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內。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約三十人左右的隊伍,大多是男性,但也混有7、8個女性,而且這之中外國人壓倒性的居多。
而在隊伍的最前方立著一口刀。正插在一塊相比室內顯得太大的巖石中。
“感覺就像是石中劍一樣…”
雖然石頭上插得是一把日本刀。
這就是建實神社所供奉的御神刀,傳說中退治妖魔的“叢雨丸”。
神社里現在的活動名為“有沒有人能把刀拔出來?”
(主公,那把刀上纏繞著非常濃重的神氣,還請小心行事。)
段藏可能顧慮到柳生臨的種族,所以提醒道。
“嗯——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嗯嗯——呼…哼嗯嗯!!”
“呀、啊啊啊——唔哦哦哦哦哦!!”
一群胳膊都有常人大腿粗的肌肉男使出吃奶的力氣大吼著,巖石上的御神刀卻不動分文。
“雖然將臣你懷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真的覺得那些肌肉男是托么?”
身邊一位紅發的青年嘆了一口氣,對有地將臣說道。
他叫鞍馬廉太郎,是鞍馬玄十郎的孫子,身邊還站著一名粉發的嬌小女孩,名字是鞍馬小春,是玄十郎的孫女,與有地將臣是表兄妹的關系。
“那邊那位就是玄十郎先生了吧?”
雖然對巖石上的御神刀很感興趣,但是柳生臨還沒忘記自己是干什么的,看著遠離隊伍,卻站姿挺拔如同楊木的老人,柳生臨向有地將臣問道。
“是,他就是我外公。”有地將臣苦笑道,“是個相當嚴厲的人。”
嚴厲么?
客觀而言柳生臨覺得鞍馬玄十郎雖然有著一絲不茍的氣質,但長得還是挺面善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柳生臨便帶不顧有地將臣若有若無的掙扎,帶著他靠近了鞍馬玄十郎。
“好久不見,我是將臣。”
有地將臣只覺得自己外公身上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但還是硬著頭皮打招呼道。
“嗯?”
僅僅一個鼻音,柳生臨便感覺到有地將臣好像抖了一下。
“我是來給旅館幫忙的。也許會添麻煩,還、還請多多關照。”
“遠道而來不好意思,反而是要麻煩你了。幫忙的話明天開始也無所謂。”
鞍馬玄十郎的姿態一如既往的平穩。
不過有地將臣顯然沒有這份余裕,慌不迭的應下來。
“然后,最近過得好么?身體呢?身體狀態沒有什么問題吧?”
顯然,鞍馬玄十郎還是很關心有地將臣的,有地將臣這幅樣子顯然是兒時的觀念固化所致。
“完全沒有問題。”
有地將臣好像放松了一點。
“好像也不再練劍道了吧?”
下一句話,立刻就讓有地將臣再次緊張起來。
“那個…是的。”有地將臣硬著頭皮回答道。
“沒關系,健康的生活就可以了,本來就是為了健康讓你練習的。”出乎意料,鞍馬玄十郎的回答卻相當溫和,“總之,就拜托你幫忙了,有什么事不必顧慮盡管說,不要勉強自己。”
“非常感謝。”
有地將臣算是徹底放松下來了。
“那么…這位是。”鞍馬玄十郎自然看見自己外孫是被身邊這位年輕人帶過來的,于是詢問目光移到柳生臨的身上。
“柳生,在下柳生臨。”柳生臨按照武士的禮儀向著鞍馬玄十郎鞠了一躬,自我介紹道。
“柳生…”鞍馬玄十郎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然而一秒過后,便恍然大悟,“鄙人鞍馬玄十郎,還請多多指教。”
鞍馬玄十郎立刻向柳生臨回禮。
然后兩人同時抬起頭來。
“柳生,這是?”雖然驚愕于兩人的禮儀,但這時的有地將臣更加在意自己外公臉上驚喜的笑容。
“將臣,去和廉太郎他們去觀禮,或者回去…不,你就留在這里觀禮維持秩序吧。”
鞍馬玄十郎不容分說的命令道。
顯然,有地將臣還想問些什么,但是看著自己外公嚴肅的神情,只能把問題全部咽下去,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朋友的隊伍里去。
“柳生志大人近來還好么?”
有地將臣走后,鞍馬玄十郎掛著淡淡的笑意問道。
“爺爺身體安康,多謝玄十郎先生的關心。”
“爺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是叔公,但是對我來說與爺爺毫無二致。”
“啊哈哈,是老朽犯糊涂了啊。”
鞍馬玄十郎笑道,與自己爺爺柳生志精力衰退不同,鞍馬玄十郎恐怕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但精氣神卻與年輕人無二。
“說來…我與柳生志大人也有四十余年沒見面了,沒想到柳生志大人竟然還記得老朽。”
雖然柳生臨沒說是誰派他來的,但鞍馬玄十郎心里門清,柳生家三代跟自己有交集的只有柳生志。
“四十…”
即使是柳生臨也為這個數字感到驚訝。
“真虧您還能記得這件事。”
“畢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慘敗啊。”明明是慘敗,鞍馬玄十郎卻仿佛是在說什么高興的事情,咧了咧嘴,如果不是周圍有著游客的話,柳生臨絲毫不懷疑鞍馬玄十郎會大笑出來。
不過沒想到這位竟然被志爺爺打過…柳生臨也跟著笑了笑,這他該怎么問?
難道要問“鞍馬先生您是怎么被我爺爺打的?”
只有情商負數才會問出這種問題吧?
“哈哈,不用這么顧忌,柳生少爺,那次失敗對老朽而言也是一次寶貴經歷。”鞍馬玄十郎笑吟吟的說道,“不過其實也不是什么跌宕起伏的大事情,僅僅是當年一時年輕氣盛,對當時號稱霓虹最強的柳生志大人發出挑戰,然后慘敗而歸而已。”
四十年…那時候也三十多歲了吧?真的算是年輕氣盛么?
“不過在那之后,柳生志大人拉著我徹夜長談了一番,啊啊,即使現在想起來,也是受益良多。”鞍馬玄十郎陷入了回憶,不過又忽然想起來柳生臨就在自己身邊,歉意的笑了笑,“說起來柳生少爺來這里是參加春日祭的嗎?”
“不算吧。”柳生臨搖了搖頭,“是有一些公事。”
“是家族…抱歉,老朽多嘴了。”鞍馬玄十郎忽然想起柳生家的情況,改口道,“不過既然來了,柳生少爺要不要試著挑戰一下叢雨丸?”
“我?可以么?”
“當然可以。”鞍馬玄十郎笑了笑,“原本就是供游客游玩的項目,誰都可以挑戰的,更何況柳生少爺也練習過劍道吧?”
這話鞍馬玄十郎說的有些猶豫,他其實也沒看出柳生臨的劍術如何,只不過是憑著之前柳生臨使用武士禮節猜的。
(好眼力。)
柳生臨有些驚訝,這一個月跟柳生志的練習成果就是掩飾自己的氣息,雖然達不到柳生志要求的與環境融為一體,但是將自己裝作不會武藝的普通人還是可以的。
好吧,這兩人雖然跨服,但還是接上了。
惡魔這種玩意要是能和正常環境融為一體就有鬼了。
“嘛…不過柳生少爺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等到其他人挑戰結束后在挑戰,這些人應該就是最后一批了。”
“自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