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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 暴斃了

  大夫來了給魯氏把了脈,說受了驚嚇,好在胎兒還在,交代一定要養,吃點好的先把身體養胖點。

  付昔時愕然,堂堂皇子府還能讓人餓著?

  就算是下人也不應該,但是想一想小魯氏如今尷尬的身份,還不如個下人。

  二皇子妃不會虐待她,那就是二皇子了。

  付昔時氣憤,如果對方十惡不赦謀害你家人,你可以這么對她,有仇報仇。

  可是小魯氏有什么錯?

  給你當妾的身不由己,又不是她勾引你爬你床。就算爬你床你不想納回府也是一句話的事。

  在人家父親還是大官的時候,高高興興帶回來。等人家父親是罪臣了,惡待別人。

  看那個小魯氏也不過十五六歲,全身布滿的傷痕,驚恐的雙眼,付昔時心里好難過。

  頭一回為一個妾室難過,應該說為一個年輕女子難過。

  或許是二皇子妃有意讓她看到這些,她不計較這個,二皇子妃也是想救人一命。

  付昔時深呼一口氣,攙扶著二皇子妃回到正屋。這么折騰一番,二皇子妃也是一臉的疲倦,半躺下。

  二皇子妃眼里有淚,說了一句:“都是可憐人。”

  說完還自嘲的笑。

  付昔時明白,這個都是包括她自己。

  好歹二皇子妃是正妻,娘家是侯府,二皇子還沒有喪心病狂的對她如何。但,之后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二皇子或許以為他在自個府上對一個妾室怎么樣沒人管,他的正妻巴不得他這么做。

  他忘了,人還有良知。

  二皇子妃空洞的眼神望著窗外,說道:“總歸是一條人命,是兩條人命。”

  付昔時已經是七個孩子的母親,不再是十五六歲那個沖動莽撞的少女,她沒沖動的跳起來怒罵二皇子。但是她必須幫幫這個可憐的小魯氏,甚至說只是個女孩。

  她不怪二皇子妃把她拉進來這個事情里,二皇子妃顧忌很多,她還是二皇子的正妻,普通百姓,妻告夫還要判刑,更何況丈夫是皇子,她還有娘家,有父母。

  付昔時直截了當問道:“我能做些什么?”

  既然二皇子妃讓她親眼目睹這些,讓她幫忙。那么自己必須親自說出來,而不是自己大包大攬。

  二皇子妃說道:“你把她帶走,到時我就說她沒了。如果生了孩子,我會把孩子接回來,總歸是皇家血脈,不能流落在外面。”

  付昔時點點頭,也沒說什么你放心的話。她能答應就會盡量安排好。

  二皇子妃說道:“你從正門出去,我讓嬤嬤送你,回頭再繞到后門把魯氏接上。”

  說完她從床榻上下來給付昔時福身,道:“多謝表姐。”

  付昔時拉著她的手,緊緊握了一下說道:“你要多保重。萬一有什么派人去找我,我也會經常過來看你。”

  她不放心,二皇子府如今的狀況一個孕婦沒法靜心。

  二皇子妃微微一笑說了聲多謝。那種笑帶著苦,眼睛里有了一些晶瑩。

  付昔時接上小魯氏之后,直接去了大表姐家。她那會答應二皇子妃照顧小魯氏的時候就想送到大表姐陶桂芳那里,大表姐夫是大夫,夫妻倆都是可靠的人。

  在馬車上付昔時對小魯氏說道:“以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該很清楚,沒人會問你,但是我會給別人說你是我從遼東帶回來的。”

  去到后正好房大夫在,付昔時扶著小魯氏娶了大表姐屋里,解釋道:“她叫春梅,是我派人去遼東接的她,她身上有傷已經懷孕,麻煩表姐和表姐夫幫著照顧下。養好傷我再來接她走,最好不要對外面人說。”

  房大夫夫妻知道付昔時去年從北方帶回來一對夫妻。這次又帶回來一個,以為都是在夫家遭受虐待的可憐人。

  他們露出同情的表情,答應下來。

  安排好了之后,付昔時返回到家里。這時候才生氣,自己捶了桌子好幾下。

  最早的時候在石河鎮,她流露出想跑的想法,張嬸子勸她,一個年輕女子在外面太難了。還說胖婆婆只是性子不好,并不是惡人,有的人家不把媳婦當人看,那才叫慘哪。

  當時她還想,胖婆婆不叫惡人,誰還能算是惡?

