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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賠銀子

  豆包氏今天也是新衣,閨女給做的,醬紅色,頭上插著個銀簪子,耳朵上帶著當初從豆蓮花那順過來的金耳釘。

  她從沒有過的眉開眼笑,看到隔壁王大叔那也是笑模樣迎上去。

  “六子他爹六子他娘,里面請,和大全他爹做一桌。”

  王大叔樂呵的說:“恭喜了,今兒我得和豆渣他爹好好喝幾杯,大喜事呀,這可是咱石河鎮頭一份,你可是撈著大便宜了。”

  豆包氏得意道:“我是慧眼那個啥來著,我一輩子積德行善,菩薩保佑。”

  王大叔撲哧樂了,頭一回聽豆包氏這么斯文說話,平時她好好說話那也是帶著粗語。

  “對對,所以一會你得多喝幾杯。”

  王大叔笑著附和,喜事誰也不會沒眼色說踹話。

  陶姨姥帶著長媳陶胡氏來的,很多人都會認錯,單獨看陶姨姥都當做是包姥姥上前打招呼,惹得周圍人哈哈笑。

  客人來差不多,孩子也亮了相,收了一堆禮物,全抱回屋,付昔云跟著姐姐一起照看,外面熱熱鬧鬧,歡天喜地。

  李四娃端來幾個菜,付昔時讓妹妹先吃,她哄著兩個咿咿呀呀的大鐵二鐵,一個吃自己小手的焱華。

  “姐,我等你一起吃。“

  “不用,你先吃,菜一會該涼了,你吃了來看著,我再吃。”

  今天三個孩子穿得一樣,裹著的襁褓一樣,豆家人除了豆包氏其他人都能分清,包姥姥和付溫氏也能分清,付昔云時不時來一趟也可以分得清。

  等付昔云吃了飯,換付昔時去吃,她晃著木床,稀罕的看著。

  “姐,大鐵用手使勁夠頭,夠不著,急得呀呀叫,真好玩。“

  付昔時吃著飯,聽著妹妹在逗孩子。今天的飯菜是親娘做的,好吃。

  付溫氏昨天就來豆家忙乎,三個豆回娘家幫忙,把今天要做的菜準備好,一大早的又回娘家幫忙。

  豆家這次花費不少,雖然能收禮,但不是現錢,豆包氏這回拿出銀子,她說她要給孫子辦滿月。

  不摳門了。

  付昔時吃著飯,和妹妹說著話,突然聞到一股味,立馬起來過去給孩子收拾,付昔云跟著一起,別看她沒成親,換尿布啥的都會。

  換了尿布,付昔云拿出去洗,付昔時洗了手接著吃飯。

  如果是以前,付昔時絕不會想到自己能在臭味當中吃下飯,如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聞著臭味吃著飯,一點不嫌棄。

  自己生的孩子臭也得聞著。

  外面傳來吵雜聲,付昔時伸脖聽著,有人來找豆大姐一家,何澤普給豆老爹說抱歉帶著家人離開。

  一會豆渣進來了,付昔云出去席面上坐著。

  付昔時問道:“外面啥動靜?不會有人來砸場子吧。”

  她是想到包姥姥請客那天包家大房來鬧事,今天豆家大房來了,一臉笑模樣,其他人哪有不長眼在今天鬧事呀。

  豆渣呵呵笑兩聲,說:“是大姐夫家那個長平出事了。”

  付昔時知道那個何長平,上回弄壞東西準備讓他賠錢,大姐夫何澤普還有點不高興。

  “咋啦?是不是有人讓他賠錢?”

  “小昔猜對了,昨天何長平祖母帶他去夏老三家玩,他把夏老三的一個鼻煙壺摔壞了,夏老三是誰呀,他說看在大姐夫面上,就賠成本五兩銀子,這是他剛買回來準備送人的。何家這會再說孩子小,不懂事也沒用,乖乖拿出五兩銀子。為這事還生大姐夫的氣,嫌不去幫著說話,沒準大姐夫出面,夏老三不會讓賠。”

  付昔時呵呵的笑,五兩銀子可不少,何家難道覺得自家孫子摔壞啥別人都不能計較?不怨自家孫子倒是怨大房不幫著求情?

  何澤普活該!

  付昔時有點幸災樂禍道:“大姐夫不是幫著出銀子嗎?這會怎么不出了?或者去夏家教訓人家不近人情,和個孩子計較。事不攤在自己頭上,都會大言不慚,該!“

  豆渣點點頭道:“就是,我早就說了那個長平早晚闖出禍來,平時打壞小東西,沒人好意思讓何家出錢,這下出了五兩,他爹把他一頓揍,今天他跑了,找不到,剛才是何家人來找大姐夫,讓他幫忙找。“

  “沒準躲哪了,等餓了就會回來。”

  “就是,我小時候被我爹打過一次,我跑出去,沒去外祖母那,在外面躲著,餓的受不了了,才出來。然后我爹把我又一頓打,關了我一個月。”

  付昔時斜眼看他,說:“幸好有你爹,不然你得被你娘慣成長平那樣,人見人煩鬼見鬼躲。”

  豆渣嘿嘿兩聲道:“外祖母給我說以后我爹再打我別去外面藏著,去她那。藏著家里人著急,我娘都要急瘋了,頭一回罵我爹,還說找不到我她就不活了。”

  付昔時看著三個睡著的兒子,說:“看到了吧,孩子得從小教,慣著只會長歪,沒見過哪個被家人慣著的孩子出息的。慣子如殺子,棍棒底下出孝子,我不指望出什么大孝子,但不能出廢物禍害!以后你家要是不分好歹慣我兒子,我可不給誰留面子,一樣罵上去。”

  “對對,我還指望兒子考狀元哪,誰要害我兒子那就是害我,親娘也不行。”

  付昔時掩嘴笑,“就這么說定了,以后你上,誰瞎護著咱兒子無法無天你就上,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有何長平現成的例子,豆渣深有感觸,認同媳婦的話。

  豆大姐被婆家二房叫回很不高興,婆家都回去她一個人不能留下,連孩子都跟著一起回來,好去找何長平。

  何澤普急匆匆往家走,一臉黑。

  豆大姐一路走一路嘟囔:“讓他二房慣著,說了多少回了,別管他家,每次有事讓你去說,這次還指望從咱家借銀子賠夏老三,你要是給了下回還找你。豆渣媳婦不是就說過,回回你陪銀子?你咋就這么會做好人?五兩銀子哪,咱家才有多少銀子?二房張的出口?”

  何澤普回頭怒道:“你少說兩句!”

  豆大姐大聲道:“又不是我兒子打壞別人家東西,憑什么讓我少說?有本事你出!我帶兒子大歸,你何家養不起我豆家養!別人家事你跑的挺快,自己兒子念書不用錢?還想借給二房二兩銀子,我呸!”

  她婆婆不出聲,心里說罵得好,最好罵的兒子以后再也不管二房的事。

  何澤普他娘何賀氏在兒媳和二房之間肯定現在兒媳這邊,她也煩透了二房,分了家,有事就讓兒子幫忙,豆家酒席還沒吃完,又被叫出來找人,沒準和以前一樣藏哪里餓了就回來了。

  豆大姐長子何長生緊著拉母親,何澤普看有人看向他們,不再說話,急急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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