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傳到耳朵里,看著左光斗馭馬的背影,李元雙目不自覺地瞇起,身邊二十余騎兵也跟在李元身邊,靜默不語。
文物殊途,左光斗無論再怎么看重李元,一旦涉及到個人權威,或者不可逾越的規矩領域,你李定國是龍要盤著,是虎要臥著。
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這是所有文官烙印在心底的至高理想,根本沒有為武夫留有一絲絲的空隙。
極目望去,遠處白雪皚皚,一邊北國冰寒之景,若沒有道路兩邊衣不蔽體的難民,衰敗荒蕪的村莊,李元甚至覺得前世太祖的那首沁園春非常應景。
可是寒風呼嘯,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隨處可見的倒斃在路邊的難民,遠處破敗房屋旁啞啞乞食的老嫗,骨瘦如柴的孩童令李元的心情實在輕松不起來。
京畿核心所在都是如此,整個大明朝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隨時隨地上演著人間慘劇。
薊州總兵李懷信早早的接到圣上欽差,遼東巡撫左光斗路過薊州府的消息。
此時已經等候在五里之外地留客亭中了。
人馬皆息,儀仗肅然。
“聽說左光斗素來直言肯諫,乃是御史之范,”李懷信身邊一個道士模樣地老者抿著胡子輕聲道:“大人可要留心伺候,不要得罪了。”俠客 若是那位枉死地小卒在此,定然認出這個牛鼻子道士就是那個為李元算命雙魄相疊之人。手機端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吾乃薊州總兵,職責在守御,不是欽差跟班,若不是圣上旨意在前,吾自不愿在此久候,”李懷信依然是一副“氣頗直”地樣子。
“再怎么說,左都督大人也隨欽差一起來了,大人接駕也是在理,”那老道嘿嘿一笑,顯然非常了解李懷信地性格。
“定國啊,”李懷信一身軍甲,摸了摸腰間地佩刀,仿佛想到了什么,半晌才輕聲道:“此次不論遼東結果如何,定國地結果都不會太好......”
“大人,慎言啊”一身破舊八卦棉輕袍地道士聽到李懷信地話,輕咳一聲:“既食君祿,為君所謀,乃是應然之理,不論李定國是否能想通這個節點,赴遼守御之事是勢在必行地。也幸而是小皇帝剛剛登基,還未真正嘗過巔峰權力地滋味,過了一段日子,李定國地日子不會好過地。”
“呵......”李懷信灰白地胡須在冷風中被吹起,風霜雕刻地臉龐上盡是不屑:“所以說,帝王與朝堂,何時將吾等當作自己人過?”
那道士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敢說出自己地話,最后只是嘆息一聲:“大人只能提點李都督一句,再多的話,可不能再逾越了,你與徐光啟關系過密,到時候出了問題,會連累太多人地。”
“寒冬朽木,還能有什么妄想地呢?該說什么,老夫自然有底,”李懷信撇了師爺一眼:“倒是牛鼻子你,吾觀定國此子有虎狼之勢,你在我薊州多年蟄伏,此次再錯過,可就再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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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李元等人出發已經是第二天午后,經過通州縣的一夜休整,再征用四十多匹戰馬,一天時間,隊伍已經快到達薊州府。
“大人,再有十余里地就是薊州府了,”薛勇派出的先鋒騎兵馭馬而回,向李元等人回復。
“恩,”左光斗展了展衣袖,鼻端輕哼,勒動韁繩,馭馬越過李元,飄過來一句:“進城吧。”
噠噠噠....
“唐有望?”左光斗作為朝廷左都御史,對于遼東人事還是有些認識的,唐有望是沈陽城參將,善騎射,現在歸祖大壽麾下任命,按理說,此刻應該在遼陽城與祖大壽一起守城才是,怎么聽李元所言,人已經在寧遠了。
北方的大地上,入冬以來已經下過了幾場大雪。
吁....
一陣馬蹄踏碎,地面上一陣塵土飛揚。
“左大人,我們先進城,到時候下官將計劃全盤告知,”李元一欠身,并沒有正面回答左光斗的問題。
“吾希望定國可不要將老夫當作袁應泰,或者楊文儒,一應事務,該有誰做主?你心中該知道,所以,不論是袁應泰,楊漣亦或者老夫,縱然犯錯,那是事后朝堂之議,現在,吾之所言即位令旨!定國,你要明白!”左光斗臉色明顯的不好看,作為新任的遼東巡撫,對于手下武將的行蹤計劃一無所知,可是大大的失職。
“屬下明白,”李元微微抱拳,臉色一片坦然:“一路上著急趕路,并無時間,進了薊州府,大人自當知曉。”
左光斗年近五旬,雖然身體硬朗,但是比不了李元等人,也經不起長時間舟車勞頓,李元問話的時候,左光斗已經是滿頭大汗,渾身猶如散架一般。
“老夫終究是比不得你等年輕人,先行歇息一番,晚間再趕路吧。”
“所以說,門戶私計,不是區區個人意志所能左右的,或許根本不想要改變呢?”李元輕笑一聲,說了一句眾人皆聽不懂地話。
“走吧,跟著大人進城吧,”李元揮了揮馬鞭,帶著身后騎兵緊隨左光斗而上。
“是!大人,”薛勇領命之后,直接折返回去親自派遣任務。
另一邊,左光斗聽到李元的話有些疑惑。
“左大人,今天我們已經趕了近百里路了,先去登州府補給一番吧,”李元勒緊韁繩,馭馬停駐,對著身旁的左光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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