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柳生臨坐在一棟大別墅外的樹蔭下,靜靜的凝望著整座別墅。
“呃…這位先生…”
一位年過半百穿著西裝的老人戰戰兢兢的靠近柳生臨。
不難看出,他就是這座別墅的管家。
“有什么事嗎?”
柳生臨依舊看著別墅,不甚在意的應道。
“您已經在這里徘徊了…呃!”
柳生臨忽然盯著老管家,把老管家嚇了一跳,
“不是,我沒…”
“我懂。”
柳生臨笑了笑,對于老管家的畏懼不甚在意。
“是希望我離開這里吧。”
“是、是,我家老爺說了,只要您能離開附近必定有重金酬謝。”
“他真是這么說的?”
柳生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問道。
“呃…嗯,我家老爺真的是這么說的。”
管家內心發顫,他還記得自家老爺說的是“告訴他,只要他可以離開這里,甚么條件都可以答應他。”
但他不能理解,自家老爺為什么要對這個一看就是平民的家伙屈服,就算是這個平民手里可能捏著自家老爺的把柄,老爺也應該有十多種方法玩死對方。
現在他懂了,也能理解自家老爺為什么在說話時會一臉恐懼了。
——這家伙是個怪物。
僅僅是站在這家伙的面前,老管家就覺得呼吸困難,心臟跳的也比正常時候更加厲害。
被老虎捉住的兔子。
看著對方隨意而坐的身姿,突兀的,老管家的腦海里浮現出這樣的比喻。
自己活像那只被按在地上無力掙扎的小白兔。
“保險起見,我再問一遍,真的?”
柳生臨似笑非笑的神情映入老管家的眼里,常年作為管家的職業習慣讓他清楚,對方已經不耐煩了。
小白兔是會被老虎玩弄一番后隨意放走呢?還是直接成為老虎的盤中餐呢?
管家覺得自己抉擇的時候已經到了。
不對,這已經連抉擇都用不上了。
“不…我家老爺的意思是只要您離開,條件任您提。”
管家撫肩行了一禮,巧妙的掩飾住自己額頭上逐漸滴落的汗液與顫抖的雙手。
“任我提?”
柳生臨抱著膀子,冷笑了兩下,一旁的老管家也隨之顫了兩下。
“管家先生,你的待遇怎么樣?”
“呃…月彥老爺待我很好。”
老管家不知道這個恐怖的家伙為什么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道。
“是嗎…”
柳生臨望著別墅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月彥這個名字是鬼舞辻無慘現在使用的身份。
“哼…那我就不再叨擾了。”
柳生臨吊兒郎當的站起身子,背對著老管家擺了擺手,走向外面。
終于走了…
管家摸了摸汗,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出現在他心里。
雖然對方沒有提出條件,但老爺交代的事情還是完成了就結果上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應該吧。
但管家心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老爺,人已經走了,什么要求都沒有提。”
老管家在黑暗的房間里恭敬的說道。
月彥老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陰沉,不愿意到外面活動。
“是么…”
老爺的聲音相當陰沉。
管家在心里想到,自從一個月前,老爺就變得有些暴躁…
當然,管家也不是抱怨什么,畢竟換作誰被一個捏著自己把柄還很恐怖的家伙堵門都不會好脾氣吧?
更何況老爺對他們這些下人的待遇已經相當不錯了。
…但說實話,老爺真的是被人捏住把柄了么?
這個問題管家至今不解,但他也不敢問太多…還是那句話,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我怎么看他還沒有走呢?”
片刻的沉默后,黑暗的房間再次響起聲音。
“什…?”
管家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看看吧。”
輕柔但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是。”
管家慌慌張張的跑到窗前,輕輕掀起一絲窗簾——他知道自家老爺討厭陽光——然而什么也沒有。
老爺騙了我?
放下窗簾,這個想法首先出現在管家的腦海里。
不對,老爺沒有騙我的理由。
那是…
瞬間,莫大的恐懼在管家心頭浮現。
“嗚…!”
慘叫被制止在喉嚨中。
咔嗤、咔嗤、咔嗤 隨后只剩下微小的嚼碎骨頭的聲音回響在陰暗的房間里。
“唔…這么好用的仆人就這么廢棄了么,有些可惜啊,無慘大人。”
頭定如同潑了鮮血一般的黃發少年從房間中的黑暗中走出。
正是曾經和柳生臨交過手的童磨。
“不聽話的廢物而已…不值得可惜。”
鬼舞辻無慘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童磨,掃視了了一眼管家之前所在的位置。
“吸收完了?”
無慘轉而問童磨。
“是。”
童磨少有的露出恭敬的神色。
“比之黑死牟如何?”
坐在椅子上的無慘低下頭拿起了一本書翻看起來。
“…不清楚。”
“不清楚?算了,看來是我對你們的期望過高了。”
無慘的聲音中聽不出喜怒,原本比較跳脫的童磨看著這樣的無慘也不敢多說什么。
多說多錯。
“這一個月…我通過無限城將你們召集過來,讓你們潛伏起來,結果呢?僅僅一個月,下弦全滅,上弦…猗窩座死了,玉壺死了,半天狗和妓夫太郎兄妹僥幸憑借特性逃過一劫,但也暴露了行蹤,導致我不得不親自出手庇護你們…別說現在,甚至我幾百年前布置給你們的任務你們現在也沒有完成,童磨你說,我要你們何用?”
“猗窩座和玉壺死不足惜,但屬下可從來沒讓大人您失望過。”
童磨換上了輕松的語調。
“哼,沒讓我失望過?那去殺掉守在外面的那個名叫柳生臨的家伙怎么樣?”
“…”
童磨這下不吭聲了,這一個月下來他已經明白了堵在門口的家伙究竟有多強了。
——上弦級別單打獨斗誰去誰死。
這跟幾個月之前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夠碾壓般的干掉一位上弦——那怕得到了無慘大人賞賜的鮮血。
“童磨,你在恐懼?”
“!”
“你知道么…事情總是這樣的,殘留人性越多的鬼總是會最先被消滅,原本我很中意你對待其他事情那種無情的…算了,你的恐懼并不來源于人性,我也不準備追究你的責任,不過你之前說猗窩座和玉壺死有余辜?說說看,是什么讓你下了這樣的判斷?”
“猗窩座和玉壺太過傲慢了,尤其是猗窩座,原本以猗窩座的實力就算不敵也可以潛入市區遁逃,但是卻硬要與明知不敵的敵人死戰到底,屬下認為這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愚蠢。而玉壺…他不應該中那么低劣的激將法,僅僅摔碎了幾個壺而已,玉壺就這么輕易地上鉤了,完全忘記了猗窩座和黑死牟的前車之鑒…所以,這兩個家伙死有余辜。”
“有意思,不錯的判斷,那下弦呢?”
“太弱了。”
僅僅只有三個字。
沒有人會去憐憫下弦這些弱者。
“哼,沒錯,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半天狗和妓夫太郎得吸收情況怎么樣了?”
“已經完全吸收,隨時等候大人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