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伊萬分析的一樣,石泉蹲在泥塘邊緣舉著手機一臉懵逼。
華夏有句老話叫人怕出名豬怕壯,若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在挖土黨圈子里變得太有名,茍在幕后偷偷挖寶占盡便宜不是很好嗎?
不管他愿不愿意,當天下午,兩輛卡瑪斯拉著十幾號穿著不同顏色制服的博物館工作人員趕到了現場。
跟著博物館工作人員一同趕來的還有一位拎著話筒的長腿毛妹。
盯著話筒上那個家喻戶曉的紅邊白心五角星,石泉只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
安德烈這個老頭兒竟然喊來了紅星電視臺!
這家國營電視臺的節目主要以宣傳愛國主義為主,因為聯邦政府的大力,紅星電視臺被觀眾們戲稱為唯一一家擁有俄聯邦三軍總司令權利的電視臺。
這說法可一點不夸張,這家電視臺的記者幾乎能隨意的進出俄羅斯絕大部分的軍事基地。
不管是白楊發射車還是最新型的坦克、戰斗機,這群帶星的記者們但凡想上去體驗下駕駛感受之類的要求還從沒被拒絕過!
再看看國內的農業軍事頻道,簡直沒法比!
這個臺的記者可要好好對待,他們也是出了名的敢問敢說,一個應對不好說錯了話答錯了題可就徹底完蛋了。
“你好,我是紅星電視臺實習記者葉蓮娜。”
“你好,我是石泉,你可以稱呼我的俄羅斯名字尤里。”
金發毛妹脫掉手套和石泉輕輕握在一起,身后的攝像機還沒開機,這個顏值頗高的妹子便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你好尤里,我聽說你是華夏人?我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挖掘二戰遺物?”
“這是采訪內容?”
“當然不,只是為了滿足我自己的好奇心。”
葉蓮娜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來自華夏的挖土黨。”
“大家都是二戰歷史的愛好者,我認為,在追尋歷史真相道路上的人是不分國籍的。”
石泉對此早有準備:“而且我本身是一家古董店的員工和一家探險俱樂部的員工。”
“古董店?俱樂部?”
葉麗娜頓時興趣大增,修長的手指頭打了個清脆的響指,跟在身后的攝影師麻利的打開了攝像機。
石泉知道,正式的采訪已經開始了。
身后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了初步挖掘工作,這么好的背景可是少有,石泉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給烏拉古董店以及龍和熊探險俱樂部打了一波,順便撿著能說的把自己的個人經歷講了個大概。
聽著石泉娓娓道來這一年多的經歷,葉蓮娜不斷引導著話題談到了身后的飛機上面。
“大概就是這樣,我只是個追尋二戰歷史真相的愛好者,所以才聯系博物館過來,希望能給這架飛機一個好的歸宿。同時也希望能借助這架飛機提醒世人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
叭叭叭一套大學時候死記硬背的小詞兒過去,葉蓮娜滿意的不得了,要是人人都有這個覺悟這個思想高度,以后的的采訪得省多少事兒?
暫時結束了采訪,石泉找了個能看到挖掘點全景的半山腰老老實實的看熱鬧。
相比他這個野路子,博物館的的這群人不管是技能還是裝備都要專業的多。
這幾個人分工合作,先從機翼兩側往下挖,然后轉向往機腹小心推進。
僅僅不到一個小時,隨著一個身穿橘紅色馬甲的工作人員吹響哨子,所有的工作人員立即停下手頭的工作有序撤場。
“謝爾蓋,發生什么了?”
石泉一頭霧水的拉住負責和自己對接的博物館工作人員。
謝爾蓋拉著石泉一邊往半山腰上跑一邊解釋道:“毫無疑問,這是一架1939年之前生產的早期型的He111。這從機身中間的射擊艙就能看出來。后期型號已經取消了這種設計。”
“所以?”
跟在石泉身邊的葉蓮娜不明所以。
謝爾蓋似乎才意識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可不是博物館的禿頂同事而是個美女記者,趕緊詳細解釋道:“這個型號的He111有些小缺陷,滿載高速機動飛行之后投彈機構非常容易失靈卡死,而剛剛挖掘組在機腹發現了SC250型航彈,重達250公斤的大家伙!有8枚!”
“250公斤?8枚?”
石泉后怕的看了眼身后,想想剛剛他就站在總重2000公斤的航彈旁邊接受采訪,額頭就不由的冒出一層冷汗。
“這很常見。”
謝爾蓋習以為然的點點頭,“SC250采用觸發或者延時引信,8枚SC250是它的最大載彈量,而且既然降落后沒有爆炸用的肯定是延時引信,這種引信拆除的危險性比觸發型稍高一些,但拆除過程卻更簡單。所以不用害怕。
我們現在只要清場之后等爆炸物處理小組拆掉引信就能繼續挖掘了。”
“看來黑色果然代表危險...”
“你說什么?”
謝爾蓋疑惑的扭頭,“不用害怕,最多一個小時就能結束。”
石泉搖搖頭,“有你們這些專業人士在肯定不用擔心。”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這貨敷衍了兩句之后便找借口告別了謝爾蓋和葉蓮娜駕車直接離開了挖掘點。
所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石泉自覺如今生活美滿實在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看熱鬧。
趁著還沒天黑,他決定先趕到60多公里外的第聶伯河畔看一眼那枚淡金色箭頭來安撫下受到驚嚇的小心臟。
想到這些,他就越發認真的考慮起了大伊萬的建議。看來真要找個靠譜又有能力的搭檔了,不然的話以后只能看著黑色箭頭干瞪眼或者搖人過來幫忙,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一路輾轉沿著第聶伯河河岸往西南開了60多公里之后,石泉將車停在了一座看起來頗有年頭的水泥橋上。
相比第聶伯河動輒幾公里寬的河面,這條在地圖上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支流更像個毛細血管,寬只有不到十米。但看那顏色發青的河面,想來河床深度絕對淺不了。
他之所以把注意力放在河面上,是因為最后這一枚淡金色色箭頭就在河道正中心!
“這可咋整?”
石泉盯著河面發愁,這才三月分,河水雖然已經逐漸解凍了,但河面上可還飄著一塊塊碎冰呢。
冷只是一方面,萬一下水打撈的時候被浮冰撞上,這危險性比之剛剛的航彈可一點兒都不小...
“開局不利,是因為本命年沒穿紅褲衩嗎?”
石泉低頭撩起衣服下擺,露出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