  經過這幾年,又救了何秀姑,聽說的見到的,有的女人在夫家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小魯氏還不是一個人跑出去,是被自己的親爹送出去,被自己的男人折磨成這樣。不是遇到二皇子妃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看她那模樣,今年絕對熬不過去。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付昔時連著往地下呸了三口。

  想一想還是焦大人養女兒養的好,有一身功夫不說,還會下毒。

  要是焦珍遇到了這種事,絕對先把那個王八蛋毒死。

  后悔焦珍那會兒說要收阿金當徒弟,她拒絕。這會焦珍還在應天府,她絕對把女兒打包送給她當徒弟。

  寧愿女兒心狠手辣,也不愿柔弱成菟絲花,遇到惡人束手無措。

  這件事情付昔時給誰也不能說,給母親也不能說,說了之后母親肯定生氣,肯定會去給皇上舅舅說。

  二皇子妃不愿爆出來的事,她也不愿母親摻和進來,二皇子再怎么樣也是皇上舅舅的親兒子。

  付昔時心想,她以后多去看看二皇子妃,也能讓二皇子收斂一點,她當表姐的好心去看望懷孕的弟妹,有什么錯?

  如果付昔時還是十五六歲,那么她恨不得把這個事讓所有人知道,讓皇上舅舅知道,你兒子竟然是這么陰毒的人。

  但是這樣子誰最丟臉?

  最丟臉的人記恨把這事報出來的人,超過那個做壞事的人。

  為何大哥說,宮里幾個表弟表妹的事情他能躲就躲,能裝傻就裝傻,能含糊過去就含糊過去。

  但這個事不是一點錢財的事,不是幾句話受委屈的事,是有關人命。如果是付老大,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免得躲開了之后心中不安。

  二皇子見那個小魯氏被皇子妃帶走,更加煩躁。

  他知道妻子對他只是恭敬,沒有別的女子那種情意綿綿。

  現在為了個妾頂撞他,不能忍。

  不能忍又如何?

  他還不敢對皇子妃做什么。

  如今二皇子住在正院,二皇子妃早就用養胎的名義搬出去住。

  正院里的下人是跟著二皇子從宮里出來的,還有薛德妃給的人。

  二皇子之所以不敢對他們太過分,別看他們只是個下人,但從小在宮中長大。每個人身后都有樹枝一樣的關系,什么干哥哥干姐姐的都在宮里。

  好在大部分都是他的人手,還有母妃的人手,他們倒也不敢亂說話。

  所以府里的事沒有傳出去,二皇子對給他們沒有太惡劣,他們忍一忍,不會賣主子。

  二皇子總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二皇子妃告訴他魯氏人沒了,二皇子咬牙切齒。

  他看到二皇子妃眼里有一絲嘲弄。

  二皇子拿起茶壺往地下使勁一摔,二皇子妃躲開,茶水濺到了她裙下擺,她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出去。

  過來一個丫鬟膽戰心驚的蹲下來撿解摔碎的茶壺。

  蹲著低著頭撿,渾身發抖,那副模樣像極了魯氏。

  二皇子突然心中有一團火在竄,說了一聲:“你過來。”

  那個丫鬟驚恐,站起來慢慢走過去。

  二皇子一把把她抓過來,腿不好使,手好使,幾下把丫鬟的衣服給剝光了。

  門口守著門口的一個年輕下人低著頭流淚,眼淚也不敢擦。

  二皇子盡興完了之后,看這個丫鬟不熟悉,以前好像不在這個院。

  他問道:“你也是宮里出來的?”

  那個丫鬟搖搖頭。

  第二天二皇子指明讓那個丫鬟服侍他,昨天的那一次讓他頭一回全身心的舒暢,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再考慮這個考慮那個,從沒有過淋漓盡致的痛快。

  對小魯氏只有恨,折磨她,讓自己解恨,但沒有這樣痛快的感覺。

  接連三天,那個丫鬟傷痕累累,手指都斷了兩根。

  二皇子心里扭曲,為何他瘸了,別人好好的,讓一個瘸子服侍他是什么感覺。

  悶悶的慘叫聲每天都會在正院響起。

  年輕的下人實在忍不了了,是他讓這個丫鬟進了正院。他喜歡這個丫鬟,雖然自己身殘之人不敢奢望娶妻。是他讓這個丫鬟到前院油水大的地方做事,那時候二皇子還沒去遼東。

  誰知道竟然害了她。

  這一些二皇子妃并不知道,因為她身子不舒服,這一陣子的事,讓她精神緊張,休息不好也沒胃口吃飯。

  太醫太一讓她靜養一陣,她就給外面的人交代,沒有什么大事不要來打攪她。

  皇宮里的皇上聽了九指大人給他說的事,頭一回掀翻了書桌,罵了一句畜生。

  “你去把遠山廟收拾出來,派人日夜守著,然后給那個畜生說,我夢見他皇祖父,說要有一個孝子賢孫去廟里念經。”

  九指大人行完禮退下,皇上又叫住他說道:“左手給我廢了,留著右手抄經吧。明年暴斃,扔去喂狼。”

  皇上深呼一口氣,外甥女已經把魯家的庶女接出去安頓好了。一個表姐都知道伸把手,那個畜生的親姐姐哪?

