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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做善事真不易

  “你說他不但去給宗氏請安,還賞了撞到他的小廝?”老夫人看著王嬤嬤驚疑不定道。

  “是。”王嬤嬤肅穆道,“老奴問了那小廝三遍,還看了侯爺賞給他的銀子,確定沒錯。”

  老夫人聽了皺眉,“他這是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不過,寧脩作法千百種,這種向宗氏表孝心的做法,老夫人還從未見到過。難道,他這次打算作個特別大?

  想想,老夫人又否認了這種猜測。

  寧脩若是要膈應宗氏,一般都是直接出手,絕對不會以向她請安表孝心,讓自己也不痛快的的方式迂回動手。

  若不是作宗氏,那么他是想做什么呢?

  “寧脩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會這么反常?

  王嬤嬤道,“老奴已去問過夫人了。夫人說侯爺挺好的,昨天晚上還津津有味的讓她給剝橘子吃。”

  聽言,老夫人更加疑惑了,“既然不是別有用心,又不是病了。那他干嘛突然去給宗氏請安。”

  要知道一直以來,寧脩對宗氏雖說不上視而不見。但也絕對的冷淡,除非必要從不會主動去見她。今兒個怎么…

  “老夫人,夫人來了。”

  老夫人聽言,忙道,“這么冷的天她怎么還過來了?王嬤嬤快去扶著點!”

  “是,是…”王嬤嬤應著,疾步往外走去。

  “夫人,您小心點,小心點。”

  “嬤嬤,我腿腳利索著呢,你不用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夫人您現在可是三個人!”王嬤嬤扶著蘇言,不由的念叨道,“夫人是有身子的人,不用過來請安,沒人會頭挑您的理兒的。”

  “我知道!我這不是想祖母了嗎?”

  “是想我了,還是想我這里的吃食了?”

  聽到老夫人的話,蘇言由丫頭打開簾子走進來,望著老夫人笑瞇瞇道,“都想。”

  老夫人輕哼。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一樣的飯菜,可我就是覺得祖母這里的飯香。”

  “你就給我耍貧嘴吧。”

  “不是耍貧嘴,是真的。”

  大概是兩個人一起吃飯總是比一個人更有滋味兒吧。

  老夫人聽了也沒再念叨她,讓廚房的人擺了飯菜,兩人邊吃邊說些有的沒的。

  王嬤嬤站在一旁伺候著,心里暗道每次夫人來這里用飯,老夫人也不覺得會多用些。

  看來這吃飯還是要有人陪著才更香。王嬤嬤想著,看看蘇言的肚子,心里也滿是期待,等到這兩個小主子出來,老夫人這里定然就更加熱鬧了。

  想著,王嬤嬤又夾了小包子放到蘇言的小碟子里,“夫人你多吃點。”

  “好。”

  看蘇言吃的香,老夫人這心里也高興。

  “老夫人,大奶奶來向您請安了。”

  聽到丫頭稟報,老夫人放下手里筷子,卻不忘對著蘇言道,“你吃你的,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沒那么多規矩。”

  孕婦優待。

  蘇言在宗氏進來前又吃了兩口,看到人,放下筷子,起身,不過卻未去迎,只是站著。

  老夫人見此,看看她,也沒說什么。

  對宗氏,蘇言愿意與她和睦相處,其實也沒什么不好。俗話說,家和萬事興。

  當宗氏進來看到蘇言也在,自是免不了一番關切,慈母姿態宗氏早已是駕輕就熟,信手拈來。

  婆婆慈愛,媳婦恭敬的寒暄過。宗氏在老夫人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母親昨夜睡的可好嗎?”

  看著溫柔得體,禮儀周全的宗氏,老夫人也不覺得端正了一下坐姿。

  這細微的動作落入眼中,蘇言垂眸,無聲勾了勾嘴角。

  我不愿宗氏來請安,不是怕她受累,我是不想自己受累。每次看她抬頭挺胸坐的筆直的,搞的我也不好盤腿耷肩的。

  可我一個座山雕出身的閨女,怎么能跟她從小學規矩長大的比?看著她,我覺得累。

  想到老夫人之前說過的話,蘇言心里就樂呵。

  老夫人被迫挺著腰桿道,“我睡的挺好的!你用過飯了嗎?”

