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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可憐呀

  包姥姥出去后,付昔時對母親說道:“難怪這里都要生兒子,豆家祖母好歹一家人,雖然有時被兒媳氣的生氣堵心,可是家里有人呀,兒子孫子都在跟前。外祖母一個人過了幾十年,說話的人都沒有,天天睜開眼就自己,閉上眼還是自己一個人,生病沒人倒水,高興沒人訴說,過年自己吃大飯,太孤單了,想想也好可憐。”

  “所以娘盼著你這一胎生個小子,也能站穩腳。”付溫氏說道。

  付昔時不服氣道:“就是閨女也能站住腳!閨女又怎么了?”

  這話說的,剛才自己說沒兒子老了孤單,就這點付昔時沒法說,沒丈母娘住到女兒女婿家。

  “我要是只有一個閨女,絕對招女婿。”

  付溫氏順著她的話說:“好,好,招女婿,坐了半天了,躺下吧。”

  付昔時乖乖躺下,躺下想事情,有很多事要重新想下。

  首先讓爹娘租個房子,做油豆皮,娘家四個人,看著都是能干人,可以忙過來,落戶口沒問題,找豆家幫忙。

  租房子要是租個前面能當鋪子的,就像豆家那樣的最好,娘是廚娘,可以賣點小吃,然后攢銀子買個宅子。

  自己哪,既然要回豆家,到時讓豆渣頂起,生孩子前,抽也把他給抽成一家之主。

  再以后?

  走一步計劃一步,太遠的事不想。

  付溫氏讓閨女歇著,她去廚房準備做飯,包姥姥燒火,看見她進來,包姥姥說道:“今天豆家讓我拿回個肘子,小昔愛吃,她做的肘子磨坊胡同沒人不知道,那個香,肯定是你教的她,我打個下手,你來做。”

  付溫氏笑下,說:“小昔是老大,從小幫著家里干活,三個孩子,最懂事受累的就是她。”

  “可不是,便宜了我家豆渣,小昔之前還說讓豆渣多學學,讀不成書當個廚子也行,我贊成這話。不過你們來了,你們也得靠這個謀生活,我看要是能租個鋪面賣熟食也可以,也能養家糊口,慢慢積累以后能去東大街開鋪子,娶媳婦嫁閨女的銀子都能賺到。”

  付溫氏感激道:“多謝大娘替我們操心,小昔說過了年就去租地方,最好租個能住人能賣貨的宅子,一步一步來。我以前在大戶人家當過廚娘,做點吃食還行,小昔弟弟妹妹都能干。”

  “難怪小昔做的飯菜好吃,她還給我送過幾次,這孩子懂事,讓人心疼,就算不是我外孫媳婦,我也能幫著她,這不是我當你面才這么說,你看張家疙瘩他娘,把小昔當親侄女,她和豆家沒交情,呵呵,和豆家有交情的沒幾家,不說煩人的事,說張家,那可不是沖著豆家,就是稀罕咱小昔,你教的好呀。”

  付溫氏來了沒吃過閨女做的飯,但之前好歹跟著她學過,糊弄小地方人還行。

  等鍋里水開了,要鹵肘子時,門被推開,付昔時進來了。

  付昔時躺著無聊,睡也睡不著,突然聞到味道,嗯?這個味不對,雖然是鹵料的味,可是不對。

  不是在豆家,如果胖橫肉動手做飯,再不好她也不動手,這是在包家,她心癢癢,這點和前世的渣爹一樣,嫌別人做的不好吃,非要自己動手,所以親媽越來越不會做飯,她跟著渣爹反而學了一手好手藝。

  付昔時進來就問:“要鹵肉?”

  包姥姥站起來說:“你來干嘛?趕緊回屋躺著。”

  付溫氏說:“是豆渣祖母讓你外祖母拿來的肘子,說你愛吃。”

  “那我來配料,外祖母,我就調下味道。”

  包姥姥沒在攔她,付昔時嘗了嘗鹵湯,皺了下眉,說:“外祖母,家里的調料我看看還有啥。”

  包姥姥拿出個盒子,說:“剛你娘也是從這里挑了些,看需要什么,外祖母出去買。”

  “今天就這樣,我列個單子,讓我爹去買。”

  付昔時讓母親把鍋里的鹵湯舀出一半倒了,然后添加了兩種藥材,問包姥姥要了酒倒進去。

  “今天就這樣,以后鹵肉我來調汁。”

  包姥姥笑道:“那我可有口福了。”

  付溫氏見閨女放的調料奇怪,有一種一般很少用,等出鍋了嘗嘗就知道。

  沒等出鍋,味道出來,付溫氏好奇,這個味道比她做的好,等吃飯時,付昔時嘗了一下,皺了下眉,沒說話,付溫氏看到,那個意思是味道不夠好?

  付家人吃的挺好,包姥姥這次沒夸,因為不如外孫女做的好吃。

  付溫氏對女兒的手藝期待,她是廚娘,做了十幾年的飯菜,自然對廚藝在意,女兒忘了前世得了別的造化?難道就是為了幫著娘家?

  再看女兒,心里愧疚。

  豆渣頭傷好了些,被媳婦一板磚拍的破了個大口子,縫了好幾針,等拆了線馬上要去包家,等包姥姥來了要跟著去,包姥姥想了想應了。

  她想著要是事先給小昔說了,萬一那孩子要面子死犟說不見,那不好再帶外孫去,就這樣帶回去,她怎么的也不能把人打出去。

  “行,讓你祖母跟著一起,你穿利索點,帶好帽子,別見風。”

  一老一小,小的還被小昔傷了頭,付家總不能給臉色看吧。

  付昔時看到豆渣,翻白眼,又瞪眼立眉。

  她正半躺著,這個時間包姥姥差不多回來了,每天固定收錢,所以她等著,誰知掀開門簾的是豆渣。

  他帶個帽子,穿著一件棉襖,是自己讓張嬸子給他做的,送他的新年禮物,看到這個就有氣,我給你家賺錢,給你買禮物,你一家子背后要把我當二房,給你另娶?

  付昔時用手指著他大聲說:“你來干什么?你滾!”

  豆渣撲通跪下,摘了帽子,怒火沖天的付昔時看他的頭,撲哧笑了,急忙又繃住臉,抿著嘴。

  豆渣剃了個光頭,頭的左上方一個蜈蚣一樣的爬蟲,付昔時有些難為情,是她的杰作,雖然她不是有意拍他。

  這么一想又理直氣壯,直起腰,怒視。

  豆渣跪著往前走兩步,說道:“小昔,是我錯,我知道大姐要給我另娶,我怕你生氣沒給你說。但我準備初二回絕,還沒來得及說大姐帶人來了,我在路上見了,但我真不知道是相親。小昔,我沒撒謊,如果我撒謊讓我沒人送終,讓我孤老一輩子!”

  付昔時盯盯的看著他,最近想了很多事,想以后怎么賺錢,想怎么幫娘家,想怎么讓豆渣干活養家,就是沒想豆渣背著她相親的事。

  因為對他沒有男女感情,所以才從沒想這事,也沒吃過醋。

  這輩子讓我對誰吃醋?

  上輩子沒這么個人,這輩子沒,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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