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寺對外,六爺自是說帶她們到寺院來攢善緣的。可其實呢吃,喝,玩 對外說是誦經念佛,實則六爺卻是每日都讓護衛帶著她們到處游山玩水,看各種景色。
六爺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呢 青石:還能為什么為的讓她們開闊眼界,心都玩兒野了,日后再也不想待在那小小的侯府后院了。
就如那鳥兒,平日里一直在籠子里關著,并不覺得如何。可一旦放出來飛一陣子以后,再被關起來,可就難受了。
六爺這是想她們自愿請請求離開侯府呀。
不過,這其中,清月公主與她們卻是不同的。
清月公主一直是自由的鳥兒,她不需要感受自由的美好。所以,六爺帶著她是真真切切的在吃齋念經。
不過幾日的功夫,清月公主念經念的一臉菜色。這還不夠,六爺竟然還要帶她云游四海積攢善緣到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來,寧子墨這分明是故意針對本公主呀”清月幽幽道。
紫韻點頭,凝眉道,“只是,奴婢不明,寧六爺為何要這么做呢公主與他又無過結”
“不說信佛之人不打妄語嗎既然如此,問一問也許就知道了。”
傍晚時分,清月見到六爺,將心里的疑問問出,寧子墨看著她沒回答,只是反問道,“你不想離開,是想一輩子直留在侯府是嗎”
清月聽言,望著六爺,靜默。
寧子墨這是在試探她嗎看她是否真有決心一輩子留在侯府守活寡嗎 清月沒什么表情道,“六爺以為我不留在侯府,又該去哪里呢”
“你問我嗎若是按我的意思,你去哪里都好,只要不留在侯府。”六爺看著她,淡淡道,“離開侯府,換自己自在,也還別人自在,不是挺好嗎”
還別人自在還誰寧曄嗎娶了她,讓寧曄很不自在嗎 清月自行理解著六爺話里的意思,沒什么表情道,“我的事不勞六爺費心。”
六爺聽了,看看她,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走出屋子,六爺長嘆一口氣,有慶幸,有擔憂,“青石,你說,我以后會不會變得跟北荀清月一樣,對蘇言生出執念來”
青石聽言,果斷搖頭,“不會清月公主是執念難消除,六爺您是中毒,毒解了,那不該有的感覺自然也就沒了。”
聽言,六爺看著青石,皺了皺眉頭道,“不該有的感覺我覺得憑我的用心,我對蘇言什么感覺都是應該的。倒是寧脩他才是那個死不要臉的”
自知曉蘇言有孕,六爺罵寧脩死不要臉的罵了一晚上。
青石被迫聽了一晚上,看六爺那樣子,青石直感侯爺不是動了自己媳婦兒,而是搶了六爺的閨女。
因為六爺罵人的樣子,像極了岳父。
在青石思腹間,又聽六爺說道,“不過,看北荀清月如此,我這心里倒也舒服了一些了。”
青石聽了不解。
“不識相,不識趣,死纏爛打的并不是我一人,這樣挺好。”六爺說著,對著青石道,“明日起撤了清月的素齋,改為雞鴨魚肉吧。”
六爺嘆口氣道,“我與她同為寧家兄弟眼里礙眼的人,也算是同命相連了。真想與她一起念佛經,積善緣,一起努力四大皆空可惜,她好像沒那個意愿。”
六爺現在活的相當糾結,一時想奮力掙脫那對蘇言不該有的情愫,一邊又想同寧脩爭個你死我活。
青石看著六爺,看六爺日常不是罵自己不像長輩,就是罵寧脩死不要臉,不是東西。
青石感覺,再這樣下去,最后六爺不是斷然出家斬斷紅塵,就是走火入魔六親不認。
真擔心成為后者 特別是六爺這種常年游走在外,見過各種奇葩事,造成自己性格奇葩而不自知的人,走起歪路來不過是瞬間的事兒。
所以,青石真是無法不擔心呀。
“你放心,只要公主不愿,六爺是不會帶她離京的。”
