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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5 愿意否

  皇上見岑溪農清澈的雙眼,平靜如水的表情,相信他的話,之前自己也是這么預料,所以不會心生懷疑。

  岑溪農也只說到這,肖焱進去多久,身邊的跟隨會給皇上說,山縫里如何,皇上也知道。

  后面就交給朝廷了,他只需要把老和尚撇開,把自己撇開,把岑家撇開。

  其實,他并沒從老和尚夢話里偷聽到什么,是他想起老和尚說過一句話,說世上何來的長生不老藥,無非是金銀財寶。

  他想起跟老和尚去石河鎮之前,老和尚拿著一張破舊的紙張,到了石河鎮把紙張燒了。

  他猜想黑水溝山縫里肯定有什么,不知哪個朝代的王用孩童把東西送進去,可是孩童沒人指揮干不成活。

  又想起老和尚之前是道士,記憶里好像有個侏儒道士。岑溪農明白了,侏儒形同孩童,可以進去指揮孩童干活。

  黑水溝山洞里埋的孩童,就是往山縫里送東西進去的運輸人,并不是道士煉丹用的。

  老和尚或許從那個侏儒道士那里得知什么,才當了和尚,因為石河鎮只有和尚廟。正好帶著他,讓他進去看了,但一直沒有動,就是想用這個在前朝二皇子那博得功勞。

  為何一直沒有說?如果說了,那會二皇子急需錢財,早就派人拿走。

  這個岑溪農猜不出來,老和尚已經沒了,不知道他為何一直藏著這個秘密。

  這三年,岑溪農翻來覆去的看老和尚留下的手冊,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甚至倒著看,沒有一點不對的地方。

  這個手冊他全部記住了,準備這事解決了,回頭燒了。

  給皇上說完之后,岑溪農心里輕松,之前的事情全部完結之后,就是岑溪農的開始。

  從大殿出來,宮人領著他往外走,突然看見前面一個人站著。

  岑溪農停頓了下,一個少女臉上有著吃驚,又轉為歡喜。

  她身穿著一淺綠色絲云錦襖,一件湖藍色裙,披著米色半身斗篷。粉白小臉微微透著紅色,大大的眼睛,如水。

  岑溪農想起李四居說的美珍公主長得像大姐。

  “好久不見。”

  美珍公主有絲驚慌,沒想到這里看見原河,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輕聲道:“好久不見。”

  岑溪農微微一笑,道:“我先回去了。”

  美珍公主點下頭,嗯了一聲。

  皇上在殿里伸脖看。

  是他派人叫美珍過來,就想看看這二人突然遇見會如何。

  怎么就這么走了?

  怎么就打了招呼走了?

  為何不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

  那個小子太淡定了吧?

  再看自己女兒,站那不動。

  看什么看呀,趕緊追上去呀!

  美珍公主站了一會,沒進來見皇上,急急忙忙走了,回她宮殿去了。

  皇上遺憾,并微笑。

  這個小子不當自己女婿太可惜了,管他是不是岑家人,只要女兒喜歡就行。

  美珍公主逃似的回到自己宮殿,急忙照鏡子。

  覺得今天穿得不好看,怎么穿了這一身?發髻梳得也不好,首飾戴的多了,原河會不會覺得她庸俗?

  剛才見到的原河,比記憶里的還好看。像大表姐說的那樣:我家原河往那一站,天地都要遜色。

  大表姐說這話表情很得意,三胞胎全部點頭。

  美珍公主想象不出來讓天地遜色的人會是什么樣,剛才見了,太突然,覺得自己好丑,恨不得轉身跑。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腮紅紅,伸手摸摸額頭,發燙,心又跳跳。

  三年的書信來往,原河關心的話語,三胞胎時不時說給他們當二舅母,美珍公主…

  今天見了人,美珍公主心里想,我要當肖正他們二舅母。

  她站起來急匆匆去見父皇,不要給她亂找駙馬。

  皇上看到女兒沖進來,故意吃驚道:“發生何事?你母后要揍你?”

