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概說的就是溫雪柔。
林九矜面色淡淡沒有一絲喜悅,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七年前的仇,我替你報了。
溫家人欠你的債,我會全部替你討回來。
溫雪柔不甘心捏緊了手指,尖銳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她眼中升起一抹恨意,就算她沒了名聲,她入地獄她也要將林九矜拖下去。
她剛想有所動作,余光就看見一抹快速從外面沖出來的身影,她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感受到一抹液體噴向她,臉頰上突然燃起劇烈的疼痛。
溫雪柔痛的大喊:“啊啊啊,我的臉。”
她的臉正以看見的見的速度潰爛蔓延,原本白嫩的肌膚變得恐怖詭異,半張臉都毀掉了。
那抹黑影停留在溫雪柔面前,緩緩取下口罩,露出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她一手揪著溫雪柔頭發,迫使她抬頭:“溫雪柔,這就是報應。”
她躲藏這么些天,就是在想怎么報復溫雪柔,讓她死太便宜她了。
溫雪柔頭皮一緊,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抬頭看著眼前人,嘴角扯起一抹吃痛笑意:“孟清歡,你真可憐,你以為你還能回紅嶺?”
孟清歡陰沉的眼眸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陰狠說道:“溫雪柔,你不是比我更慘,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比我還可憐,就像是一只過街的老鼠人人討打,你以為你還像之前一樣高高在上。”
看著溫雪柔這凄慘的樣子,她內心就升起報復的快感,她對溫雪柔那么好,事事都為她考慮,溫雪柔又是怎么對她,明明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怎么就變得如此惡毒。
她看著看著溫雪柔的臉,突然內心升起一抹悲傷的情緒,曾經溫雪柔不是這個樣子。
“孟清歡,我就算再慘也慘不過你,你以為云亦淼看得上你?別做夢了,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吧。”溫雪柔瘋癲的笑了笑,笑的滿目蒼涼。
“你不如先看看你的樣子。”孟清歡將她臉伸到鏡子前,教室里有許多面鏡子是提供給學舞蹈的學生使用。
溫雪柔看著她駭人驚悚的臉,滿眼不敢置信:“不,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的臉,孟清歡,我要殺了你,你毀了我的臉。”
她引引為傲的臉怎么會就這么毀了。
不,她不相信那是她的臉。
“我潑的是硫酸,溫雪柔你的臉這輩子都沒救了。”孟清歡陰狠說道。
既然要痛,那就一起痛。
溫雪柔眼底猩紅一片,面色猙獰,活脫脫就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孟清歡,我跟你拼了。”
她沖著就像孟清歡撲過去,兩手用力掐住孟清歡的肩膀,將她半個身子抵在窗戶旁,咬牙切齒道:“孟清歡,你去死吧,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就不配活在世界上。”
溫雪柔忘記了她也是個狠毒的人。
她用力將孟清歡的身體塞出窗外,想要將她推下樓,孟清歡拼了命拉住她的手腕,忽然她整個身體一落空,順勢將溫雪柔一起拉出了窗外,她們嬌小的身體猶如折翼的蝴蝶般落下。
一抹凜冽的慘叫聲響起,溫雪柔和孟清歡一同摔下樓。
六樓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她走到窗戶邊看了眼樓下的景象,鮮艷妖嬈的血液從兩人身體里涌出,染紅了身下的地板。
不少同學都爭先拍照圍觀,很快就有保安過來封鎖現場,打電話報了警。
“真慘。”林九矜嘆了一口氣。
她精致的耳尖動了動,就聽見門邊傳來一抹欠揍的聲音:“林同學翹我課就是為了過來看這場戲,不過太血腥了不好看。”
她心中一驚,他走過來的腳步聲她完全沒有聽見。
林九矜壓下心中異樣,沒有回頭,目光目不轉睛盯著樓下:“你可以去剝皮,尸體應該還是熱的,剝皮下來的效果挺好。”
馮禎:…
她以為他真的那么饑渴難耐,不是所有人的皮都能入他眼,溫雪柔心腸那么壞再美的皮他也不喜歡。
“相比于溫雪柔,我更對你的臉感興趣。”馮禎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少女身上,眸色淡淡。
“那你可以試試。”
林九矜不疾不徐的嗓音傳來,隱隱有些期待馮禎面具下的那張臉。
她收回視線,溫雪柔就這樣死了,她還有些意猶未盡,溫家也不過如此。
馮禎坦然一笑,他可不想惹惱了林九矜,這不在他的任務范圍內。
“林同學,殺氣別太重,記得要修身養性。”馮禎善意提醒道,便抬腳離開。
馮禎離開后不久,林九矜才走了出來,意外撞上了傅暢安。
她淡漠掃了他一眼,從他身邊掠過。
“林鹿,我來找你。”傅暢安輕聲的嗓音在她后背響起。
她停下腳步,暗自皺了皺眉,傅暢安是為了溫雪柔而來?這么巧…她轉身,面色冷清的看著傅暢安,緊蹙的眉宇暗藏這不悅之色。
他若是敢對她冷嘲熱諷,她就送他去陪溫雪柔。
“我們似乎不熟。”林九矜冰冷的嗓音沒有溫度,她對眼前這個男生沒有一絲好感。
“我…,我不是因為溫雪柔而來,我是想問七年前的事真的是溫雪柔做的嗎?”他始終不相信七年前的溫雪柔會那么狠毒,當年她才十二歲的孩子。
“你再問我的時候,心里不應該早已有了答案?七年前林鹿可慘了,全身上下都無一塊好肉,吊命一年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林九矜輕描淡寫,面色如常仿佛在述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傅暢安內心震了震,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忽然有一天有個人告訴你,你喜歡的人表面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任誰都會有些難以接受。
“林鹿…”傅暢安雙眸閃爍下,想說什么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不是林鹿,我叫林九矜,我不想再聽見這個名字。”她金色的瞳孔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
校長辦公室。
姜環正戴著老花鏡,看著報紙,忽而聽見傳來一抹敲門聲。
他抬眸看去,就聽見一縷渾厚男聲傳來:“好久不見,姜校長,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