  “多謝母親關心,兒媳已經用過了。”說著,伸手從尤嬤嬤手里將棉衣拿來,雙手遞到老夫人跟前,“天氣愈發冷了,兒媳給母親做了件棉衣,還望母親喜歡。”

  老夫人伸手接過,撫著那做工細致的棉衣,臉上滿是歡喜,“這顏色真好看,你有心了。”

  看老夫人確實喜歡,宗氏臉上笑容也添了一份真切,“都是兒媳應當做的。”說完,宗氏看著老夫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話你盡可直說,不用有所顧慮。”

  聽言,蘇言悄悄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肯能無所覺。但她現在確實渾身散發著那收受賄賂,定給你做主的氣勢,有點。

  “這個,母親,寧侯今早上朝前去給兒媳請安了。”

  聞言,蘇言神色微動,轉頭看向宗氏。

  對寧脩上早朝前特意去給宗氏請安一事,蘇言也很是意外。要知道寧脩每次提及宗氏眉宇間都帶著一絲涼意,言語間也透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怎么,突然想起特意給宗氏請安了?

  蘇言疑惑間,又聽宗氏對老夫人說道,“侯爺如此,實令兒媳手受寵若驚,也不由的擔心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侯爺不便說?”

  王嬤嬤聽了,看了宗氏一眼,是受寵若驚還是受驚?她感覺明顯是后者。

  老夫人擺手,“你盡可安心,什么事兒都沒有。他天還未亮也向我請過安,他就是心血來潮胡鬧騰而已,你不用管他。”

  胡鬧騰跟寧侯此時走的那高端形象還這真是有點不搭調。

  “聽母親這么說,兒媳就放心了!”宗氏柔聲道,“只要侯爺無事就好…”話還未落下,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

  “祖母,娘,我回來了。”

  說著,簾子掀開,寧坤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

  看到寧坤,老夫人也是一喜,沖著他招招手,“哎呦,坤兒回來了,出去這些日子可是受苦,快讓祖母看看,呃…胖了!”

  陡然一個轉彎,蘇言抿嘴輕笑。

  老夫人或許想說的是‘出去這些日子瘦了沒’結果,待寧坤走進,明顯發現他比離開時還圓潤了。

  寧坤摸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一聲,看著老夫人道,“六爺總是擔心我餓著,總是讓我多吃。所以,孫兒不由自主的就胖了。”

  老夫人聽了,轉頭看看宗氏,“看來你所言非虛呀!”

  由六爺那喜念經的人在,也怪不得他們母子回來都胖了。

  宗氏想到自己去照顧寧大壯,結果卻吃胖了回來,略有些不自在,看著寧坤,轉移話題道,“不是說傍晚才能回來嗎?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聽宗氏問起這個,寧坤馬上高興道,“是二哥派莫塵去接我了。”

  聞言,宗氏心里一驚。

  寧坤不知宗氏內心動蕩,還樂呵呵道,“二哥還生怕我凍著了餓著了,還讓莫塵給我帶了吃的和暖手爐。”說著,看著老夫人道,“祖母,二哥現在成家了人都不一樣了,變得體貼又仁義。這都是托了二嫂的…”

  寧坤話沒說完,在看到蘇言隆起的肚子時,眼眸頓時瞪大。

  蘇言隱隱還聽到了他倒吸氣的聲音。

  何為吃驚,寧三少爺做了很好的詮釋。

  看寧坤這樣,宗氏當即起身,“你看你這一身的寒氣塵埃,也不知道先去梳洗一下再來給你祖母請安。“

  “哦,那我現在去梳洗,祖母孫兒先行告退了。”寧坤說著,卻還不由自主的盯著蘇言的肚子瞅了瞅,似想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

  宗氏看此,直接把他給拉了出去。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宗氏還未開口斥責,寧坤率先問道,“娘,二嫂是不是有喜了?不過她肚子是不是太大了點,難道…”

  是成親前就懷了,這幾個字不等寧坤吐口就被宗氏給打斷了。

  “你二嫂懷的是雙胎,肚子自然要比大些,有何值得大驚小怪的。”

  “雙胎?!”寧坤吃驚。驚過,嘆氣,心情有那么點灰暗。

  一直以來跟二哥比,他也就在生孩子上能比得過,當爹比他早,生的比他多。可現在,二哥一成就成倆!

  比不過,比不過!

