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到口干舌燥,陸焰喘了兩口氣,朝文豪挑釁道:“如何,有膽量接受我的挑戰嗎?”
文豪微微側過臉,瞳中冷意畢露,他沒有任何動作,光是站在那里就讓人不寒而栗。
“當然,如果你懼怕我的力量,不接受也行。”陸焰踏前一步,將右手所持竹劍橫于空中,深邃地說,“但你要向對這把劍道歉,還要對這把劍的主人,對吾血之血道歉。”
文豪瞳孔微縮,這才認出陸焰手中那把竹劍,也意識到他為何而來。
文豪沉默片刻,轉過身,嘴角揚起譏諷的弧度:“你們永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嗎?”
得到回應后,陸焰酷酷地挽了個劍花,但因為動作不熟練,竹劍pia一下打在自己臉上,疼得他在地上蹲了5秒,這才捂著臉走上劍道場臺。
這是一場不應存在的比賽,因為真正的劍道比賽已經結束了,陸焰并不是一個“合規”的挑戰者。
場臺裁判看了一眼文豪,后者點了點頭。
既然文豪自己都答應,裁判也沒多說什么。他剛想宣布比賽開始,卻突然看到陸焰手中持著的雙劍,沒好氣地說:“同學,你的道具不合規范,請把黑色那把丟掉。而且你應該穿戴好護具和劍道服再上場。”
劍道比賽沒有所謂二刀流,那是動漫里的東西。
陸焰現在的雙劍造型看上去很酷,但在內行人眼里就像拿著兩根木棒的猿人。
“不行!雙劍合璧是我與吾血之血齊心協力的象征!我不會放棄任何一把!至于護具和劍道服...”陸焰下意識看了一眼場邊的未來。
未來無辜地說:“看我干嘛?我可莫得錢給你買。”
“孫落,把你的衣服給他。”文豪的命令聲傳來。
劍道比賽亞軍,劍道部副部長孫落跳上臺,很干脆地卸掉自己的護具和劍道服,大步上前遞給陸焰。
孫落的身材和陸焰差不多,衣服給他剛好合身。
陸焰從來沒穿過護具和劍道服,一時間笨手笨腳,孫落看到一半看不下去了,只能幫他穿上。
“哦我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它將支撐著我屹立不倒!”陸焰左手持握黑刃,右手持握竹劍,一上一下對準文豪,姿勢還真有那么一回事,不知是從哪個動漫學來的。
裁判尷尬地站在中間,對文豪小聲說:“這...他拿兩把劍,我沒法按規則判啊。”
“那就不要規則。”文豪隨手挽了個劍花,猶若在空中掀起一片竹瀾,鋒刃正對陸焰的人體中軸線,不偏分毫,冷淡地說,“這場比賽沒有規則,一直進行到其中一方站不起來為止。”
此語一出,不僅是裁判,全場觀眾都目瞪口呆,這是要以自由搏擊的方式進行劍道比賽?!
這都稱不上是比賽了,完全就是械斗!很可能打到頭破血流那種!
由此也可以看出,文豪剛才被陸焰罵出了火,準備用這種方式好好收拾他。
現在最緊張的不是別人,反倒是未來,他驚叫道:“喂喂喂!你們搞什么飛機?我們可是文明人,不能打架!這樣吧,我來當裁判,我們比賽詩詞接龍,怎么樣?”
洛奇從后方勾住未來的脖子,把他往后拖,聲音中按捺不住興奮:“老師,你別掃大家的興!這多有意思啊,我最喜歡看別人打架了!你可千萬別打岔!”
“你們看熱鬧當然不嫌事大!到時候真的打出事,錢我賠,鍋我背是吧?”
“如果陸焰受傷了,醫藥費我幫你出。如果你被學校開除了,我出錢養你。這總行了吧?”
未來還來不及抗議,就被洛奇拖進茫茫人海,消失不見。
場臺上,裁判拗不過文豪,只能按他說得來。也即意味著這將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比賽,不管采取何種劍術進攻,最后站著的那個就是勝者。
陸焰昂著下巴,神情嚴肅,冷聲說:“如果我打敗了你,你要向她道歉。”
文豪比陸焰高出將近兩個頭,在身材上完全壓倒了他,看陸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螞蟻:“就你?”
“嗶。”哨音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一開始,兩人沒有動,都死死盯著對方,空氣中仿若有火花乍現。
高手之間的決斗,只要一方露出破綻,結果就有可能天翻地覆,所以絕對不可輕舉妄動。
然而,這場比賽卻并非“高手”對決。
就在陸焰擺弄姿勢時,毫無征兆,洶涌的呼嘯聲傳來。
只見文豪的劍刃撕裂空氣,如同流星般奔向陸焰,巨大的摩擦力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沸騰。
文豪是個崇尚絕對力量的人,他的攻擊不會拖泥帶水,一旦擊出,必定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撕裂對手。
陸焰連葉奈都打不過,乃至連劍道比賽的海選都過不了,哪遇到過這種對手,整個人當即手忙腳亂,將手中的兩把劍交叉橫在空中。
“轟!”巨力猛擊下,陸焰左手握著的黑刃毫無懸念被擊斷,文豪的劍刃順勢下劈,繼續打在他右手所持的竹劍上。
所幸葉奈的竹劍質量夠高,受到猛擊后只是發生短暫彎曲,開裂出些許毛刺,并無大礙。
一看到自己的黑刃被擊斷,陸焰整個人都傻了,他還來不及說什么中二的臺詞,第二擊狂襲而來。
文豪調轉劍鋒,于空中劃出一道竹影,劍尖掀起狂瀾,猶若重錘般擊在陸焰小腹。
陸焰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震顫著,胃里翻江倒海,嘔吐欲瞬間沖上喉嚨,捂著肚子跪地上不停嘔吐,整個面甲都是臟兮兮的嘔吐物,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
也還好劍道護具夠厚實,吸走了80的力量,否則文豪這一擊非把陸焰直接打骨折不可。
眼看陸焰吐得昏天暗地,文豪短促地哼了一聲,以標準到無可挑剔的姿勢收劍,轉身離去。
“再來...”兀地,他身后傳來了虛弱的聲音。
只見陸焰以竹劍撐地,硬是把自己撐了起來,受創的身軀時不時發顫,聲音卻是決然得不可動搖:“還沒結束,我一定要你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