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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鰥夫

  我活,護他一個童年無憂快樂;我死,不能讓他因我受辱!

  蘇言話在耳邊回響,寧侯眼底情緒翻涌,心里在想什么,難以窺探。

  良久,抬手摸摸自己下巴,那剛剛被蘇言碰觸到的地方,莫名感覺直燒得慌。

  莫塵站在一旁,看寧侯不停的摩挲著自己下巴,看臉上表情,倒不像是生氣。如此…難道是在回味?

  這想法出,莫塵忙低頭,不敢再深想,再繼續想下去,他又該把侯爺往歪里想了。

  “莫塵。”

  聽寧侯喚,莫塵忙收斂心神,“屬下在。”

  “剛剛蘇言說要本侯什么時候娶她?”

  “回侯爺,若是解藥沒找到,她將死時要侯爺您娶她為妻。”

  “看來本侯確實沒聽錯。”說著,輕喃,表情有些古怪,“沒找到解藥,就讓本侯娶她?接著她死,那么,本侯豈不是成了鰥夫?!”

  莫塵聽了,神色不定。

  寧侯輕輕撫著下巴,不疾不徐道,“她活著要帶著呆呆留在邊境,連京城都不想回,嫁本侯的想法自然也沒有了。倒是死了,想起本侯了。”

  “這是生不愿意做寧家人,死倒愿為寧家鬼了。”

  “活著她強了我,死了還要把人我作成鰥夫。呵…”寧侯舌尖無聲頂了頂后牙槽,“這輩子遇到她,真是本侯莫大的福氣呀!”

  莫塵:侯爺還少說了一樣,她是活著強留他,還要做別人妾。

  “不過,本侯倒是要看看,她怎么從司空靜手里取得解藥。”

  在寧侯的拭目以待中,大清早的蘇言就起來了,梳洗過后就帶著呆呆出門了。然后…

  “侯爺,蘇小姐帶著小公子去酒樓用飯了。”

  嗯,出去吃個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做正事兒。

  “侯爺,吃飯飯蘇小姐帶小公子去成衣坊了。”

  時辰尚早,吃個飯,買件新衣,還是不會耽誤正事。

  “侯爺,蘇小姐帶小公子去游湖了。”

  寧侯抬了抬眼簾,眸色悠悠,買了新衣服去游個湖,顯擺一下也很正常。

  不過,游過湖,好像也差不多該吃午飯了。

  “侯爺,蘇小姐帶著小公子去六爺那邊吃飯了。”

  “吃完飯,蘇小姐又帶著小公子還有六爺去賭坊了。”

  聽著護衛的不斷稟報,看著逐漸變暗的天色,寧侯坐在搖椅上晃著,看星星漸漸灑滿天空,看月亮高懸。

  今日一天什么都沒做,他們是吃喝玩樂歡騰了一天,而他,聽他們撲騰了一天。

  對于尋找司空一族的藏身之地,相比蘇言的不緊不慢,他好似太過著急了些。

  另一邊,六爺走在后,看著前面有說有笑的母子倆,摸摸干癟的荷包,無聲嘆一口氣!

  還以為蘇言突然待見他,才拉他一路相隨的。現在看來,他真是想的太多了,蘇言讓他隨行,只是讓他負責掏錢而已。

  “時辰不早了,六爺早些回去歇息吧!”

  荷包都空了,是該回去歇息了。

  之后的幾天,每天如此。

  寧侯靜坐著,每日聽他們母子如何吃喝玩樂。而,六爺每日隨行負責掏銀子!

  看蘇言這作態…

  寧侯:她是準備臨死前,將呆呆養成紈绔子弟之后再去死嗎?

  六爺:只是喊了她一聲,最后償命還不夠,臨死前還要讓他傾家蕩產呀。

  這一日,又是從早蕩到晚。

  “呆呆,你也先隨護衛回去吧!娘要去個地方,一會兒就回去。”

  “這么晚了娘去哪兒呀?”

  “娘這些日子住的柳家,我去那里拿些東西。”

  “好!那娘早些回來。”

  “嗯。”

  呆呆隨護衛離開,蘇言轉身去了柳家。

  荷包空空的六爺,默默離開。

  青石無聲跟在后,他看著心里都替六爺感到憋屈。堂堂侯府六爺,在蘇言跟前混的連個小廝都不如。每日披星戴月的跟在后面遞錢,掏力,連一句話都沒有,更別說得一句好話了。

  不過,沒話也好,總比一開口就是難聽話好。

  蘇言剛走到柳家門口,就聽到了屋內傳出柳母陣陣的嚎哭聲。這是…

  “柳邧死了嗎?”