  連生孩子都輸了。看來他這輩子,只有被二哥欺壓的份兒了。

  看寧坤神色,宗氏不明所以,蘇言懷雙胎,他心酸個什么勁兒。

  不過宗氏這會兒也沒心思探究他的心情,開口問道,“你二哥真的讓莫塵去接你了?”

  “那還能有假!不過,當時我也嚇了一跳,看到莫塵我還以為是趁著過年之前,二哥要他揍我一頓以示開年有喜呢!結果沒想到,二哥竟然是讓他接我。”寧坤說著,看著宗氏,臉上帶著懷疑,低聲道,“娘,二哥他是病了?還是吃錯藥了?”

  若是中了藥。那,是他娘給下的嗎?所以才讓他那二哥突然改邪歸正了?

  寧坤在心里編排著,懷疑著他的親娘。

  寧坤是相信他娘作惡,也不相信寧侯會自動變好。要知道當初為了將他二哥調教成一個成派的人,他祖父可是文武都用上了。結果,他祖父成了一個文武雙全的人,可他二哥卻一點都沒改變。不,也不能說沒改變,他越來越混了。

  就這么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轉性。除非是中了藥。

  我二哥沒打我,我二哥派人接我了呢!,看著因為這事兒歡喜不已的寧坤,宗氏忽然覺得無力,“你,你先回自己院里歇著去吧。”

  說完,宗氏扶著尤嬤嬤的手離開。

  回到落塵居,尤嬤嬤看宗氏臉色不是太好,輕聲道,“奶奶,三少爺是心思正,又實心眼的人,這事兒好事兒。”

  宗氏聽了,哼笑,“什么實心眼,他分明就是個二傻子。”

  就因為寧脩沒打他,他就樂呵的不行,這不是二傻子是什么。

  尤嬤嬤垂眸,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三少爺的日子才能過的這么平穩。若是三少爺是那卯足了勁兒跟寧侯斗心眼的人。那,別說侯府,恐怕連京城都沒他待的地方。

  這一點宗氏應該明白才對。

  明白是明白,但心里總歸是不服氣。對權勢,自然的想要掠奪,這或許是皇家人與生俱來的本能。

  “尤嬤嬤,你一會兒去請一下胡太醫過來。”

  聽言,尤嬤嬤當即抬頭,“奶奶可是哪里不適嗎?”

  “沒有!我就是想讓胡太醫給我探探脈。”看看她是不是快死了。所以,寧脩才突然對他們母子這么和善。

  因為寧侯突然的恭敬,讓宗氏陷入疑神疑鬼之中不能自拔。

  每日下朝回府的路上,宗爵爺追著寧侯跑已是一種日常,一種習慣。今日也是一樣,“寧脩,今日天氣不錯,又閑來無事不如我們去打獵吧!”

  寧侯聽了,剛要拒絕,忽然想到什么,應了,“走吧!”

  聽寧侯應,宗爵爺頓時高興,“走走走,我這就讓小廝回王府取弓箭,還有酒。待獵到了好東西,我們一邊烤肉一邊喝酒豈不美哉!”

  宗爵爺越想越是不錯。

  寧侯看他一眼沒說話。

  待到了狩獵的地方,宗爵爺摩拳擦掌氣勢高昂,準備來個大開殺戒,無論大小,只要是能吃的看到就不放過。

  看到野雞,射!

  看到鹿,猛射!

  看到兔子,不放過,射,射,射!

  宗爵爺騎著馬是一路狂追,連帶拉弓放箭,一通猛射。結果,百發百不中!

  而這不是他箭術太爛,而是有人搗亂。

  “寧脩你干什么?你看到那些能吃的你不射,你專門往我箭上射是什么意思?”

  每每他放箭,寧脩給擊落。這一次兩次是意外,次次如此,就不可能是意外了。

  寧侯撫摸著手里潔白綿軟的小兔子,淡淡道,“意思就是做人要心存善念,這么柔弱的小兔子,爵爺也下得去手,這心是有多狠。”

  宗爵爺…

  “你,你說我心狠。可你過去不也沒少吃。”

  “是呀。”寧侯呢喃一聲,看看手里的小兔子,做成香辣味兒的確實是相當不錯。

  回想那肉味,寧侯頗為不舍的將手里的兔子給放了。

  看著那瞬時逃竄的兔子,寧侯忍著將它給射下的沖動,心里做善事真是不易,太難了,相當于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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