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晏南風匆匆站起了身,道:“你還有其他事情沒?要是沒了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去問一問晏清,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君曜也跟著他一起站起身,“我和你一起過去,免得你腦子不行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因果。”
晏南風點了點頭,便和他一同回了晏府。
晏世煊見到元君曜來的時候是極其高興的,尤其是聽到他此行是來尋晏清的,更是把正事都拋到了腦后。
今日秦蕪不知怎么的忽然間生了一場大病,院子里正忙活的很,晏世煊本要命人去請個大夫來,畢竟如今看在晏清的面子上,他也不能看著秦蕪病死。
可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忽然間碰上元君曜,元君曜不來倒也沒事,他這一來,晏世煊便想著張羅個宴席接待一下他,讓元君曜在晏府也好多待上一小會兒。
元君曜一心只想著快點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哪有時間搭理晏世煊。
晏世煊說了一大堆廢話,他都沒心情去聽。
元君曜隨口搪塞了他幾句,就說自己這次來是有正事,確實是沒時間,便將晏世煊避開了。
晏世煊有些失落,但當他看到元君曜和晏南風直直地走向了晏清院子里的時候才猛然間想起來秦蕪患病的事情。
他連忙喚來了管家,讓管家出去請個大夫過來,自己則是緊隨在元君曜和晏南風身后去了晏清的院子。
晏清此時正在屋內焦急的徘徊著,秦蕪面色慘白,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她今日見過晏南風回來,便瞧見秦蕪暈倒在院子里。
她們院子里原本就沒有仆人,秦蕪也不知道已經暈倒了多久,依舊沒有人來醫治。晏清沒有辦法,只好去求晏世煊。
這是她成為晏清之后第一次低頭求人。
晏世煊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出什么岔子,也就答應了她。
晏清便一直在屋里守著秦蕪,她心里很慌很慌,一邊懊悔自己今日為何要出門,一邊懼怕秦蕪會出一點事情。
就連元君曜和晏南風進了屋子,她都沒發現。
晏南風此時已經離她很近了,他看了一眼榻上的秦蕪,問道:“清兒,這是怎么了?”
晏清聽到了他的聲音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望著他回答道:“母親今日忽然間暈倒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晏南風又看了一眼秦蕪,微微皺起了眉頭,又問道:“請大夫了嗎?”
晏清答:“晏老爺方才說他去請。”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晏南風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原來,在晏清的心里,晏世煊從來都算不上是她的父親。
但這倒也沒什么奇怪的。
畢竟,晏世煊從前待她是那般的不好。
想到這里,晏南風微微嘆了一口氣,他又望向晏清,看到她滿臉擔心的神情,連忙安撫道:“清兒,你先別擔心,父親既然已經去請大夫了,那就等他一小會兒,等大夫來了就好了。”
晏清有些哽咽:“我怎么能不擔心呢,我只是離開了一小會兒,母親怎么就出事了......若是我能夠早一點知道會這樣,今天我絕不會離開她的。”
晏南風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什么,他眉頭緊皺,連忙問道:“現在是六月了,對么?”
晏清點了點頭,“是。”
她這時才望見晏南風身后的元君曜,連忙匆匆行了個禮,道:“竟是此時才瞧見陛下,真是失禮。”
元君曜擺了擺手,道:“無妨。”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忽視了,早就習慣了。
一旁,晏南風卻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他喃喃自語:“六月了......”
按照他前生模糊的記憶,今年的這一個月,晏府將會有喪事發生。
具體是哪一天他早就記不清楚了,但他依舊能模糊的記得,就是在這一年的六月。
死的人,是秦蕪。
也就是說,這一次秦蕪會因病辭世。
但與上一世不同的是,上一世晏南風和晏東臨都不在府上,府內只有晏清一個人陪著秦蕪。
他模糊間記得,秦蕪是去城中后山摘野菜的時候被毒蛇給咬了,回到府上的時候她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當時晏清和秦蕪不受待見,晏世煊根本就沒打算去請大夫為秦蕪醫治,故而秦蕪不治而亡。
而晏清,沒過多久也郁郁而終。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晏世煊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連最后的施舍都不愿意給她們這一對可憐的母子。
倘若晏清當時有一點銀子,倘若晏世煊當時能給秦蕪一點點機會,或許秦蕪就不會死了。
但這一世,晏東臨這段時間雖然不在府上,但他晏南風是在的。
這一世發生的事情,似乎與上一世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說,這一世晏世煊竟應下來了幫忙找大夫這件事情。
比如說,這一世秦蕪并非是中了蛇毒,而是忽然間暈倒。
比如說,這一世的一切事情似乎還都來得及改變。
也就是說,是不是只要秦蕪不死,就能夠證明整件事情,他和李天微的結局,就還有轉緩的余地。
秦蕪不死,那李天微她也能夠避開前世的命運,也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晏南風的心恍然間宛若被點亮了一般,他望向元君曜,問道:“詠霖還在不在?”
元君曜應道:“走了,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沒法在一個地方長久的待著,這段時間宮里也沒有什么事情,他就走了。”
晏南風沉思片刻,才道:“說的也是。”
其實并非如此。
他足夠了解詠霖,詠霖這個人雖然生性喜歡到處游歷,但也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
元君曜如今身上的毒還沒有徹底解開,詠霖絕不會就這樣離開。
他就算是離開,也一定是為了元君曜去其他地方尋找解毒的藥草了。
畢竟,元君曜身上中的這種毒,確實不好解。
但如今,真正該擔心的是秦蕪。
晏南風望向了陸離,道:“陸離,去請永安城內最好的大夫。”
他一定要保住秦蕪的性命,無論如何,無論怎么樣。
他要請來永安城內最好的大夫來治好秦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