  聞聲,蘇言轉頭,看寧侯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身后。

  他怎么在這里?

  十有八九是閑的。

  “柳邧若是死了,你這妾可就當不成了。”

  蘇言聽了,看著他,還未說話,就看寧侯不緊不慢走到了窗戶根前,雙手抱胸,姿態優雅的開始聽墻角。

  看他那悠然又優雅的姿態,讓人感覺,聽墻角這事兒他很擅于。

  “邧兒呀,這幾天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娘都快擔心死你了,嗚嗚嗚…”

  “相公,你可還好嗎?”

  柳母大哭聲中夾帶著元氏的低泣聲。

  蘇言:這幾天柳邧竟也沒在家嗎?

  蘇言正想著,看寧侯忽而傾身靠近,低頭,靠著她耳邊說道,“他離家出走這幾天,你剛好也不在。柳家婆媳直懷疑他是跟你一起私奔了?”

  寧侯身上那清冽的氣息,還有耳邊那難以忽視的濕熱之氣…耳朵有點癢。

  感受到那難以忽視的癢意,蘇言伸手撓了撓耳朵。

  隨著蘇言動作,寧侯視線自然落在她耳朵上。

  看著那白皙的耳朵,被她撓的微微有些泛紅的耳垂,寧侯眼簾動了動,盯著那白皙又嫣紅的耳朵看了一會兒,隨著伸手!

  手落在她耳垂上。

  蘇言抬頭。

  寧侯沒說話,只是用拇指摩挲著她的耳朵,似要替她抓癢一般。

  受到寧侯主動的服務,蘇言也沒拒絕,只是想到他剛才說的話,看著他,湊到他耳邊回一句,“如果我承認跟他私奔。那,侯爺你可就又被綠了。”

  聽言,寧侯垂眸。

  “一個男人連續被綠,這樣的事還真的是不多見的。你說呢,孩他爹!”蘇言對著他,小聲說道。

  寧侯聽了,看她一眼,沒說話,只是將摩挲她耳朵的手放了下來。

  莫塵:蘇小姐成功的把侯爺膈應到了。

  寧侯老實了,蘇言拍一下自己耳朵。

  這動作,寧侯看到感覺自己被嫌棄了,她好似在嫌他臟。

  寧侯在想什么,蘇言不知,繼續聽里面的人說道…

  “讓娘擔心了,是兒子不好。也讓你掛心了,以后不會這樣了。”

  “邧兒…”

  “相公…”

  看著眼前因他淚眼汪汪的兩個人,柳邧心里酸酸的,看著她們道,“這些年,因為我,讓你們受累了,也受苦了,都是我的不是。”

  聽到這話,元氏愣了愣,柳母抹著淚,哽咽道,“你是我兒子,我為你吃苦受累還不是應該的嗎?你作甚說這些話?”讓她感覺怪陌生的。

  “娘養育我是應該,我孝敬娘更是應當。所以,從今以后,掙錢的活兒就交給我就好了,您和元磬只要顧好家里就行了。”

  聽柳邧這么說,柳母忙道,“那怎么能行,你還要考科舉,怎么…”

  “娘,我不考了。”

  聞言,柳母臉色瞬變,激動道,“不考了?為什么呀?為什么不考了呀?你寒窗苦讀這么多年,怎么能說不考就不考了?不行,絕對不行!”

  在柳母激動的反對聲中,柳邧卻是分外沉穩道,“娘,這幾天我仔細的想過了。且不說我是否能考中,就我這性格,首先很難適應官場那些彎彎繞繞。”

  “考不中也就罷了,若思考中,我也做不了官,我根本就是不那一塊料。”

  柳母聽了忙道,“你怎么能這么想呢?你都還沒去做,怎么知道就不適合了?也許等你入了仕,性子榮自然就變了。”

  柳邧搖頭,“不可能的!俗話說,本性難移!我這一根筋兒性子是改不了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打消了為官的念頭,安安穩穩的做一個平頭百姓就好。”

