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朱紅的大門,威風凜凜的大獅子,面目溫和的士兵守衛!
肅穆又不失溫和,森嚴又不乏低調。
太子府一如太子宗政給人的形象,高貴而又親和。
此時,小亭之下,宗政手執一杯清茶,看著那花團錦簇的嬌花,吹著微微涼風,享受這難得的清靜與舒爽。
或許是因京城少了一人的緣故,讓宗政感覺今年夏天都變得沒有那么炎熱了,變得分外清爽。
“殿下!”
一侍衛手里拿著一封信走上前,遞到宗政眼前,恭敬道,“殿下,郴州那邊傳來的信函。”
郴州?
宗政聽了眉頭不由皺了皺,開口道,“寧脩人現在是不是在郴州?”
“是?”
確定自己沒記錯,宗政連帶的看這封信都不順眼起來了。
皺著眉,伸手接過,打開,剛看開頭,就…
將手中信拍在石桌上,冷哼一聲,“又受傷!寧侯還真是嬌弱呀。”
三不五時的不是受傷了,染病了,就是快死了!
這些年,這樣的消息太子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從最初的興奮期待,到現在只剩來氣。
一看到這樣的消息就一肚子的火氣。
看太子臉色難看,心情眼可見的急轉直下,侍衛低頭,不敢多言。太子的心情,他能理解。
這些年了,寧侯‘死去活來’多少次了,結果卻比誰活的都好。反而是太子被折騰的小死了多少回。
如此,除非是看到寧侯的尸體。不然,管寧侯是傷還是病,太子都高興不起來。
氣怒過后,太子又拿起信函,掃了一眼,當看到上面內容,眉頭挑了挑,“為保護曹碧錦而受傷?呵…這倒是稀奇了!”
寧脩什么時候也成了那憐香惜玉的人了?
難道寧脩真的對曹碧錦動了真心嗎?
確實,給曹碧錦傳遞書信,送禮物。這些事兒,寧脩之前也沒少做。但,這就表明寧脩看上了曹碧錦了嗎?
也許,京城有不少人是這么認為的。
可在太子看來,寧脩對曹碧錦根本無心,寧脩做那些事兒,不過是是男人看到美人時的本能在作祟而已。
男兒本色,當看到一朵異常嬌艷的花兒,男人想多看兩眼,想采摘一下再正常不過。包括他,之前不也對曹碧錦有幾分青睞嗎?
可很多時候男人對女子獻殷勤,心里不一定就是中意。
寧脩應該也是這樣,他對曹碧錦,別說珍藏,他或許連私藏的心都沒有。
他若有心珍藏,早就把人定下娶進門了。若想私藏,也早已給一個名分,將人抬入侯府了。怎么會只遞書信,不提名分,甚至任由他人對曹碧錦大獻殷勤。
要知道,就寧脩那霸道的性子,他要是真把曹碧錦當做自己的女人,怎會容許其他男子窺覷。
太子心里腹誹著,若有所思著,靜默良久,開口,“你派人去人丞相府一趟,去見見曹丞相,告訴他…”
聽著太子的吩咐,侍衛眼底神色變幻不定。
一身綠衣,長相齊整的丫頭,將一碗參湯放到寧侯跟前,恭敬又討巧道,“侯爺,這是我家小姐親手煲的湯,您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兒?”
寧侯聽了,看看眼前的雞湯,卻沒動,只道,“曹小姐有心了。”
曹碧錦矜持而禮數周到道,“侯爺因我而受傷,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也是應當的。”
她為寧侯洗手作羹湯,不過是為了還他一份兒恩情并無他意,更沒失了女兒家的矜持。
看曹碧錦依舊是那副那自視甚高,目下無塵,又端莊又矜貴的模樣,莫塵眉頭不由皺了皺。
寧侯微微一笑,眸色淡淡,拿起筷子夾一口菜,不緊不慢的吃著,并未再說什么。
看寧侯如此,曹碧錦垂眸,掩住眼底那一抹是失望。
她為了他燉湯,她本以為他一定會無比歡喜。沒想到,他反應竟是這樣的冷淡。
這是為何?
難道是對她已不再喜歡了嗎?
想法出,曹碧錦隨即否認。不會的,如果對她已不再喜歡,昨天又為何站出來跟那些惡徒對持,極力護她安全,甚至為她而受傷呢?
寧侯如此,定然是因為她過去對他太過冷淡的緣故。再加上,她之前還給他遞信,讓他不要再送東西給她。所以,他心里有些惱她了吧!
曹碧錦這樣想著,拿起筷子,夾一塊雞肉放到小碟子里放于寧侯跟前,聲音柔和道,“侯爺胳膊受傷,多有不便,我來給你布菜吧!”
“不勞煩曹小姐了!莫塵,江大呢?將她傳來。”
“是!”
