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茂瞧出了宋平陽面上露出的喜悅,緊接著又道:“公主,不止于此,我還發現了一件大事。”
宋平陽連忙問:“什么?”
她此刻只想快些知道李天微身上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橙茂道:“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真實身份其實是元昭國將軍。”
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宋平陽大驚,驚詫已然掩過喜悅。
李天微是不是瘋了?!
這算什么?她這是想要通敵賣國?
在府內留男子這些都不算什么,頂多是有損她個人的名聲。
可是她收留元昭國將軍這便有通敵賣國的嫌疑,這是危及景明的大事!
宋平陽反復確認問:“你確定嗎?”
這不是小事,她必須要搞清楚再上書給宋永和。
橙茂點了點頭,道:“這些都是我親耳聽到的,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宋平陽眸光忽地變得堅定,沉聲應道:“這件事情不需要證據,只要把難過人帶到朝堂之上那便是證據。”
抹了他臉上的妝容,脫下他的偽裝,朝堂上自然有人認得出來這位元昭國將軍。
手里沒有證據,不足以憂愁。
她只是有些不明白,皇帝對她李天微分明這么好,可她卻要背著所有人干這樣的事!
這算什么?背叛?奸臣?
世上怎么會有李天微這般無恥之人!
她身為景明國帝師,元昭國和景明國兩國是什么關系她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可她竟然還將元昭國的將軍藏于府中,她這是打算做什么?
通敵賣國?還是準備與元昭國里應外合,攻景明國一個措手不及?
李天微她究竟有沒有一點良心?
宋永和對她這么好,那一日甚至不管怎么樣都要護著她,處處都為她說話,可她呢?卻把元昭國的將軍藏在府中養著,她這是想反了!
宋平陽語氣慢慢變冷:“景明國,始終都是我宋家的天下,我宋平陽,絕對不允許有外人覬覦他的皇位!”
就算,那一日她已與他恩斷義絕。
就算,那一日他將平生說過的最狠的話都講給了她聽。
就算,那一日他是為了李天微才與她反目。
她都可以忘記。
因為,她是他的姐姐。
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姐姐。
在他小的時候,她對他說過會一輩子保護他。
他也說過,長大后,會用自己的力量,為他的姐姐撐起一片天地。
宋平陽垂下了眼眸,轉過了身,手扶著黑檀木桌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永和,不管你那日對姐姐怎么樣,姐姐都可以忘記,都可以不與你計較。
你是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姐姐想要保護你,就算你已經忘記了曾經說過長大后要保護姐姐的那些話。
我可以選擇忘記,我不在意你那一日對我的傷害。
因為母親曾經說過,在這個世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夠相信彼此,能夠相依為命。
就算,他將自己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李天微那個女人。
給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女人。
這一次,姐姐一樣會保護你。
我絕不會,讓李天微危及的皇位。
我絕不會,讓別人奪走屬于你的東西。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弟弟。
橙茂緩緩開口:“公主,這一次,您打算怎么做?”
宋平陽微微站直了身子,道:“自然是要將這一切公之于眾。”
橙茂問:“您打算直接上書給朝廷嗎?”
“當然不。”宋平陽轉過了身,“若是直接將此事告知于皇帝,依他的性子,恐怕又會不分輕重地包庇李天微。”
所以,她要想個法子,既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又不能先傳到宋永和耳朵里。
不僅如此,她們還要確保在李天微對此事不知情的情況下動手,以此來防止李天微暗度陳倉,悄悄將那位元昭國將軍送走。
這一次,已經不是她宋平陽和李天微之間的過節了。
這是兩國之間的大事,光是給李天微一點教訓,遠遠不夠。
她要讓李天微死,讓她和那個元昭國將軍一起死。
還要讓她名節掃地,死后仍遭萬人唾罵。
宋平陽眸光漸漸變得陰狠,取出了羊毫宣紙,在上面寫了一些東西,便裝進了一個小竹筒中,遞給了橙茂,朝他交待了幾句,瞧著他出門,面上的笑容才緩緩浮現。
李天微,這一次,你是真的完蛋了。
縱然是宋永和再怎么偏愛你,他也救不了你。
誰也救不了你。
江文樂正和晏南風一同挑著珠釵,忽然打了個噴嚏。
晏南風連忙遞給了她一張綢帕,道:“可是染上了風寒?”
江文樂擺了擺手,道:“不會不會,就打了一聲,估計是有人思我心切。”
晏南風愣了愣神,問道:“被人思念,便會打噴嚏嗎?”
“當然了,從我嘴里說出來的歪理什么時候錯過?”
江文樂說的理直氣壯,晏南風卻將這話記在了心里。
若是日后他不在她身邊了,只要他一打噴嚏,那便能證明是她在想念他。
這樣一想,他竟然都開始有些期待打噴嚏這種事情了。
忽然間,江文樂拉住了他,笑道:“小紅,我覺得,這些珠釵都好適合你,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我?你在開什么玩笑?”
他可是個男子。
“沒開玩笑,要不然我全都在你頭上試一試怎么樣?”
江文樂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一些,不讓他發現她心底的壞主意。
現在想一想,當初她為晏南風量身定做的那一套計劃,到現在也該派上用場了。
要不然,都該沒機會了!
先從打扮他開始!
隨后,晏南風便強制性地被她戴上了滿頭的珠釵。
晏南風看都不想看銅鏡中的自己,嘟囔道:“好沉啊。”
江文樂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點多好,這代表有錢,都是真金白銀的,把錢都戴在頭上多有面子!”
晏南風不語,她又接了一句:“況且,沉點說不定能把你壓得更矮一些。到時候,姐姐也不用一直抬著頭看你,太累脖子了。”
江文樂朝著店鋪老板大手一揮,道:“老板!他頭上的這一堆,我都要了!”
反正,她有的是錢。
晏南風苦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一直都戴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