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衙。
來來往往,到處奔走的官吏顯示出這座城市的軍事系統正在緊鑼密鼓的運行著。
一摞摞情報,信件正在源源不斷的從各處匯集到總兵府衙,第二進院落的一處房間內。這些情報不止是遼東,還有膠東半島,京畿之地,兩廣,南京等地方的情報。
李元利用錦衣衛編織出來的巨大情報網,正在悄然發生著作用。
“老爺,該用午飯了,夫人已經生氣了。”
書房門口,祖怡萱的貼身丫鬟一臉無奈的站在門檻處,看著還在低頭奮筆疾書的李元。
已經二八年華的小桃身段出落的秀色可餐,浙江羅家的綢緞根據腰身緊緊貼合著少女柔嫩的身體,祖怡萱已經不止一次的暗示李元找個時間將通房丫頭收到屋里,可是李元面對還未成年的少年總是下不去手,導致小丫鬟現在見到李元總是一臉的哀怨。
“告訴夫人,我馬上就來,”李元沒有抬頭,他要給韓爌去一封信:努爾哈赤身死,東林不能插手催促出兵。
“夫人說,老爺不上桌子,全家人都一起等著,”小桃糯糯的小聲道:“小小姐和兩個小少爺都餓壞了。”
祖怡萱和方玉兒都生了男孩子,程二妹生了一個小丫頭。
現在小丫頭算是整個李府的掌上明珠,兩個小子見到丫頭都要躲著走。
當初李元用了一個時辰就給自家兒女起好了名字,長子李克淳(方玉兒所生),嫡子李克瀾(祖怡萱所生),唯一的女兒李潯兒。
元屬金,而金生水,故而都用水字旁作名。
呼......李元略顯無奈的抬起頭,輕輕將手里的筆放下,隨手將寫了一半的信紙疊起:“走吧”
李元家中吃飯,向來三個妻妾一起上桌,沒有什么主仆之分,祖怡萱大家閨秀,這些禮儀做的恰到好處。
“老爺來了,”李元進屋的瞬間,等待許久的妻妾和丫鬟們都起身迎接。
“老爺日理萬機,但是飯還是要按時吃的,”祖怡萱的語氣里帶了些許無奈。
“元兒哥自從當上這個總兵官,在家里吃飯的次數用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方玉兒是家中與李元最為親密的,所以從始至終都是稱呼李元為元哥,未曾改變,就算自己已經當了母親,還是沒有改過來。
“是啊,二妹親自下廚,給你煲的烏雞海參湯,都不知道心疼心疼,”祖怡萱將李元攙扶到主座上,嘴里還是不住的念叨:“都熱了好幾次了,讓孩子們也跟著等。”
一旁的程二妹也是一臉心疼的看著李元。
“是為夫的錯,”李元哈哈一笑:“那懲罰為夫今晚睡書房。”
“孩子都在呢,胡說什么呢?”祖怡萱俏臉一紅,白了李元一眼。
被奶媽抱在懷里的二公子,也就是祖怡萱所生嫡子李克瀾奶生奶氣道:“我要陪父親睡書房。”
“你會打擾父親的,”長子李克淳看起來倒是沉穩許多,不到三歲的年紀,已經有些大哥的摸樣了。
“就是,克瀾是個愛哭鬼,”作為女孩的李潯也俏皮的很。
有了孩子,飯桌上頓時有些歡快,同時也夾雜了混亂。
“上桌子以后不許說話,”作為主母的祖怡萱板了臉色,看著幾個小孩子。
孩子們向來懼怕這個一直冷著臉的母親,尤其李克瀾,這些日子可沒有少因為調皮挨打,看到母親生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好了,好好吃飯,下午父親帶你們去花園玩,”李元看著三個孩子,一臉的寵愛,不同于家中主母,李元倒是一直唱著白臉,孩子們也喜歡李元多一些。
“父親大人萬歲!”三個孩子一起歡呼起來。
讓一旁唱黑臉的祖怡萱一臉無奈:“老爺,開蒙的日子馬上到了,還要讓他們去復習詩經呢,總是去玩怎么成?”
“將來不考取一個進士出來,都不好意思作李家的衙內,”祖怡萱非常看重孩子們的教育,自從孩子們開始牙牙學語,就已經開始安排名師,為日后做準備了。
“唔,”李元看了看祖怡萱,又看了看孩子,頓時帶了一絲歉意。
雖然考取功名什么的,他李元半點不在意,但是他可不敢在此事上和祖怡萱唱反調:“既然你們母親都說了,那你們好好讀書,下次父親再帶你們去玩啊。”
祖怡萱一個人操勞整個后院,李元總要在家務事上給足其面子,權威要樹立起來,不然怎么管理著百十來人的丫鬟,仆役?
李府的菜肴倒是沒有什么特別,不像其他高官門閥一般頓頓佳肴宴席,因為李元本人對于此事沒有什么特別嗜好,一切都是祖怡萱和程二妹在負責,講究一個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便是。
“老爺,最近膠東的賬本寄到家里來了,”吃完飯,祖怡萱陪著李元坐在偏聽說話,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賬本。
“哦,夫人覺得如何?”
祖怡萱嘆了一口氣,帶著一絲猶豫:“老爺,咱家已經是家大業大,靠著朝廷的獎賞,還有遼東土地的收成,各地的一點營收,已經足夠開銷了,何必冒風險去和外面做生意呢?惹人閑話......”
李元讓曹文詔在膠東的貿易,沒有瞞著祖怡萱,賬本也能讓其看到。
前些日子,賬本到祖怡萱手里的時候,看到上面的天文數字,縱然祖家家大業大,大小姐祖怡萱也被嚇了一大跳。
“單憑那些銀兩,可不太夠,”李元扭頭看著祖怡萱:“江南的瓷器,綢緞,棉紡織物,在外面可是千金難求。”
東南亞,歐洲,南亞,李元的目標很長遠,不止是一個小小的日本和朝鮮。
“對了,韓寶兒最近怎么樣?在膠東還好嗎?”李元當初讓曹文詔去膠東的時候,曹變蛟和韓寶兒一起跟了過去。
著實讓方玉兒心疼了好一陣子。
但是男孩子,就要多鍛煉,和曹變蛟一起,也算是能成長許多,等李可瀾,李克淳再長大些,李元也打算把他們送到膠東去。
都讓曹文詔練一練。
“老爺,有人帶了一封信過來,說是沈陽城故人。”
正當兩人說話時候,管家走到門口向李元報告。
“沈陽城故人?”李元雙目微瞇,他在沈陽城除了敵人,就是死人,哪有什么故人?
“人呢?”
“在府門口,說要親手將信交給老爺。”
“讓他去偏廳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