。
“九爺,鬼手向來神出鬼沒,都沒有人見過他真面目....”他說著說著,像是響起了什么,又繼續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聽他們說鬼手好像是個女人,之前我去偷東西的時候,聽見了。”
他常年混跡于帝都黑色地帶,靠偷騙為生,這次也是在黑市上看到一個大單,有位雇主想要聘請鬼手操盤,他知道鬼手已經消失許久,并且無人見過她真面目,社會上說男女都有,他便想來試試,誰知道會遇見秦九笙。
“女人?”秦九笙的臉更加黑了,他不說還好,一說秦九爺就恨不得掐死他。
他這輩子只承認栽在他家小姑娘身上。
其他女人他一概不會承認。
“對對對,我聽他們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只敢掃了眼秦九笙,就立即縮嚇了脖子。
秦九笙修長的指尖一直把玩著打火機,一張一合,在幽靜的空間里,格外的突兀已經駭人,那微弱的光亮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挺拔的鼻骨在冷白的肌膚上拓下淡淡的陰翳,薄唇微抿起極淡的一點弧度。
只有傅謙了解秦九笙,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今晚可謂是花了大代價,結果是個假的,讓秦九爺如何能不生氣。
“解決他。”秦九笙淡漠道。
他向來不是什么好人,對于這類人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這時,微風倏然掠過,吹動了那虛掩的門,滑動‘刺啦’響。
秦九笙突然感受到一抹幽深的目光,他轉頭就對上一雙金燦燦的眸子,那雙眸子明亮如天上璀璨的月亮,泛著幽幽綠光。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味蕾,輕薄的肌膚下隱約能看見細胞在沸騰叫囂,她滾動了下喉結,干澀而又略有些饑餓。
鼻翼處縈繞著那血腥味,揮之不去。
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當最后一刻理智被血腥味燃盡時,她化身為了野獸。
秦九笙感受到了她身上氣息的變化,與此同時,她身影快速沖向那個男人,他也迅速反應過來,只是她的身影快到模糊,猝不及防,地上的男人感受到生命被受威脅,也敏捷的躲開了。
林鹿撲了空,正打算發起第二輪進攻。
“鹿鹿,過來。”她耳邊傳來秦九笙低沉沙啞的嗓音。
林鹿身軀一愣,好像在哪里聽過,聲音很熟悉。
“九爺....”傅謙也感受到了林鹿與往日不同,小聲提醒道,他的聲音卻一下驚醒了林鹿,她那雙瞳孔略帶警惕的看著他們。
秦九笙做了噓的手勢,朝她緩緩伸出了手,“鹿鹿,過來。”
那熟悉的聲音像是枷鎖般讓她動彈不得,耳邊回蕩著他溫脈的嗓音,好像很久很久以前.....
她面色微愣,眸子也露出朦朧迷糊之色。
秦九笙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她猛然回過神,警惕的向后退去,就在她轉身要逃走時,秦九笙一把抱住她嬌小的身體,牽制住她。
他炙熱有力的手臂像是烙鐵般,緊緊橫在她腰間,束縛了她的行動。
林鹿力氣很大不安分的動了起來,她鼻翼間還縈繞著那濃郁的腥味,眼底閃過一絲猩紅。
“乖一點。”秦九笙極有耐心的哄道,他如墨的眸子里倒映著她美艷的小臉。
林鹿不喜歡這種感覺,被束縛有些憋屈,她瞳孔突然轉化成豎瞳,鋪滿整個眼眶,她一口咬上秦九笙脆弱的脖子,猩紅的血順著她嘴角下滑,滴落在他精致的襯衣上,形成了朵朵梅花。
他連眉都沒皺一下,一下又一下拍著她后背,抱著她柔軟的腰肢輕聲道,“沒事了,鹿鹿,別怕。”
她舌尖嘗到苦澀的銅臭味,眼眸顫抖著看著他,漸漸的她渙散的瞳孔恢復如常。
林鹿看著他脖子上的傷口,這個傷是她咬出來的嗎?