  美珍公主聽父皇這么一問,這才冷靜下來,扭捏道:“才不是,母后才不會揍我。”

  皇上也不問她為何這樣,捋了下胡須說道:“你早點過來就能看到肖正他們二舅了,就是岑原河。沒想到這小子長這么大了,我想讓你母后幫著給他找個媳婦,不管咋說是你表姐的弟弟,肖正他們叫聲二舅,總得幫著找個好的。”

  邊說邊觀察女兒表情。

  就見女兒著急道:“有沒有問過原河愿不愿意?”

  皇上說道:“肯定會問呀,到時候讓你表姐去問。他們姐弟倆關系好,原河想娶什么樣的會給你表姐說。”

  美珍公主聽了一想,對哦,原河愿不愿意當我駙馬哪?不能我愿意,他不愿意,這樣他很難受,我也很難過。

  她也不給父皇說什么,說了一句:“我有事。”轉身又跑了。

  皇上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去皇后那坐坐。

  去了之后笑著說了美珍來了又回去,又來了又跑了的事。

  荀皇后聽了皇上說的之后沒說話,等著皇上接下來繼續說什么。

  皇上繼續說道:“梓潼,覺得岑家那個原河如何?”

  荀皇后問道:“你是想讓美珍嫁給他?”

  皇上點點頭道:“我是挺中意他當美珍駙馬,之前想過,就是怕美珍太辛苦。別說岑家,別人家當家主母也不是那么好當的。我舍不得美珍辛苦,要是原河不是岑家人就好了。可是沒有什么要是或者如果,他就是岑家人,還是未來的當家人。不說他是誰家的,就說美珍將來的駙馬會是誰呢?美珍小的時候我就想過,只要美珍愿意,哪怕對方是個臭狗屎,我也能給美珍一個金匣子裝著。不是有金屋藏嬌嘛,大不了我來個金匣子藏狗屎,美珍愿意就好。”

  荀皇后無語的看著皇上,還有這樣比喻自己的女婿的?不過皇上對子女的婚姻,確實沒有那么武斷,特別是對美珍那更加是女兒的歡喜放在第一位。

  皇上繼續說道:“這三年來,我想著順其自然,沒有一點干涉。我想了,美珍要是愿意,這個女婿也行,我看美珍是愿意的。”

  說完皇上呵呵笑了,他自己也很愿意。岑家的事他都知道,特別是今年岑溪農處理家里的事情,非常讓皇上欣賞。有這樣的丈夫,家里還有啥理不清?美珍嫁給他不會受苦。

  荀皇后也愿意女兒嫁到岑家,她是世家出身,愿意小女兒嫁進世家,將來的外孫外孫女會有一個顯赫的背景。

  美珍公主又跑回到自己的宮殿,在屋里來回走。確定了自己的心思,這回開始琢磨原河的心思。

  他喜不喜歡自己?想不想娶你自己?要不要去給表姐說一下,讓表姐去問問他。

  美珍停下腳步,又想我不讓別人去問,我要親自問。

  她拿出筆墨,又停下來。不在信里問,要當面問他。

  于是,美珍公主派人給岑溪農寫了個紙條,說明天要給他一個禮物約在馬莊見面。

  第二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披了一件她最喜歡的紫色的斗篷。

  到了馬莊,岑溪農已經到了,和三胞胎一起。

  肖正他們看到美珍公主跑過來,一起喊道:“四表姨。”

  美珍公主看到岑溪農微笑著看著她,她心緊張起來,事先想好的詞全忘了。

  又有三胞胎在,更加不知說什么。

  肖正和弟弟們擠擠眼,一起說道:“我們去后面看馬。”

  美珍公主這才想起要說什么,趕緊說道:“原河哥哥,我要給你看個禮物,你等著。”

  她提起裙子急匆匆往后面走,岑溪農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他她經常來,熟門熟路。三胞胎追著美珍公主往后院走去。

  過了一會美珍公主牽了兩匹馬過來,一匹是白色,一匹是紅色,兩匹馬的顏色在陽光下照著發亮。

  美珍公主走到城原河面前說道:“這個叫白鈴鐺,三年前表姐給你的禮物。我和肖正他們幫你養著,說等你可以出門了還給你。”

  這個事情岑溪農知道,他說了聲謝謝。

  美珍公主又看了看紅色的那匹馬說道:“這是我的,名字叫紅月亮,兩匹馬一直在莊子里,我經常來看他們。”

  岑溪農又說了一句:“很漂亮的馬。”

  美珍公主咬下嘴唇,問了一句:“我漂亮嗎?”