莫塵領命離開。
寧侯看著眼前飯菜卻是不再動,對著曹碧錦,也未再言語。
這顯而易見的冷淡,讓曹碧錦愈發覺得,寧侯因過去的事在跟她使性子。
“侯爺,可是在為過去的事,對我心有不愉嗎?”
曹碧錦這話出,旁邊的丫頭心頭一緊,“小姐…”
“若侯爺真是因我過去對你冷淡一事,而心生不愉,那我無話可說。因為,我以為不接受男子的禮物,是一個女子最基本的矜持,也是一個女子該謹守的本分。”曹碧錦仰著那白皙,細長的脖頸,對著寧侯,一臉正色道。
隨著莫塵正好走到門口蘇言,聽到這一席話,看向曹碧錦。此時感覺她身上正散發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正氣滿溢,裝逼滿格。
這是以威武不屈的方式,想讓男人認識她有多么的端莊和矜貴嗎?
如果是,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撩男人的方式。
就是顯的太過假正經了,明明是想勾引男人,卻又拉不下臉面。
對寧侯這樣的男人,有的時候裝逼裝的太過了,可能會適得其反。
“來人,送曹小姐出去!”
對曹碧錦的話,寧侯連回應的興致都沒有,直接下逐客令。
察覺到寧侯聲音里的涼意,曹碧錦嘴巴抿了抿,心里慌了一下,想再說點什么,但又拉不下臉,最后由丫頭扶著,繃著臉起身離開。
“傻愣在門口做什么?看熱鬧嗎?”
聽到寧侯那沉冷的聲音,蘇言抬腳走進去。
“侯爺!”
“本侯沒仰頭看人的習慣,坐下。”
“是!”
蘇言在寧侯對面坐下,望著他,靜待他發話。
然,她擺好的姿勢,寧侯卻好似突然啞巴了,直直盯著她一聲不吭。
那眼神…
帶著不喜,隱含怒氣,點點戾氣!
被寧侯用這種近乎天地不容的眼神盯著,蘇言后腦勺不由的開始發緊,隱隱感覺到了鋼刀架在脖子上的寒意。
被這么死盯著,就在蘇言以為寧侯對她又起殺心時,他開口了…
“你以為曹碧錦如何?”
蘇言聽言,正色道,“曹小姐長的很好看。”
這是實話,她沒虛言。
寧侯聽了,看著她,沒什么表情道,“那么你以為她為侯府夫人如何?”
“侯爺喜歡就好。”
他要娶誰為夫人,她好像當不了家做不了主,也阻擋不了。
“是嗎?只要本侯喜歡就好嗎?既然如此,為了本侯的心情和喜好,我想你即刻咽氣,從這世上消失,你是否也愿意?”
聽言,蘇言沒說話。
寧侯看她不言,冷哼一聲,隨著抬手,手落在她脖頸上。
看著手心里那白凈嬌嫩,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將其折斷的脖子,寧侯手指輕輕撫動,似愛撫,又似在思考從哪里下手奪了她小命。
那好似毒蛇在游走的感覺,讓蘇言很是不舒服,不由抬手握住寧侯的大手。
看著那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寧侯也沒再動,抬眸,看著蘇言,低低沉沉道,“除了蘇呆之外!你知道本侯為何至今還未成親,也沒有子嗣嗎?”
蘇言搖頭,“不知。”
“因為本侯至今沒找到那個我想娶的女人,也沒找到那個我希望她為我誕下子嗣的人。”
蘇言聽了,暗腹:看來曹小姐心眼白使了,寧侯好像沒想過娶她。
“蘇呆的降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突然當爹,是我始料未及。但,既然這已是事實,那么…”
寧侯說著頓了頓,直直盯著蘇言,帶著難掩的惱意,還有被迫妥協的不甘,冷聲道,“他既是本侯的兒子,我就絕不會讓他淪為卑賤,淪為笑柄。”
“我的子女,生來尊貴,理當尊貴,他們的一生,沒有誰能說他們一個賤字!”
“這世上沒有誰可以輕看他們,也沒有人可以侮辱他們。包括他們的娘親!”
寧侯說著,握著蘇言脖頸的手不由緊了緊,“可你做的事,你的存在,對他已是一種恥辱。所以…”
“現在,本侯給你兩條路!”
“一:體面的死去,讓他余生不會因為你遭受屈辱。二:拿出你的本事和能耐,為自己掙一個名分,為他掙一份兒體面。”
“蘇言,你若真想做一個好娘親。那么,你就應該能知道,你得什么名分,關系到蘇呆的以后!”
“所以,不要認為本侯娶誰都與你無關,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幅置身事外的樣子。”
“因為你是本侯兒子的娘親,我容忍你活著。但,你如果連做個好娘親的上進心都沒有。那么,我也就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