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找呆呆的大壯,看到寧脩,對著呆呆低聲道,“呆呆,我看你父親臉色好似不太的樣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難道是因為之前那個來找呆呆的女人。所以,被言嬸子給收拾了嗎?
蘇言若是想收拾人,絕對能下得去狠手。畢竟,她過去可是做過屠夫的呀。還有,過去蘇言徒手扯斷雞頭的事兒,至今大壯已然記憶猶新,依然懷疑蘇言就是潛藏在市井的就是高手。
高手收拾自己相公,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呆呆聽了道,“沒有,爹他就是晚上沒睡好。”
說他爹被他娘給嚇著了嗎這不太好說。且,也會暴露他偷聽的事。
聽自己爹娘的墻根,呆呆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種事兒。雖然他是擔心爹娘又鬧不愉快。但,無論用意是什么,偷聽就是偷聽了,若是讓他娘親知道了…
呆呆看了一眼那豎在墻根的掃帚,掃帚棍還是很粗的,落到身上還是很疼的。
“大壯哥,我們走吧!趁著這會兒天還涼快。”
大壯聽了,忙拉住呆呆,低聲道,“呆呆,你去田里幫忙的事兒,你給你曾祖母她老人家說了嗎?”
“說了!曾祖母說讓我幫著多做好好干,別丟了她的臉。”
大壯聽了,笑了。過去大壯一直覺得高門大戶家的老夫人都是富貴又傲氣的,跟人說話都是垂著眼皮子,抬著下巴的,就像是鎮上的員外的娘一樣。可呆呆的曾祖母卻偏不一樣,大壯在親眼目睹她打著拐杖追著呆呆的祖父追著打那一次后,就覺得親切極了!
不過,就算是言行跟想象中權貴不一樣,但呆呆的曾祖母依然是貴氣的,她那鍍了金的拐杖,就算是打起人來也是相當抓眼,誰也不能小看她的貴氣。
“大壯哥,走吧。”
“誒!”
呆呆和呆呆離開。屋內,囝囝醒來,揉著眼睛望著寧有壯道,“祖父,男女七歲不同席,可爹爹和娘為什么能一個屋睡呀?”
看囝囝一覺醒來,還沒忘記這茬,睜開眼睛就問他這個。寧有壯心焦了,這讓他怎么回答好呢?如果囝囝大一些,像呆呆那么大,他直接丟給他一本小畫本就了了。過去,他對寧曄,寧脩和寧坤就是這樣。直接丟幾本書過去,什么都解決了。
不過,據他所知寧曄和寧脩書房里收藏的小畫本可比他給的精彩多了。所以,除了寧坤因為被宗氏盯的緊,沒敢藏那些烏七八雜的書才特別稀罕他給的之外,另外那兩個根本就不屑一顧。
此時,寧有壯不由覺得,其實兒子混也有混的好處。像這種事從來都不需要他去解釋說明。
“祖父,為什么呀?”
寧有壯看著囝囝,他這鍥而不舍的精神到底是隨了誰呢?
“祖父,您是不是也不知道呀?”
寧有壯他當然知道,可他沒法說。
“祖父…”
“嗯,祖父不知道。等下,你等呆呆回來,你問他吧,他肯定知道。”
“這樣呀!那我等呆呆哥哥回來去問他。”說著,囝囝從床上爬起來,“祖父,我去找妹妹了。”說完,跑開了。
寧有壯松了口氣,第一次覺得,呆呆這個大孫子其實也很有用的。
“大奶奶!奴婢給大奶奶請安。”
“嗯,老夫人可起身了嗎?”