  他想起前不久,薛德妃去過二皇子府。

  皇上瞇了一下眼。

  沒過幾天皇上下了圣旨,二皇子念懷皇祖父,懇請出家,為祖父念經,皇上準許。

  二皇子妃自從宮里來人把二皇子帶走之后,恐慌不安,派人去找付昔時,趕緊把小魯氏接回來。她能對二皇子撒謊人沒了,但是不能對宮里面撒謊。

  所有大臣莫名其妙,互相之間也不敢議論,皇家的事少打聽。

  二公主嚇壞了,急忙進宮,剛坐下還沒問母妃,外面傳皇上駕到。

  她和薛德妃母女倆迎出去。

  皇上還和平時一樣說了句:“皎月來了。”

  二公主說道:“我進宮來看母妃。”

  皇上問道:“怎么沒帶汝祥姐弟過來?”

  二公主見父皇態度和藹,松口氣,回答:“一早我太婆婆接過去,來的時候說睡了我就沒打擾。”

  皇上點點頭道:“嗯,有空過來陪陪你母妃。”

  二公主咬咬嘴唇,鼓起勇氣,問道:“父皇,二弟怎么突然要出家?”

  皇上說道:“也不算突然,去年他不是抄了一年經嘛,或許那會兒就已經悟了,念佛好,念佛心平氣和,你以后也要多念經。”

  二公主嚇死,不敢回答。

  皇上繼續說道:“對了,老二受傷以來,我派人去看過幾回,都說一直在養傷恢復的挺好,我放了心也沒留意別的。你去看他的時候有沒有看出什么?他有沒有給你說想出家的念頭?”

  二公主低頭,她就去了一次,還是在兄弟剛從遼東回來時候,聽說魯家犯事,后面一直沒去過,弟弟嗎發生什么事她不知道。

  皇上問完她之后,又轉頭問薛德妃:“前一陣子你不是去看望過老二嗎?他有沒有給你說什么?”

  薛德妃戰戰兢兢跪下,哭道:“都是我的錯。”

  皇上冷下臉問道:“你錯在哪里?”

  薛德妃跪著磕頭,一臉的淚,“我不該替他瞞著,我訓了他,我以為他會改。”

  皇上冷笑一聲道:“他已經不是人了,你還指望他會改?三條人命呀,差一點就是三條人命。三條人命在你們眼里是什么?我在你們眼里是什么?”

  二公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見父皇一臉冷意,站起來跪在母妃旁邊。

  皇上對她說道:“還有你,那是你親弟弟!他惹了事你就躲著,你如今有慧姐有汝祥,如果慧姐像你這樣,你會怎么想?這些年我不說你,因為你是徐家的媳婦,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不說不是給你留面子,是給徐家留面子,說出來丟人。你娘可以說賢惠,可就是錯在生了你們兩個。以后你待在家里少出門,多念經。”

  這個少出門也就是別出門,直接禁足。

  皇上說完話站起來甩袖走了。

  傻的不透氣的人就要直接跟她說,總覺得他們是自己的親生兒女,總想著留一步再留一步,留來留去變成了畜生。

  皇上走了,薛德妃癱坐在地上,一臉的淚,也不敢大聲哭。

  二公主哭道:“母妃,到底怎么回事?”

  薛德妃說了上次去皇子府看到的事情,二公主問道:“那為何父皇說三條人命?”

  這個薛德妃也不知道,把身邊的一個媽媽叫來詢問。

  嬤嬤說了最近二皇子府發生的事,二公主咬牙切齒道:“他不是人,他自己做錯事,沖動納了個妾回來。現在可好?連累我不說,沒準還連累母妃。”

  薛德妃擦了擦眼淚,想起剛才皇上說的話,她自己生的閨女她自己知道。以前想著親姐弟倆互相有個照應,可是沒想到女兒竟然在兄弟有難的時候躲著,這會嫌連累她了。

  兒子去廟里了一輩子不會出來,女兒也被皇上禁足了,薛德妃心灰意冷,擺擺手道:“你還是先回家吧。”

  二公主第一次臉上露出驚慌失措,她叫了一聲:“母妃!”

  薛德妃說道:“我累了。”

  嬤嬤扶著她去了里屋扶著她去了里屋。

  薛德妃躺下后,止不住的掉淚。

  顧淑妃和她最早陪伴皇上,她陪伴的時間最多。之前,她多少的看不上顧淑妃,土匪出身,沒有一點閨秀的樣子,生的一兒一女,兒子沒頭腦,女兒脾氣暴躁。

  自己的一兒一女斯斯文文,從小跟著父親薛秀讀書,雖然皇上登基之后并沒封她為后,孩子也只是皇子和公主。薛德妃有點失望,但也比以前東奔西跑的強,比普通老百姓強。

  如今全完了。

  過了年皇上找了個借口把薛德妃降為昭儀,居住的地方也挪到宮里一偏遠處。

  五月,二皇子暴斃。

  那會二皇子妃已經生了個兒子,小魯氏生了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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