  “不過你們放心,就算是不為官我也不會再讓你們跟著我吃苦的。我已經去找過周將軍了,請他給我找了一份兒教書的活計。明日起,我就去學堂教書掙銀子,好好過日子。這樣我過去那些年的書也沒算白讀!還有…”

  柳邧說著頓了頓,看看元氏,隨著對著柳母,鄭重道,“娘,日后納妾的事兒,切莫再提了。我們家不是那富貴人家,而我也沒那等想法。”

  柳邧轉眸,看著元氏,臉上帶著歉疚道,“特別是這幾年,元磬跟著我已是受了許多苦,我就不能再讓她受委屈。”說著,伸手握住元氏的手,溫和而嚴肅道,“以后不會有其他人,只有你,以后我們好好過日子。”

  柳邧話出,元氏頓時哭出聲來,“相公…”

  這一聲喚,有委屈,有歡喜,更多是感動。

  柳母嘴巴動了動,“那,那蘇家表妹…”

  “娘,蘇家表妹雖性子彪悍了一些,但心底憨直,還不失為一個好姑娘。如她這樣的姑娘,在娘家已是受了冷落了。如此,怎可再委屈她給人做妾?作為親戚,我們應該盼著她過的更好才是。”

  “不是,我是說,蘇家表妹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聽言,柳邧騰的站了起來,“幾天沒回來了?那你們怎么你還在家里坐著,不趕緊去找?哎呀呀,這要是有個好歹,我們可怎么向人家娘家那邊交代呀?”

  急聲說著,柳邧快步朝外走去。

  柳母和元磬看此,也趕忙跟了出去。

  待他們走出去,蘇言看看柳邧遠去的背影,上下打量一下寧侯。那眼神…

  “若比樣貌,侯爺確實是貌美如花,表姐夫確實是沒得比。”說完,蘇言笑笑離開。

  莫塵:蘇小姐這是啥意思?

  好似看出了莫塵的疑惑,寧侯涼涼道,“她的意思是跟柳邧比起來,本侯除了樣貌之外,再無可取之處。”

  聽言,莫塵恍然,隨著道,“蘇小姐這話,屬下不能茍同。”

  “嗯?”

  “侯爺您除了樣貌之外,不是還有權勢嗎?”除了權勢,不是還有脾氣嗎?

  只是這最后一句,莫塵可是無論如何不敢說。

  寧侯聽了,看著莫塵道,“聽你這么一說,本侯瞬時感覺心里敞亮多了!敢情本侯什么都有,就是無心。”

  聞言,莫塵忙搖頭,“不是,屬下絕無此意。屬下是,屬下只是…”

  任由莫塵在那里結巴,寧侯心里暗腹:除了樣貌之外,他不是還讓她生了個好兒子嗎?

  比起柳邧來,她怎么不說他身強力壯!

  至于心?他無心,難道她這個臨死還想讓他做鰥夫的人就有了嗎?

  擠兌別人的時候,她怎么不想一下她自己的惡行!

  他與她,半斤對八兩而已。

  帶著對蘇言的滿腹微詞,寧侯抬腳走人。

  莫塵跟在后,走著,心里暗想著,感覺這次侯爺送蘇言過來是適得其反了。

  因為蘇言規矩沒學會,倒是讓侯爺知道了一下何為賢夫。

  這結果,不知道侯爺會不會有那么點坑了自己之感?

  回到軍營,踏入院子,正要進屋,門突然從里面被打開,接著就看到一個滿頭烏發空中飛,一身白衣隨風飄的人影突然突然在眼前。

  鬼魅何來?!

  莫塵心頭猛的一跳,隨即拔劍。

  “莫護衛這是要作甚?”

  聲音入耳,莫塵微愣,“蘇,蘇小姐?!”

  “不然你以為是誰?鬼嗎?”

  “你,你怎么穿成這樣?”

  “不好看嗎?”蘇言搖了搖那寬大的衣袖,看著寧侯道,“我穿這樣去見司空星兒可是不合適?”

  寧侯沒什么表情道,“甚好!不用刑訊逼供,就足以讓她魂飛魄散。”

  說完,寧侯抬腳進屋。

  “莫護衛,我穿這樣看著可是嚇人嗎?”

  莫塵說什么寧侯沒聽到,他只是背過臉無聲的摸了摸心口,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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