“是,剛剛起身。”
聽到對話聲,寧有壯抬頭往外看去,看宗氏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朝著老夫人的屋里走去。
寧有壯明知道老夫人不待見她,來這里做什么呀?她自找不痛快不要緊,一個弄不好可能還會連累他。
宗氏惹他娘不高興,她娘反過來就給他臉子看。寧有壯可不想!所以…
寧有壯抬腳朝著堂屋走去,想把宗氏給打發走。
“母親,昨天那鹵肉的味道是真的好。不怕母親笑話,言言拿回去的那些肉,我昨兒個晚上吃了些,今天早上又吃了些,都給吃沒了。”
“你喜歡呀!那好辦,我一會兒讓莫塵去鎮上買些肉回來,再多做些,今兒個再讓你帶些回去。”
“母親,那肉是您做的嗎?”
“嗯!我年輕的時候跟人家學的,好些年不曾做了。”
“兒媳真是有愧,嫁入寧家這么些年,竟然連給母親做頓飯都不曾,實在是不孝。”
“怎會呢你愿意跟有壯一起過日子,凡事都讓著他,也是很不容易了。”
“母親…”宗氏這一下子莫名就覺得委屈了。
她何止是不容易,簡直是悲哀。若是她忍功了得,早就跟寧有壯你死我活了。
不過,這些自是不能說,因老夫人一句話,就交心,那是不可能的。宗氏不是那么容易感動的人,也不是那么沖動的人。
抬手按按眼角,“我和相公都有不是的地方,這些年讓母親跟著操心傷神了。”
老夫人聽了,抬手拍拍宗氏的手背,溫和道,“都是一家人說那些作甚?”
“是,母親說的是。”
寧有壯聽著,神色不定,她娘與宗氏這是什么情況相談甚歡嗎?不可思議!
他天天在家里待著,他娘和宗氏也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一直盯著,可她們什么時候這么合的來了?他怎么不知道?
此時,寧有壯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點傻?不然,他眼睜睜看著,怎么連發生什么事兒都不知道呢?
“父親。”
聽到聲音,寧有壯轉頭,看到蘇言,抬腳走到她跟前,低聲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哦,好。”
寧有壯那副有要事兒跟她說的模樣,讓蘇言疑惑,她這位公爹自來連跟她多說兩句都不愿的,能有什么要事跟她說?
疑惑著,蘇言走到院中,走到寧有壯跟前,不等她開口,就聽寧有壯問道,“你祖母和你婆母是怎么回事兒?”
什么怎么回事兒?
“父親您指的是…”
“她們什么時候這么和睦,這么談的來了?”
蘇言“祖母和婆母一直很和睦,也一直很合的來呀。”
寧有壯…“你混說。”
你渾說!這三個字,寧有壯說的那是鏗鏘有力。
蘇言抿嘴輕笑了下,就差直白的說老夫人和宗氏婆媳關系不咋地了。
看蘇言竟然笑,寧有壯眉頭皺起,滿臉不喜,“你笑什么?我說了什么可笑的話嗎?”
“父親息怒,兒媳知錯。”蘇言認錯,看著寧有壯,輕聲道,“父親,雖然祖母和婆母因性格不同,一直不太親近。但是,畢竟是一家人。當有人要作寧家時,祖母和婆母一致對外的心思還是一樣的。所以,自然就親近了。”
寧有壯聽言,隨道,“你是說三皇子妃還有那衛顏祖孫倆…”
“父親睿智。”
寧有壯看蘇言一眼,他話都沒說完,她就夸了,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還是很受用就是了。看來,囡囡那丫頭嘴甜肯定是隨了蘇言了。畢竟,寧脩可不會說什么好聽話。
寧脩雖不會講好聽話,可他記性好呀。所以,蘇言昨夜形容的那些畫面,清晰的印在了腦子里。
莫塵看著寧脩眼底的黑眼圈,廢話一句,“主子,你還好吧?”
寧脩坐在矮墩上,戳著地上的螞蟻,沒什么表情道,“嗯,挺好的。過去,那些東西在我腦子里只是有影兒。現在,經過我媳婦兒一番話,都有形了,我都知道他們原來是各式各樣的,我長見識了。”
莫塵…
夫人這樣嚇唬主子,還怎么做恩愛夫妻?
“莫塵,你如實的說,我過去到底瞧上她哪里了?”能見鬼能嚇唬他嗎?