她指尖還殘留著他身上的血跡,手指忍不住得顫抖起來。
秦九笙似乎感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抖,直接將她嬌小的身體抱了起來,對著傅謙道,“處理好他,我不想再見到他。”
話音剛落,秦九笙就抱著她走了出去。
他脖子上的傷口還沒有處理,往外冒著血珠,那一口林鹿用了全身力氣,可想而知傷口有多深。
秦九笙將她放在床邊,她還沒有回過神來。
“對...對不起。”她剛才是失控了嗎?已經很久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不用說抱歉。”秦九笙這一刻很想去探尋她之前發生過什么,可是她的過往,她始終不跟他提。
林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來。
秦九笙緩緩蹲下矜貴的身體,抬眸平視著她。
她修長的指尖剛碰上他頂端的襯衣紐扣,就被他一手握住了手指,“怎么這么急,我自己來脫。”
“別動,讓我看看。”她嗓音略帶著一縷顫抖。
他握住她指尖,“別害怕,我不疼。”
林鹿搖搖頭,“你騙人,肯定很疼。”
她對她自己的力道很清楚,若是她真失去意識,怕是他脖子都會被她咬斷。
“乖,我不騙你。”她不會知道,在看到她心疼的瞬間,他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痛。
“你別動。”
聽了她的話,秦九笙乖乖的不動,她低垂著眼簾,一顆一顆解開他紐扣,她將襯衣往后拉,露出那猙獰的傷口,上面還殘留著幾個牙齒印,在往外冒著血珠。
她摟住他脖子,伸出舌尖舔過他傷口地方,那溫熱的觸感讓他脊背一激靈。
神奇的是,他的傷口已肉眼看見的速度愈合。
“對不起....阿笙,我不是故意的。”她小手緊緊揪著他襯衣。
“我知道。”秦九笙大手按在她后腦勺上,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秀發。
月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灑進屋內,這一刻溫情與美好彌漫著整個房間,他們靜靜相擁。
就在此刻,阿影直接從樓下沖上樓,推開了門,看見九爺和妖女緊緊擁抱著,她抬眸陰沉的看著阿影。
秦九爺也緩慢的轉過頭,眉頭緊蹙,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阿影,你最好有事。”
阿影尷尬笑了笑,“我就看看林小姐回來沒有,九爺,我沒有別的意思,您們繼續。”
“阿影,你今晚別睡了,圍著秦家跑100圈。”秦九笙盯著他,目光森涼。
“九爺,我錯了。”阿影垂下了腦袋。
“知道錯了,還不快滾。”秦九笙壓低了嗓音,驚得阿影直接關上了門。
“我們是不是該聊一下,你今晚背著我去哪里了?”秦九笙打斷她的思緒。
“嗯?”林鹿抬頭呆萌看著他,她大腦還處于一片混沌中。
“說吧,今晚去了哪?別跟我說你在家太無聊去找我了。”秦九笙兩手撐在她身后,起身壓向她。
隨著他動作逼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味也越來越近,彌漫在她鼻尖。
“我今晚去了哪里?”林鹿反問。
她整個人還是懵逼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秦九笙:.......
“阿影是跟著你去了吧,老實交代...不然...”他故意壓低了嗓音,低沉沙啞的聲線繚亂了她內心,一時間更加迷糊紊亂。
他狹長的桃花眼里流動著晶瑩光澤,嘴角勾起若有如無的笑意。
“無聊出去溜達。”林鹿道。
“嗯?順便出去參加了比賽?”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眼尾微微上揚。
其實早在林鹿開車出去的時候,秦九笙就已經知道,他怕她出事,特意派了暗衛跟著她,暗衛是秦家專門培養的人,反偵察以及能力都是頂尖一流,但只能被現任家主調遣。
結果就知道林鹿是皎月這個消息。
“阿笙,你不在,真的很無聊。”林鹿面色坦然,也知道他遲早會知道自己這個身份。
“參加比賽就不無聊了?那我們等會也干點不無聊的事?”秦九笙淺笑一聲。
“對。”她只聽見前半句,沒有聽見后半句。
秦九笙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又繼續道:“那林敘白和林羨羽是怎么回事。”
“不認識。”林鹿認真道,她與林敘白和林羨羽根本沒有交集,一個是她大學老師,一個就完全是陌生人。
“真不認識?”他大掌順著曲線落在她柔軟的腰肢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摩擦著她嬌嫩的肌膚。
“你不相信我?”林鹿抬眸,對上他淺笑的眸子,眼中閃過一絲無辜。
她嘴唇微嘟,明媚的小臉瞬間暗淡了下來,低垂著眼簾,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她眼下的情緒,睫根處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相信。”秦九笙嘆了口氣,每次主動權都會回到她手上,偏偏他還心甘情愿。
“那你為什么質問我?”林鹿不悅的看著他。
“我錯了。”秦九笙沒有半分猶豫。
“沒誠意。”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精明的樣子像只小狐貍。
“那怎樣才能有誠意?”秦九笙假裝沒有看見她眼中閃過的那一抹精光。
“你送我的車子在比賽中報廢了,阿笙,他們一群人欺負我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你要替我報仇。”林姑娘是不會浪費任何機會。
“有句話說錯了,你現在不是小姑娘,你現在是女人了。”秦九笙一本正經糾正他,每次一聽見有人叫他小姑娘,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