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莫塵看寧侯臉色不佳,氣色也不是太好,關切道,“侯爺,您可是哪里不適嗎?”
“沒有。”
“可您氣色看起來不是太好,要不屬下請太醫過來給您探探脈吧?”
“不用。只是沒睡好而已。”
莫塵:咦?
他家侯爺既不是那多愁善感的人,又非那憂國憂民的人,也不是那做了壞事兒就會心里不安的人,怎會睡不好呢?難道…
難道是想蘇言想的?!
這想法出,莫塵臉上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看莫塵神色,寧侯雖不能精準的猜到他在想什么,但絕對滿腦子都是不敬。
“再給我想那些烏七八糟的,我就送你去陪莫風。”
聽寧侯提及還在反省受罰的莫風,莫塵心里抖了抖,“侯爺恕罪,屬下知錯。”
看著跪地認錯的莫塵,寧侯沒叫起,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臉色不甚好。
有一個像討債一樣,隨時隨地都可能出現在眼前,喊著喜歡他的人,寧侯臉色能好才怪。
生平第一次他同一個女人說喜歡。可得到的結果,卻不是她的歡喜與激動,而是…陰魂不散,還有恩將仇報!
就是恩將仇報沒錯。
她那身白裙,那一頭黑發,然后以倒掛金鉤的姿勢,像鬼一樣,向他說喜歡的方式,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么?
該死的女人!
現在想到那副鬼樣子,寧侯還心有余悸。
她打扮成女鬼的樣子,對他說喜歡,是想把他帶入地府嗎?
寧侯現在懷疑,蘇言她是想把自己給作成寡婦。
“侯爺,三殿下來了。”
聽到護衛稟報,寧侯抬眸,看三皇子宗治已凝眉走進來,看臉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寧脩,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所以希望你能夠如實的回答我。”
看三皇子那嚴肅認真的樣子,莫塵:難不成侯爺給三皇子藥物加料,讓他傷口難以愈合的事兒,他知道了?
莫塵思腹間,聽三皇子開口問道,“蘇言她現在到底是已經死,還是還活著?”
聽到三皇子這問題,莫塵不由抬眸。
寧侯看著三皇子,不緊不慢道,“三皇子想知道這個作甚?”
難不成是想聽從大公主的話,想和她再續前緣嗎?若是…
寧侯品味著心里那陌生又繁雜的感覺,依舊不承認他是一個慣會拈酸吃醋的人。
宗治不知寧侯心中所想,看著皺著眉,坦誠道,“不知為何我這幾日總是夢到蘇言。”
三皇子這話出,莫塵極快的看了寧侯一眼,而后低下頭來。
寧侯:“是嗎?那真是好巧,我最近這幾日也經常夢到她。”
三皇子聽言,咦了一聲。
你夢到她什么?夢到又被她給強了嗎?
這話在三皇子嗓子眼過了過,隨即又咽下去了。
這話,寧脩聽到了定然不痛快。而他也沒必要廢嘴,最后落得個自討沒趣。
不過,不管寧脩是夢到了蘇言什么,這是不是也證明,寧脩對蘇言也是‘日思夜想’?
三皇子心里這么嘀咕著,對著寧脩道,“我不止是晚上夢到她,我白天好似還看到過她。”
說這話時,三皇子自顧想到那一閃而過,隨著就不見的白色身影,并未注意到寧侯開始往下垂的眼角。
只擰眉道,“只是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鬼?所以,我才想知道她到底是死了,還是仍活著?”
“若是活著,三皇子要如何?”
“這個,自是你說了算了,畢竟她是你兒子的生母,又是你的犯人。”
既是孩兒他娘,又是觸犯了他的人,這可真夠復雜的,三皇子都替寧侯感到糾結。
寧侯聽了,不溫不火又道,“若是已經不在了?”