莫塵“這個,屬下也不清楚,主子您沒同屬下說過。”
寧脩聽了,還要再問,就聽…
“相公,吃飯了。”
聽到聲音,寧脩麻溜丟下手里的棍子,“來了。”
莫塵一叫就麻溜過去了,都不拿喬了。
一通嚇唬,主子好像變乖了。
馭夫有道,靠嚇唬!這也是蘇言沒想到的,她本是想相親相愛過日子的呀。
早飯后,蘇言帶著兩個娃子去了田里,遛娃。
寧脩不愿意去,說是身體不舒服要休息。
蘇言也不勉強,帶著倆娃走了。
待蘇言一走,寧脩當即去找寧有壯了,對著他問道,“爹,你夫綱如何?”
聽言,寧有壯眉頭頓時皺起,問這傷人的問題做什么?
他如果夫綱厲害,會連媳婦兒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嗎?
孫子早上剛問了他一個他不能回答的問題,現在寧脩這崽子又問他一個他不愿回答的問題,他們啥意思?
“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寧脩“我媳婦有點厲害,我感覺要夫綱不振。所以,想向父親討教討教,請父親指點一二。”
向他討教,請他指點!從未想過會從寧脩的嘴里聽到這些話。還有他這恭敬的姿態,讓寧有壯的分外的受用。只是,他問的這些,他卻無從指教。
他已赴港不振好些年了。
這么一想,寧有壯第一次覺得,其實他和寧脩真的是父子,甚至有點同命相連。因為,他們娶的都是笑面虎!
“父親。”
看著寧脩一臉等他指教的表情,寧有壯琢磨著怎么說。
“三爺!奴婢見過三爺。”
聽到聲音,寧有壯轉頭,看一身光鮮,神采飛揚的寧坤走進來。
看著寧坤,寧有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心里不高興了。他這個當爹的每天過的何等艱難,他這做兒子的竟如此悠哉?如何能忍?
寧有壯對著寧坤招招手,“你過來。”
寧坤看看寧脩,他本就要過去的。
雖還未同寧脩說話,但寧坤已然確定他二哥確實是憨了。若沒憨,他跟他們的爹不會站的那么近,且都站的那么近了,兩人表情絕不會那么平和。正常情況下,這距離,他二哥該是一臉的冷笑,他爹是一臉的火氣。
寧坤抱著狠作寧脩的決心,摩拳擦掌的走上前,“父親,二哥。”
寧有壯點點頭。
寧脩抱拳一拘禮,“三弟。”
寧脩這一拘禮,把寧坤嚇的一跳,從未被寧脩如此尊敬對待過,寧坤如何不驚?
不過,驚后,心里冷哼一聲他糊涂了就想同他兄友弟恭了?沒門!
寧有壯才不管寧坤那小心思,對著寧脩道,“這問題你問你三弟吧!他再來教妻有方,夫綱最盛,定然有許多可以指導你的。”
說完,寧有壯走人。
寧坤有點不明所以的看向寧脩,指導他什么?他可沒想過指導他,只想著收拾他。
此時,寧脩就像是那等待宰割的小白羊。而寧坤就似那磨刀霍霍的灰太狼!
半晌十分,蘇言帶著兩個娃子從田地里撒歡回來,就聽莫雨說,寧脩同寧坤出去了。
蘇言聽了,眉頭皺了一下,“莫塵跟著嗎?”
“是。”
蘇言放心些了。可,等直到傍晚時分還未見到人回來時,蘇言覺得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祖母,您跟孩子先睡,我帶著莫雨去接接寧脩去。”
“好,去吧。”
蘇言走出家門,老夫人對著王嬤嬤道,“不會有啥事兒吧?”
“老夫人放心,有莫塵跟著,暗衛在暗中護著不會有什么事的。”
老夫人點點頭,她也覺得不應該出什么事兒。只是,習慣性擔心。
當呆呆在大壯家吃過晚飯回來,知曉他爹沒回,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他父親可是最怕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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