綠竹焦灼的來向寧曄求救,結果就得了這么一句話。
寧曄那是四平八穩的模樣,不慌不忙的態度,讓綠竹瞧著著實心涼。
公主為了她舍棄了北荀的尊貴身份,女兒家的矜持下嫁于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還傷了一條腿。結果,他對公主卻是這樣冷淡,冷漠。
讓綠竹替清月公主滿心的抱屈。但她卻忘了,這一切都是清月執迷不悟,執意如此的結果。
說好聽點,最終還是缺了運氣。說難聽點,那就是自作自受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綠竹選擇性的忘了那些,只覺得寧曄太過冷漠無情。
看綠竹隱忍著不滿的離開,寧曄神色依舊是一片涼淡,他看的出綠竹在想什么,但依舊不為所動。
時安靜靜看著,沉默。同綠竹一樣,時安也同樣不覺得自己主子哪里有錯。
“老夫人回來了嗎”
“回少爺回來了不過,蘇小姐和小公子留在了駙馬府。”
留在駙馬府才是正常。因為無論是認老王爺為祖父,還是成親,都是從娘家出門子,沒有從婆家出門的。
“認親的日子定了嗎”
“定了明日認親,三日后成親。”
寧曄聽了,眉頭挑了挑,日子趕的倒是挺緊的,讓人有點浮想聯翩,再加上六爺突然的舉動,還有寧脩那隱隱發青的臉色,寧曄隱隱猜到了什么。
如果是,那倒是雙喜臨門了。
就是看寧脩好像并不是十分愉悅的樣子,這是為什么呢蘇言先說不想要惹他惱火,接著又害喜讓他伺候,他能歡喜的起來嗎 不過,今晚上寧侯心情不錯。因為,蘇言在駙馬府,他夜里終于可以不用聽她嘔吐的聲音了。
沐浴過,寧侯靠著床上看書,享受那難得清靜。
此時,寧侯大概的心情,跟為父母的熊孩子終于不在家鬧騰了,差不多。
駙馬府同在一個屋檐下,該見的人總是會遇到,比如阮氏 這不,剛吃過晚飯,正在院中散步,就剛好遇到了同樣在散步的阮氏。
“言兒。”
聽著阮氏那充滿慈愛的喚聲,蘇言心頭升起一股自豪之感。對比阮氏,她果然是個合格又慈祥的母親。
看著阮氏,蘇言在心里默默將自己給夸了一遍。
“言兒,娘有句話想對你說。”阮氏說著,不待蘇言開口拒絕,既道,“我知道你心里惱我娘也無話可辯解,因為我之前確實有愧對你的地方。但有句話,娘還是要說。”
阮氏看著蘇言,語重心長道,“你惱我,我也是你的娘,這是怎么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你要嫁入侯府了,娘無法給你臉上添光,可也不想給你抹黑。所以,你能否給寧侯說一下,讓他向皇上求個恩典,請皇上準許我為平妻”
“言兒,你別誤會,我這樣不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你。你為侯爺夫人,若是有個當姨娘的母親,你的臉上也無光,可只要我做了平妻就不要一樣了,就再沒人敢說你是庶出,也沒人敢”阮姨娘話沒說完,既被打斷。
“我并不介意別人怎么說我無論是名聲,還是出身,我都不在意。所以,就無需阮姨娘費心了。”
“可是”
“駙馬爺離京已經有好幾天了吧姨娘可惦記他嗎”
聞言,阮姨娘看著蘇言,眼簾動了動,道,“自是惦念的。不過,你父親那邊侯爺自會派人照料,所以倒是沒什么可擔心的。”
蘇言聽了,笑了笑。
阮氏倒是挺聰明的。可是,聰明有時候并沒什么用。
“姨娘不擔心駙馬爺可駙馬爺卻是掛心你了。所以,特讓人送信給侯爺,讓侯爺派人把你送去。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說完,抬手,直接招來護衛,不容阮姨娘多言,直接把她給帶離了。
這就是權勢的美妙之處。
還有阮姨娘,可能在她的心里,她依然是那個聽話又好糊弄的女兒。所以,才敢對她說出要當平妻的話來。
