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跟著他的導師一同到了黃金三角洲,他第一天就被眼前形勢所駭到,漫天煙火戰亂,耳邊依稀還殘留著嬰兒的哭啼聲,還是帝都駐扎的軍方護送他們到了研究所。
他的導師接到一項實驗任務,研究動物基因能否能夠相互融合。
他們選中的試驗品是兔子和小白鼠,小白鼠實驗室里養了許多只,倒是兔子沒有,三角洲常年戰火,民不聊生,溫飽都成了問題,哪有人還飼養兔子。
抓兔子這個光榮的任務就落在了新人秦川的頭上。
研究所背后就是一座長白山山脈,里面物種應有盡有。
秦川拿好捕獵器材進了山,他也只敢在山口邊緣尋找兔子蹤跡,倏然一只純白的小白兔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趕緊跟了上去,兔子一蹦一跳的往前,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氣息來襲,依舊啃著青草。
他眼疾手快一手提住它耳朵,它肥碩的小身子立即不動了,四肢僵硬停留在空中。
他正當往回走時,耳邊卻傳來一抹微乎其微的求救聲,他仔細聆聽其中的方位,確定在不遠處的山丘下面,他提著兔子走下去一看。
一位明媚的少女痛苦的倒地,臉色蒼白猶如被人丟棄的洋娃娃般,破碎的讓人心疼,她緩緩睜開眼簾,視線模糊只能隱約看見眼前站著一抹人影,像是曙光般照射進她內心,她顫巍巍伸出手,想抓住那束光亮,她艱難抬起手卻又無聲的落下。
她全身傷痕累累,痛苦的說道:“求..求...求你,救..救我。”
秦川被眼前這一幕震驚著,他楞在原地許久。
這位少女很明顯是從山頂墜落下來。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明媚的眼眸里充滿求生的欲望,她想活下去。
許是她的眼眸太過于清澈明亮,也是秦川從未見過那么美的眼睛,于心不忍將她丟在這荒山野嶺,他若不救她,她肯定沒命了,長白山夜晚野獸經常出沒,血腥味必然吸引一大片野獸前來,怕是她嬌小的身子一口就沒了。
秦川將手里的兔子放進背包里,將她小心翼翼移了出來,她滿身都是傷,全身上下幾乎無一處完好的肉,身上好殘留著深褐色的傷口,連著身體上有些傷口已經開始腐爛。
他不敢停留,抱著她一路狂奔回了研究所,研究所戒備森嚴,他只敢趁著夜色黑將她帶回了宿舍,簡單處理一下她的傷口,可酒精對于她來說根本治標不治本,她傷的太重。
她只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秦川替她簡單的檢查下傷口,下身半身不遂,身上的肉不一塊好肉,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他替她處理完傷口,發現她已經疼暈了過去,冷汗浸濕了她耳邊的秀發。
那么深的傷口,饒是他怕是都不能忍住不坑聲。
真是個堅強的姑娘。
秦川做好晚飯,她是聞著飯香味醒了過來,她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動,她轉動了下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眸直直看著秦川,她肚子瞬間叫了起來,秦川這才反應過來,她餓了。
他端著椅子坐在她面前,一點一點喂她喝的粥。
“你的傷勢過于嚴重,若想好的快只能做手術,但是我沒把握一定能救活你,手術都是有風險的。”秦川認真開口說道。
這么嚴峻的傷勢,連哈利學院的專家醫生都不敢保證。
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就很幸運了。
她纖長濃密的睫羽輕輕顫了顫,艱難開口:“我不想一輩子這樣活著,謝謝你。”
后來,秦川借用研究院的器材治好了林鹿,手術很成功,她利用整整一年時間,才恢復像個正常人。
后面她卻失蹤了,秦川再也沒有見過她。
直到七年后才再次見面。
秦川淡淡收回思緒,他抬頭看著秦九笙:“這中間七年時間我再也沒見過他,直到在紅嶺她才出現。”
七年前她墜落懸崖,也不過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如何會去地勢險惡的長白山。
長白山是旅游勝地,但最近幾年內戰火連天,連著長白山一帶旅游業也漸漸消條。
“那她可有說,她為何會跌落懸崖。”秦九笙心臟閃過一縷疼痛,從懸崖跌下去她該有多疼。
他對林鹿七年前的過往一無所知,被動又無奈,他像個局外人。
秦川搖搖頭:“我問過她,她不肯說,要么是失足,要么就是人為謀殺。”
他每次提及她家人時,她永遠閉口不談。
當年溫雪柔也才十二歲年紀,溫哲天犯不著為難一個小小的繼女。
溫家也像是一團迷霧,模糊不清,伸手不見五指。
“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秦九笙淡淡開口問道。
“沒受傷,很快就能醒來。”
正當他們交談之際,林鹿已經醒了過來,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她只記得在長安街遇見了妖灼,她手機突然響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是野狼給她發的短信。
我聽說妖灼冒充我引你前去,你沒事吧?
林鹿快速回復:沒事。
后面發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以及她現在怎么出現在秦家也不知道。
她翻身下床,拉開窗簾,現在已經是深夜。
身后傳來輕微的推門聲,她轉身望著他英俊的臉龐,開口問道:“我怎么會在秦家?”
偏偏她腦子一片空白,什么印象都沒有。
“你暈倒了,這么晚了我不好打擾沈奶奶,所以我就只好抱你回秦家。”秦九笙慵懶的靠在門上,深邃的眸子里淺笑盈盈。
“謝謝。”她之前也經常會這樣,莫名其妙失去一段記憶,之后什么都想不起來。
“每次救你,你就只會說謝謝,沒有其他的什么額外獎勵嗎?”秦九笙抬腳緩慢走過來,將他臉湊到她面前,那股凜冽的幽香氣息也越發濃烈。
林鹿心中涌上一股異樣,她嗅覺靈敏,感覺滿腔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秦九笙漆黑的眸子愈發幽深,他就這么可怕嗎?離他那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