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郊外,撲面而來的是陣陣暖風帶來的花草香氣。
江文樂心情大好,只覺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手機的世界里,她才能夠真真正正地親近大自然。
回想起當初,每天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打開電腦不斷地敲鍵盤,還要時不時地留神在手機上,怕忽然有導演給她派活。
那樣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就算那么努力,可她還是連溫飽都不顧上。
每天敲鍵盤敲到手指麻木,想劇情想到頭昏腦脹,可她依舊是個徹徹底底的撲街。
哪像現在啊,她若是想出一個故事,可以將它寫在紙上,還可以自己拿錢去書齋翻印。
這樣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爽!
既能夠滿足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又能夠遠離那些她日復一日重復做甚至令她開始恐懼的事情。
她愿意一直活在這個世界里,好好享受上天贈予她的這一份驚喜。
江文樂與柏岑一同,從馬車內拿出了一塊極大的綢布,兩個人合力將它鋪在了地上。
余佩等人都看呆了,這又是什么操作?
介不二忍不住問道:“大人,你是來踏青的還是要郊外睡覺的?”
江文樂道:“當然要先把所有吃的都準備好,先欣賞一下美景再踏青了。”
柏岑將綢布鋪好,替她將糕點和果酒擺放整齊,無奈地笑了笑,“真有你的,連踏青都要按照從前的方式來。”
江文樂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那多必須,咱們在這有的是錢,也不用擔心一次野餐就能把積蓄花光,自然要好好享受一把。”
柏岑終于把所有東西都擺好,不禁緩了一口氣,道:“照你這樣花下去,帝師府的銀兩總有一天被花完。”
“花完就花完唄,總有一天會再掙回來的。”江文樂滿不在乎地說道。
反正她有宋永和這個小金庫。
想到這兒,江文樂忍不住笑了笑,又道:“而且咱們府里現在可是有萬兩黃金,我就不信能這么容易花完。”
萬兩黃金,足夠她花一輩子了。
不,兩輩子都夠。
只要不再遇上長樂門這種吸錢的地方,她就能保住自己的積蓄。
陸離將眼前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不禁低聲道:“將軍,你有沒有感覺三公子和天微帝師關系過于親密?”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傳到余佩她們的耳朵中就變成了蚊子嗡嗡嗡的聲音。
晏南風亦然是從牙縫中逼出了這幾個字:“看見了。”
他又不瞎,自然看到了。
陸離又道:“為什么三公子能和帝師這么親密,將軍你就不行。”
晏南風冷冷地側過眸,望向了陸離。
陸離身子一抖,連忙掌了一下自己的嘴。
余佩聽到聲音,連忙回過頭,問道:“這是怎么了?”
她的目光在晏南風和陸離之間徘徊了一會兒,才道:“你們兩個,鬧別扭了?”
此刻在余佩的眼中,陸離依舊是一個對小紅情深似海的男子。
而晏南風,依舊是一個被陸離深深愛著的女子。
這兩個人成天膩在一起,本該是多么完美的感情,為何要吵架呢,竟然還掌嘴?
陸離瞧見了余佩的眼神,便猜出了她的意思,連忙解釋道:“方才有一個蚊子飛過來,我是在打蚊子。”
“哦,原來是這樣,方才我也聽到了兩只蚊子嗡嗡嗡的,甚是討厭,你打死了便好。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鬧別扭了,兩個人在一起,一定要互相包容,不要吵架。”
最后一句話,余佩幾乎是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出來的。
介不二聽了她這句話,連忙湊了過來。
“是我讀的書不夠多嗎?余佩姐姐方才說的話,像是對一對戀人說的,為什么會對兩個女子這樣說呢?”
介不二此刻仍然不知他們的真實性別,只知曉他們兩個都是女子。
余佩再次語重心長地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隨后,她又補了一句:“再者說了,他們兩個,本就能用得上我方才說的那句話。”
說罷,又意味深長地望了晏南風與陸離一眼,才轉過身走向江文樂那邊。
晏南風頗有幾分嫌棄地望向了陸離,只恨他當初為何編出一個情深似海的理由。
陸離則是無語至極,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想當你的......”
話音未落,便被晏南風冷冷的眼神打斷。
陸離連忙閉上了嘴,快速移著步子跑到了江文樂身旁。
此刻只有天微帝師身邊是安全的。
江文樂見幾個人都站在她身邊,而自己正坐在綢布上邊喝梅子釀便吃糕點,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總覺得像她虐待了他們幾個一樣,連忙招呼著他們幾個人坐下,道:“別站著啊,快坐下,快坐下。”
余佩愕然,“坐,坐這里?”
坐在擺著一堆吃的的綢布上邊?
而且這塊綢布可是…
她家帝師腦子是不是被長樂門的人打壞了?!
怎么會想出這種事情來?
江文樂則是有些疑惑,“怎么了?很奇怪嗎?”
坐在野餐布上野餐,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只不過古代沒有野餐布,她便隨便找了一張漂亮的綢布拿了過來。
余佩抽了抽鼻子,道:“大人,咱們帝師府是很有錢,但您也不用這樣糟蹋東西吧。”
“糟蹋東西?”
江文樂疑惑地看了看周圍,一切都好好的,吃的喝的都沒有浪費,她把手里的桂花糕吃的連渣渣都不剩,她糟蹋什么了???
余佩蹲下身,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地上鋪著的綢布,道:“大人,您屁股底下坐著的這塊綢布,是當年皇上賜給帝師府的,據說上面的海棠花都是拿金絲銀線繡制而成的,價值連城......”
江文樂愣住了。
她此刻坐著的是金絲銀線?!!
江文樂連忙從布上彈了起來,只覺方才坐著的不是一塊綢布,而是成堆成堆的錢。
天吶,她竟然拿御賜的東西來當野餐布!
這該是多沒心眼才會干出來的事情啊。
江文樂蹲下身,輕輕撫著綢布上的海棠花,只恨自己眼睛不識貨,此刻才心痛萬分,欲哭無淚道:
“為什么當初我拿它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提醒我?若是有人能勸阻我一下,我也不至于這么混賬,干出這樣奢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