  岑溪農點下頭說道:“很漂亮。”

  美珍公主臉上的紅暈散開,眼睛亮閃閃,水汪汪。

  她伸開手舉到岑溪農面前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是夜明珠。肖焱說過你不喜歡晚上,我也不喜歡。晚上有了這個就不會害怕晚上了。”

  岑溪農看了一下她手中的夜明珠,白天珠子并沒發光,就像撲通的珠子。

  再看美珍公主,她眼神有著期待。

  但是岑溪農不能接受這個禮物,知道這個肯定是皇上給美珍公主,有了夜明珠她的屋里夜晚始終有光線。

  岑溪農說道:“這個你拿回去,我屋里也有。”

  美珍公主頓時眼睛暗了下來,但還是固執的伸著手。

  岑溪農是想如果是別的禮物他就收了,但是這個是美珍公主需要的,他不能拿。

  沒等他再說話,美珍公主問了他一句:“你喜歡我嗎?”

  沒有回答聲,美珍公主又問了一句:“你愿意娶我嗎?”

  岑溪農沒想到美珍公主突然問這個,有點意外。

  兩人三年的通信,從來沒有提過兒女私情,在他心里,美珍還是小女娃。

  昨天在宮里突然見面,才知道不僅他長大了,當年的小女娃也長大了。

  這會看著看這美珍公主,看著她的臉,從粉紅慢慢變成發白。明亮的眼睛失色,眼睛里有淚光。

  可是她抿著嘴,沒讓眼淚流下來,伸在他面前的手微微顫抖。

  岑溪農心里有絲疼痛,當年養母帶著他離開,倆人站在街上,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沒有一個人。

  他有絲害怕,養母那會如果沒說帶他走,他該去哪?

  等養母伸出手,說跟我回家,給我當兒子,他緊緊握著養母的手,忍著眼淚對養母微笑說好。

  他面前的美珍的手慢慢的縮回去,美珍的睫毛顫抖著,眼淚流下來。

  岑溪農伸手拉住她的手說道:“我愿意。”

  就像當年拉著養母的手,緊緊握著,含淚微笑點頭。

  “這個夜明珠是你父皇給你的,你要收好。”

  他拿出一個禮物同樣伸開手,手上也是一顆夜明珠。

  “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有它陪著你,黑夜里不再害怕。”

  美珍公主一下哭了,又急忙擦眼淚,含著淚說道:“我不哭,我回去給父皇說,我給你當媳婦,給肖正他們當二舅母,不讓你當我的駙馬。”

  岑溪農說道:“我娶你,就是你的駙馬。我不介意。”

  美珍公主含淚看著他,把兩個夜明珠收好,轉身跑了。

  岑溪農含笑看著她的背影,眼睛里也有著淚光,不知何時三胞胎站在他旁邊仰臉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肖正拽拽二舅的衣袖問道:“表姨要當我們二舅母了嗎?”

  岑溪農點點頭。

  肖杰說:“太好了,我就知道四表姨肯定會當我們二舅母。”

  肖焱說道:“我們要開始準備禮物了,回家給娘說,娘肯定高興。”

  肖焱讓兩個哥哥把馬牽回去,然后小聲問岑溪農:“二舅,那個山洞里的東西是不是就是聘禮呀?”

  岑溪農摸摸他的頭說道:“不是,那個是老百姓的,應該交給朝廷,用在老百姓身上。”

  肖焱哦了一聲,點點頭。

  關于山洞里的事,他對誰都沒有說,兩個哥哥都不知道,是和二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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