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世煊覺得自己就快要壓制不住滿腔怒火了,他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雙眼燃起了熊熊怒火。
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想要對晏清動手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手掌摁到了他的手上。
旋即是一個聲音:“清兒,莫要再說了。”
是晏東臨。
晏世煊今日也撤了晏東臨院子里的守衛,在院子里的守衛被撤了之后,晏東臨便急匆匆跑到了晏清的院子里,想著過來確認她是否安然無恙。
他怕晏世瑄會對她做些什么,便不敢耽誤一分。
果然,他來到院子里的時候,便看到了晏世瑄也在。
晏世瑄果然來找她了。
只是清兒,怎么敢對晏世瑄的態度那么強硬?
她在想些什么?
晏東臨給晏清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晏清自然不會聽他的。
“大哥,你來的正好,你正好做個見證,好好看看晏大將軍這準備殺了我們母女的架勢,記住他這張無情的嘴臉。”
“清兒,別說了。”晏東臨拉了晏清一下,低聲提醒她道:“現在這種情況,你就別惹父親發怒了。”
“怕什么?我晏清沒什么好怕的,一條命而已,他要就直接拿去便是了。”
晏清說的坦然,晏東臨在一旁不禁皺起眉頭。
就連一旁的秦蕪,聽到她這句話,也不由得愣了片刻。
她怎么能說自己的性命不重要呢......
她可是她的全部啊。
晏東臨垂眸叮囑著她:“這種話,日后記住切莫再說了知不知道?”
晏清道:“有什么不能說的,他現在都想一劍把我給殺了,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她這個人,向來獨來獨往慣了,于是便養成了現在說任何話都沒有半分顧慮的樣子。
她不會顧慮別人的感受,從小到大都不會。
晏東臨注意到秦蕪眼底的悵然,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清兒,你說這話之前,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總得為你母親考慮,懂嗎?”
晏清這才轉過臉望向秦蕪。
是她錯了。
她現在是秦蕪的女兒,說話之前她總得先顧及著秦蕪的感受。
“母親......”她的聲音低低的,有些不敢抬頭看秦蕪。
秦蕪緩緩抬眸,面上慢慢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她道:“沒事的,母親只是希望,日后不管怎么樣,你都要好好愛惜自己。”
她的聲音是慢慢的,溫聲細語間盡顯溫柔,可眼底的悵然,卻讓她整個人顯得有些惆悵。
秦蕪早就知道晏清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另外一個人了。
但她依舊把如今的晏清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愛護,她只會對晏清越來越好。
因為她知道,每一個女子,都應該擁有母親的保護。
每一個女孩,都是值得被珍愛護著的。
她的女兒是這樣,晏清亦然是這樣。
晏清就算不是她的女兒,也該擁有母親的呵護與珍愛。
世間的每一個女子,都應該被溫柔以待。
每一個女子都該是如此。
秦蕪待她,一直都是極好極好的。
晏清的母親不在她的身邊,那秦蕪就來替她的母親愛護她,呵護她,教她如何做人,教她如何去對待這世界上的事情。
“清兒,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她的聲音輕輕的,卻深深的印在了晏清的心底。
她是有人愛著的,她是有人護著的。
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有人呵護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不想再離開這個世界。
晏世煊忽然冷聲道:“你若是希望她好好的,就該多花點時間好好管教管教她!”
“父親......”晏東臨怕他會對晏清動手,便再次側過身,擋住了他。
他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這般對待清兒?清兒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東臨,你知道什么?”晏世煊見他擋住了晏清,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道:“今日我來時對她分明是客客氣氣的,是她一直在咄咄逼人。”
晏東臨聞言有些意外,他側過眸望了一眼晏清,輕聲問道:“真的?”
晏清雙手環臂,道:“我差點被他打死,怎么可能還對他好聲好氣的?”
“算了。”晏東臨嘆了一口氣,“都是一家人,父親,咱們就各退一步,您別再找清兒的麻煩,也便聽不到她這些話了。”
晏世煊甩了甩袖子,瞪了晏清一眼,從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我何必給自己找氣受!”
晏清剛要回懟他,晏東臨便及時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她雖是有些不甘心,但看在晏東臨的面子上,也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晏東臨又道:“父親,回去吧。”
回去了就不必受這些氣了。
晏世煊嘴角微微顫動了兩下,這才微微拂手,帶著院子里的守衛離去。
院子里一下子就清靜了。
晏東臨轉過身走到屋內,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茶之后才望著晏清道:“父親的脾氣你也清楚,你又何必故意惹他生氣。”
晏清挽著秦蕪,慢慢走進屋里,她反問道:“你不覺得他這一次很奇怪嗎?”
“奇怪?”
“他這一次來沒有罵我,反而是好聲好氣的與我說話,這一點就非常奇怪。我猜測,現在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需要我,他才想著來哄哄我的。大哥,你知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何事?”
晏東臨回憶過后搖了搖頭,才回答道:“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你先不要多想,這幾日先好好待在院子里,有什么缺的就去告訴我,父親若是再來找你麻煩,你記住不要和他頂嘴。
他這個人脾氣沖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順著他的心意去走便好。你越是頂撞他,他就會越生氣,萬一再對你動手,我要是不在的話那可怎么辦?”
晏清伸了個懶腰,懶懶洋洋地應道:“放心吧,依照著現在的情勢,他很明顯不敢對我動手。”
他要是敢的話,早就動手了。
既然晏世煊現在有顧慮,那她就沒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又不敢對她做出什么事情。
晏東臨微微嘆了一口氣,與她又交代了幾句話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