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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3 想清楚

  樊耿岳就這樣心一軟稀里糊涂來到馮家,一進去就覺得馮家不是普通人家,華貴。

  被請為上座,家主對他恭恭敬敬。

  看這家主,三十五六,油頭粉面,像個老紈绔,心里有絲不喜,可惜這個至誠的孩子了。

  馮高奎一旁站著,喜氣洋洋。

  馮卓力躬身行禮道:“久聞山長大名,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馮高奎說道:“爹,讓弟弟前來拜見山長。”

  馮卓力呵斥道:“山長面前你閉嘴。”

  馮高奎委屈后退一步。

  樊耿岳不悅道:“怎么跟孩子說話哪?不是這孩子我還不來你家。”

  馮卓力趕緊說道:“我怕他亂說話得罪山長。”

  又對馮高奎道歉道:“是爹不好,說錯你啦。你去把高學叫來。”

  樊耿岳意外看他一眼。

  馮卓力繼續說道:“山長,犬子高學在周家讀過幾年書,周翰林是拙荊堂伯祖父。在下小時候在遼東跟著一位吳先生讀過兩年書,吳先生說山長是他師長,在下對山長聞名已久。”

  他說的吳先生樊耿岳知道,中了舉后去了遼東,說效仿山長,之后一輩子在遼東那個苦寒之地教書。

  聽馮卓力提起他,樊耿岳對他改了觀,能讓自己的學生教兩年的人不是心術不正之人。

  只可惜吳學生前幾年過世,家人給關中捎了信,里面有吳學生的親筆信,說對不住老師,不能再跟著老師讀書。

  幾十年中,吳學生一直以書信形式和他來往,大都請教學問。

  馮卓力說道:“前年在下奔赴遼東,見了吳先生最后一面,吳先生交代在下要為國為民。在下汗顏,一生無所成就,對不住吳先生的諄諄教導。”

  說話間,馮高奎拉著弟弟跑進來,“快,給山長磕頭。”

  馮高學走上前跪下磕頭,道:“馮高學見過山長。”

  樊耿岳溫和道:“起來吧。”

  馮高學起來后規規矩矩站在哥哥身旁。

  樊耿岳問馮高學:“你讀書為何?”

  馮高學看了下父親,馮卓力輕聲道:“怎么想的怎么說。”

  馮高學回答:“增長知識,讓自己強大。”

  樊耿岳又問:“然后哪?”

  “國強民安。”

  “誰給你說的?”

  馮高學:“是我哥哥。”

  所有人意外,馮高奎臉一下紅了,道:“是聽我爹說的,我給弟弟說,我笨,不會讀書,記不住,國強民安學了好幾個月才記住,以后馮家靠弟弟,讓弟弟好好讀書。”

  樊耿岳點點頭道:“好孩子。”

  馮高奎一下跪倒,磕頭道:“山長,我弟弟比我聰明,教一遍就記住了,你就收我弟弟當學生吧。”

  馮卓力跟著跪下,馮高學一看也跪下了。

  樊耿岳說道:“我不再收弟子,想學可以去關中就讀。”

  又對馮高學說道:“關中不比應天府,每天吃面,冬天菜有一盤菜算不錯,在樊家讀書的,不論多大,人人砍柴下地。”

  馮高學回答:“我不怕辛苦。”

  馮高奎點頭道:“對,我爹說了,自己辛苦點,兒孫以后少辛苦,我爹說他吃的苦少,所以我和弟弟得多辛苦。”

  馮卓力瞪他一眼,平時胡說的話兒子倒是記得清楚。

  葉田卓扭頭憋笑。

  樊耿岳說道:“過幾天我回關中,先去鳳陽府,想清楚了,跟著去吧。”

  馮卓力急忙點頭道:“想清楚了,現在就想清楚了。”

  又讓兒子給山長磕頭,一臉的歡喜。

  葉田卓和外祖父回到付家,羅志豪他來給付家送點東西,好奇樊山長為何去了馮家,一直等著。

  見他們回來,主動說了馮卓力是誰,外面戲稱他為小國舅。

  羅志豪說道:“馮小國舅其實不是外面傳聞那樣,仗著名聲不好讓人不注意馮家,他可是他大伯在應天府的眼線。”

  樊耿岳點下頭,在馮家開始對馮卓力印象不好,后來他提到吳學生,又仔細觀察,知道不是個糊涂人。

  大家族各種事太多,雖然樊耿岳以教書為生,但不是一味埋在書本里的腐朽。

  對于樊耿岳收下馮卓力小兒子,羅志豪挺意外。但也沒多問。

  葉田卓在一旁說了怎么去的馮家,羅志豪聽了因為打架結識,笑了。

  “不打不相識,那個小胖子有點呆,但他爹管得嚴,在外倒也沒啥壞名聲,要說名聲,他爹全包了,應天府哪個不知?田卓以后出門別惹事,不定遇見誰,有的人外面不顯,私底下壞著哪,再勾著你去吃喝嫖賭,全完了。”

  葉田卓道:“我才不上當哪,吃喝賭,還不定誰玩過誰。”

  當著樊家外祖父他不好說,他親舅怕他被人誘惑,早就帶著他啥都玩過,怎么出老千怎么作假,沒意思,不如四處逛有意思。

  羅志豪呵呵笑道:“知道就好,應天府有種人,專門哄著你們這個歲數的人往外路上走,先給點甜頭,回頭就教著從家里偷東西來賭,不然找個美嬌娘玩仙人跳。田卓,這方面你可小心點。”

  誰都知道他好美色,所以羅志豪叮囑他一聲。

  葉田卓應了,偷看外祖父一眼。

  知道是咋回事,羅志豪又去了豆家,隔幾天他去趟,看看妹子。

  他沒給家里人說,冬天時聽說遼西有個放羊的,給自家母羊破腹接生,后來母羊還活了。

  羅志豪趕緊去了遼西,找到那人,看著他給好幾頭母羊破腹后,急忙帶著他回了應天府,現在在馬莊給馬破腹或者是羊。

  他不敢找孕婦來,還沒那么喪心病狂,是想妹子萬一有個啥,只能讓那人上。

  關于麻醉藥,找了太醫,還有曲家帶來的大夫一同在研制。

  來到豆家,三胞胎先是撲上來。

  “大舅大舅,帶我們去看大黑它們。”

  大黑二黑小黑一直在馬莊,過年前后兩個月沒去了,大鐵他們早就惦記。

  羅志豪哄著說道:“現在馬莊有事,所有人不能進去,等樹開花了,大舅帶你們去。”

  三胞胎乖乖放開手,拉著大舅進屋。

  現在天暖和了,付昔時把門窗打開,坐門里看著三胞胎院里玩,見付老大來了,要起身,譚阿婆費勁扶起她。

  羅志豪上前扶著另一邊,道:“最近感覺如何?我給了崔嬤嬤腰牌,要是有啥,趕緊派人去叫我,最近我哪都不去,就在家守著。”

  付昔時道:“挺好的,沒啥不好的反應。娘也找了人過來,娘說下個月搬我這來住,我說不用,又不是第一胎,有啥會通知大家。”

  現在所有人開始緊張,養母每天來一趟,外祖母已經住過來了,姨祖母也說下個月搬進來住。

  羅志豪說道:“要不我也搬過來住好了。”

  付昔時道:“別介,你們這樣搞得我好緊張,你回去給娘說,別搬過來住。”

  她是想讓養母守著,長公主雖然是親娘,但不如在養母她跟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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