她若真照著阮姨娘說的做了。那,就是又一次對長公主的恩將仇報。
老夫人和呆呆都在努力的試圖修復她忘恩負義的名聲,她也不會去當豬隊友。
阮姨娘這算盤打的太好,可惜,她盤算錯了。
“哈”
蘇言打個哈欠,轉身朝著自己屋子走去,困了。
待蘇言進屋后,轉角處一道身影走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嬤嬤 看著蘇言照映在窗子上的身影,楊嬤嬤眼神復雜又沉冷。
之前,她是對長公主這個嫡母無情無義,可對阮氏這個生母,卻愚孝的很。
可現在,她連對阮氏都開始不講情義了。
不過,倒真是變得精明了。也因此,才會讓哄的寧老夫人那么護著她,又讓寧侯饒了她并娶了她吧 現在在楊嬤嬤的眼中,蘇言已變成了那心機了得,頗有手段的心機婊了。
管她怎么想反正,她就是再看不慣,也能在心里忍著。
因為,從明日起,連老王爺都是蘇言祖父了。
這邊,蘇言躺下就睡著了,睡的很是香甜。
而另一邊,翻了一會兒的書的寧侯,放下手里的書,望著屋子,眉頭微皺。
因為他發現,如此清靜,他竟然有點不適應了。
寧侯覺得自己大概被作出什么毛病了。
書已看不進去了,丟下,睡覺吧。
睡覺的時候不需要熱鬧。所以,今天應該能睡的好覺。然 夢里竟然都是蘇言的惡心嘔吐的聲音。
人在時聽這聲音,人不在時還是一樣。如此,就算是蘇言沒在身邊,寧侯還是跟之前一樣沒睡好,甚至她在夢里吐的次數還更多。
莫塵清晰的發現,寧侯的臉色比蘇小姐在時還難看。
天蒙蒙亮去上朝時,寧侯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駙馬府看了一眼蘇言。
看著臉色紅潤,睡的香甜的蘇言,寧侯立在床邊,靜站了好一會兒。
“侯爺,時辰不早了,該去宮里了。”
聽到門外莫塵的催促聲,寧侯抬腳,但卻沒走出去,而是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
“蘇言,蘇言”
睡的正香甜的蘇言,聽到有人在耳邊叫自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寧侯在床前站著,神色溫和的看著自己。
“醒了”
連聲音都是溫和的。
感受著寧侯少有的溫和,蘇言揉揉眼,心里有所思,今天這爺怎么這幅嘴臉,是自己做了什么讓他滿意的事兒嗎是她一言不合送走阮氏那六親不認的英明果斷嗎 蘇言正想著,被寧侯從被窩里拉起來,然后聽他柔和的說道,“來,喝點水。”
蘇言睡眼惺忪的接過水,懵懵的喝一口,看著寧侯道,“侯爺這么早過來有事兒嗎”
“沒什么事兒,就是怕你渴了,過來倒杯水給你。”說完,寧侯拍拍她腦袋,很是溫柔道,“喝完再睡。”
蘇言不由打了個冷戰,因為寧侯碰到自己時候那微涼的大手,同時睡意消失,腦子也隨著清醒起來。
看看手里的水,看看寧侯 隱隱明白過什么,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臉上卻對他揚起一抹甜笑,放下水杯,拉住他大手,“侯爺你對我真好。”說完,猛的一用力,隋然將他拽到床,隨即翻身而上。
動作那個干凈利索,簡直是英姿颯爽 讓蘇言直生出直接或有某種犯罪的天賦,感受著自己動作的美好,對著某人連親帶揉搓。
最后,身體暖和了,心里舒服了,摸著肚子躺好了,笑瞇瞇對寧侯搖搖手,“侯爺早去早回喲。”
寧侯臉色更加難看了。
送上門被欺負的感覺壓都壓不住。
總之一番折騰,蘇言:他贏了寧侯: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