“那就請你家六爺誦經超度了她,也省的她變成游魂,讓人不得安寧。”
寧侯聽勾了勾嘴角,笑的意味不明,至少三皇子看不懂。
寧侯:讓寧子墨超度蘇言?如果寧子墨有那修為,他可能更想把她度成侯府的六奶奶。
想著,寧侯不由的開始感到糟心了。蘇言這就是個麻煩精,他怎么就被這么個不省心的給撓了心呢?
他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難道是相中她足夠會招蜂引蝶了嗎?
寧侯被自己想法逗笑了,可心里卻開始憋火了。
三皇子不知道寧侯在想什么,臉上表情那么多變。但,他好似被寧脩這廝當成空氣了。
寧脩這是作甚?這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跟那思春的小少年一樣,這是為那般?
寧脩,我喜歡你。
寧脩,我好好中意你呀!
蘇言花式告白法,搞的寧侯眼前都是鬼。而弄得六爺天天傷心的差點成了鬼。
“哎!”
聽六爺又一聲嘆息,青石都快憂郁了,“六爺,您想不想再小酌一杯。”
寧子墨搖頭,“不要了!”說著,又是一聲嘆息,“哎,每日小酌我現在酒量都見漲了,且感覺思念她更甚了。我想,這酒或許會造成我體內的毒加重。所以,還是不喝為好。”
寧子墨多想戒了這毒,多想迷途知返,可這思緒就是不受控制。
“今天不知道蘇言有沒有又對寧脩說喜歡。”
青石:“應該沒有!昨日蘇小姐不是不小心從房頂掉下來摔到腿了嗎?現在應該正在床上養傷吧!”
寧子墨聽了,點頭,“定是這樣沒錯。”嘴上這樣說,可腦子里,卻溢出一副蘇言一圈一拐,艱難著也要勇往直前去向寧脩告白的畫面。
心塞,真心塞。
所以,他是不是也應該向蘇言學習。學習她死纏爛打的精神。這么一想,六爺精神一振,論做沒臉沒皮的事,其實六爺相當擅長。可是,激動過,很快又蔫了。
蘇言和寧脩已有夫妻之實,就算是孽緣也是緣,蘇言對寧脩做什么都不算違背人道倫常。
可他和蘇言有什么?只有爺爺和孫女的輩分。
他要是對蘇言死纏爛打。那…還是直接死來的更英明些。
聽六爺唉聲嘆息不斷,青石忍不住道,“六爺,要不您還是念會兒經吧!”
“念經若是有用,我何至于如此煩惱。”六爺嘆著氣,看著青石道,“我的心情你不懂,等到一日你也對自己孫媳婦兒動了心思時,你就知道那是個什么滋味兒了。”
青石;…
這話說的,六爺莫不是在咒他嗎?
“六爺,小的絕對不會對自己孫媳婦兒動心思的?”
“為何?”
“因為待小的有孫媳婦兒時,我或許已經死了。”
六爺聽了恍然,“那你真幸運。”
青石:…
他有孫媳婦兒時大概也就五六十歲,那年紀就死了,哪里就幸運了?
聽六爺說話,想不心塞真的很難。
青石正憂傷間,看一個黑衣護衛閃身來到眼前,對著六爺道,“主子。”
“何事?”
“蘇小姐毒發了。”
護衛話剛落下,就看六爺已沖了出去。
看著六爺的背影,青石是真發愁,六爺的毒何時才能解呀。
這邊,當寧侯接到消息趕到蘇言住的屋子時…
蘇言臉色發白的在床上躺著,呆呆眼眶發紅的在一邊站著。而…
“蘇言吶,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咋辦呀!”
“你若不在了,我可還怎么活呀…”
“這該死的毒藥,讓我變得這么不正經,這可咋整呀…”
“呆呆,你可千萬別多想,我跟你娘啥事兒都沒有,我這看起來想跟你娘生死相依,追隨她而去的樣子,都是毒藥使然,絕非我真實心意。”
說著,伸手拉住蘇言的手,大哭,“言言吶,你要是沒了,我也就不活了!”
莫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