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空曠的地方,蘇言看看四周,轉頭看向師茉,“這地方,師神醫應該很熟悉吧。”
師茉看著蘇言,淡淡道,“從這地方經過過,熟悉稱不上,只是有點印象。”
蘇言聽了,輕輕踩了踩腳下的土地,“這么說的話,司空家下面還藏了多少人,你定然也是不知道了。”
聞言,師茉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二夫人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太懂呢。”
“師神醫不懂也沒關系。”蘇言說著,抬手,招來隨行的護衛,“入口在前方的大樹旁,你們去仔細找找,下面有暗道。”
“是。”
師茉站在原地,看護衛走到大樹旁,很快找到隱藏在草地下的入口,隨著進入。
蘇言靜靜看著,師茉抿嘴緊抿,不久,終于沉不住氣開口道,“看來,二夫人這次出京是別有目的。”
蘇言聽了,看看她,“你看的很準,我確實是別有目的。”
“只怕二夫人想如愿很難。”
“是嗎?可我與師神醫所想不同,我確定我一定會如愿。”
師茉呵笑一聲,“二夫人怎么就這么肯定?”
蘇言看著師茉,平靜亦平淡道,“我來時已安排好了孩子的一切,就算是我死也有人能護著他們好好長大的安排。如果司空家不主動把寧脩帶到我的跟前…我已定好了自己的死期。”
“寧脩對司空家妥協的條件無外乎是讓我活著。但,可如果我死了。那么,寧脩及他身后的暗衛也就沒了對司空家忍讓的理由。只希望司空家也做好了被寧家護衛誅殺的準備。”
蘇言說完,不再看師茉,看著大步走來的侍衛道,“可找到人了?”
“回二夫人,沒有!下面是空的。”
“留下幾個人將這里毀了,我們接著去下一個地方。司空家的藏身之處,我知道的不止這一個。”說完,蘇言抬腳走人。
六爺這些年也不是在外白跑的,對司空家他也查到了許多。蘇言想知道,并不難!
“蘇言,你少在這里用死威脅,沒人會被你輕易嚇到。”
死,在師茉看來這就是蘇言的恐嚇罷了。
蘇言轉身,看著師茉淡淡道,“這個月十五,我若見不到寧脩,我就帶著司空家一并去見閻王,這不是恐嚇,這是讓你們把寧脩還給我的時間。”
師茉站在原地,看著蘇言離開的背影,冷哼:因為這樣就能嚇住她?做夢!
死,她就不信蘇言敢。
可是,在蘇言連續毀了司空家三個藏身之地,且全無所顧忌的時候,師茉有點急了,“蘇言,你以為這樣就能找回寧脩嗎?你錯了,你這樣只會惹怒司空家主,害苦寧脩。”
蘇言不咸不淡道,“你說錯了,我不是要惹怒司空家主,我是要弄死她。她若不高興,可以弄死寧脩或帶他來威脅我。”
“弄死寧脩?你,你怎么能說的這么平常?你還有沒有良心!”
聽著師茉惱怒的聲音,蘇言看著她道,“你說明日司空家另外一處隱匿的藏身地,會不會有人呢?”
“你…”
“我希望有人,司空家人不見點血,難消我心頭恨。”
“你簡直是瘋子。”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瘋了。不然,又怎么會做這與司空家同歸于盡的事兒呢。”
只有無所畏懼,無所顧忌,豁出命去才能帶回他。所以,她還有什么需要猶豫的嗎?
沒有。
看著蘇言那始終平靜的面容,師茉冷怒道,“你難道就沒想過,若是你和寧脩死了,你的兒女沒人護著會受盡委屈嗎?”
“想過!只是,在做個好母親和寧脩之間,我選擇了做個狠心的娘。”蘇言看著師茉,不緊不慢道,“我已經做好了和寧脩的棺木,還是紅木的,上面還雕了我喜歡的花兒。”
師茉:…
“你真的瘋了!”
聽言,蘇言笑了,笑著笑著,眼睛就濕了。
看到蘇言眼角的淚珠,師茉心跳了跳,第一次覺得蘇言是真的豁出去了,她是真的連命都不要了。若不然,毀了司空家幾處的藏身地,她該得意,她該為還未找到寧脩而著急冒火才是!
不是在暴怒中求生,就是在沉寂中毀滅!
師茉眼簾垂下,蘇言若是打定了主意跟司空家不死不休。那,司空家主又該如何應對呢?
蘇言做的事因寧曄的干預,老夫人一無所知。而寧曄自是什么都知道!
時安皺著眉,憂心忡忡道,“大少爺,再這樣下去,二夫人和司空家可能是兩敗俱傷。”
寧曄靜默,蘇言脾氣剛他知道。但她性子還這么烈,是他沒想到的。她現在這么做,不是不要命,是不要理智了。
“大少爺,要不要阻止一下二夫人?”
寧曄搖頭,淡淡道,“我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
時安聽了,神色不定。
這樣哪里好了?一個弄不好二夫人就會沒命的。還有侯爺…侯爺到底是死是活,時安不敢確定。但若是侯爺真活著且還在司空族人手里,二夫人這么做也是相當兇險了。因為真把司空家逼急了,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來。
看著時安那凝重的神色,寧曄好似看透了時安的心思,淡淡道,“你不用擔心,論怕死,司空家比蘇言怕。”
司空家若是無所畏懼的話,這些年就跟老鼠一樣極力的隱藏。
現在,蘇言這么一逼,也許就把司空靜那老家伙給逼出來了也不一定。
不是也許,而是確實…
“二夫人,有人送來一封信給你。”
蘇言伸手接過,展開…
明日午時,十里亭見——司空靜。
當看到落款,蘇言緩緩閉上眼睛,無聲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