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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阻攔

  狄狐這老家伙突然來這么一出,楚云清著實沒有想到,他腳下一個滑步,猛地頓住。

  “你鬧什么?”楚云清低喝道。

  狄狐掙扎著想要下來,嘴里還念念有詞,“蘇載是個挨千刀的狗東西,我可不救他閨女,這就收拾東西回家!”

  “你回個屁的家,現在說不定那里都是灰袍的人。”楚云清一把將這老小子按住。

  “那也總比老子心里憋屈強!”狄狐梗著脖子,一臉倔強。

  楚云清心道這老家伙怎么著也百多歲了,自己暫且忍耐,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所以,他輕咳一聲,苦口婆心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醫者仁心,您老又被人尊為神醫,焉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你可拉倒吧,喜歡把渡人救人掛在嘴上的是那些禿驢,我可不傻。”狄狐先是嗤笑一聲,繼而恨恨道:“你是不知道當年蘇載是怎么對我的,所以現在才催我去救人,你要是知道了,不也得給那狗東西兩拳?”

  楚云清深吸口氣,道:“你不跟我說,我怎么會知道你二人之間的事情?你要有什么苦都可以跟我說,我這雙拳頭保管給你出氣。可太子妃是無辜的,您老這么大歲數了,忍心跟個小姑娘賭氣嗎?忍心看著一小姑娘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狄狐嘴巴動了動,老眼含淚,一臉期待,“你真愿意給老夫出氣?”

  楚云清沉沉點頭,“那也得分情況。”

  狄狐頓時不感動了,此時就要去搶楚云清身上的包袱和木箱子,擺明了一副非得回家的樣兒。

  “你可想好了。”楚云清索性一松手,胳膊一抱,“現在我是好話跟你說著,你但凡想走,那某家可就得用強了。”

  狄狐一聽,這暴脾氣就上來,不忿跳腳,很是憤怒,“好啊你們一個個的,蘇載當年因為他弟弟威脅我,如今你又因為他閨女威脅我,合著真當老夫是吃素的不成?有種的你今天就把我...”

  楚云清上去就是一拳。

  狄狐只感覺眼前一黑,眼眶一痛,面前本是朦朧晦暗的夜色里便多了無數星星。

  吧唧,腳下一滑,人就摔在了房頂上,眼看著就要擦著瓦片滾下去了。

  楚云清搖搖頭,隨出一道金光,如繩索般將這老家伙纏住拽了回來,然后將大包小包的行李連人一并扛了,頭也不回地就往宮里去。

  還是上次來時的那道宮門口,只不過這回不用了。

  公冶旬穿著一身清凈道袍,貌似風度翩翩實則有些憨憨地站在那,腰上掛著一塊金光閃閃的腰牌,上面只有一個‘禁’字。

  四下值守的禁軍連瞧都不往這邊瞧一眼。

  楚云清就飛身而來,公冶旬連忙迎了上去。

  “你這...他這是?”公冶旬看著背后那連著繩子捆在木箱上的瘦小身影,嘴唇動了動,一臉驚訝。

  “沒時間解釋了。”楚云清低聲道:“這就是老神醫狄狐,咱趕緊的吧。”

  話說完,人便往宮里跑去。

  公冶旬呆呆地看著這人背影,心里下意識想到了師妹之前說過的話,不是用請的,而是用自己的方法。

  合著這人的法子,就是直接來硬的,將人擄來?

  公冶旬搖搖頭,唯恐有失,連忙拎起道袍跟上。

  這回當然不是那個假山了,公冶旬直接領著楚云清往東宮里頭進。

  “止步!”東宮的侍衛胳膊一抬,就將他們攔下了。

  公冶旬亮了亮腰牌。

  侍衛看了一眼,沒說話,也沒多余的動作,明顯是恪盡職守,就是不放行。

  公冶旬皺眉道:“這可是陛下賜下的金腰牌,這偌大皇宮皆可行走自如,你敢攔我?”

  這腰牌是皇帝賜給岑夫子的,普天之下就這一塊,原因當然是對方給他煉制長生不老藥,所以對清凈門也頗多禮遇,這在宮里人人皆知。

  見這腰牌如陛下親臨,公冶旬這是第一回使,可沒想到第一次就失利了。

  “這腰牌是真是假,我看不出來。”侍衛說道。

  公冶旬一噎,隨即道:“那你不認得我?”

  “認得。”侍衛點頭。

  “那不結了,我還能騙你?”公冶旬道。

  侍衛看他一眼,不咸不淡道:“顧真人都還能下毒呢。”

  公冶旬一聽,饒是以他的脾氣,此時也難免不悅。

  “下毒之事尚未查清,連太子都還沒說什么,你憑什么出言污蔑?”他呵斥道。

  這侍衛笑了笑,不說話了。

  楚云清有些不耐,他倒不是瞧不起這侍衛,只是在這拿捏屬實沒勁,尤其還是給個假太子看門兒的,誰知道這侍衛是不是對方的心腹,在這故意擋道?

  是以,他直接就要往里走。

  “大膽,你想強闖不成?”這侍衛臉色一寒,當即按劍。

  一旁,一直看著這邊的宮衛們也是神情不善。

  “你不認得這腰牌,那你知道太子離宮是去請老神醫了么?”楚云清盯著眼前的侍衛問道。

  這侍衛被他這么一盯,心頭就是一跳,下意識就移開了目光,不過轉而便有些羞惱。

  楚云清上前一步,把背后包袱丟到公冶旬手里,然后提溜著大木箱,上邊是還昏睡著的狄狐。

  “他就是老神醫,太子妃如今中毒已經有兩三個時辰了,要是耽擱了,你能擔待的起嗎?”楚云清問道。

  這侍衛嘴唇動了動,還是很不服的樣子,大抵是想爭辯些什么。

  楚云清卻根本不理他這一套,一巴掌就將其拍開,“太子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全家老小都得因你受難,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還這么沒腦子?”

  話說著,便領著公冶旬直接往宮里去。

  這侍衛愣愣看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卻只是緊握了握拳,再沒敢阻攔。

  他當然認得那塊腰牌,只不過心中瞧不上清凈門的這些人罷了,事后要真追究下來,自己肯定是要受罰的。而如今對方既然請來了老神醫,他當然沒理由再阻攔。

  楚云清快步而入,平時隨侍的宮女和太監幾乎見不著一個,只是穿過回廊,剛到寢宮門前,一個看氣質就有些剽悍的老宮女,把他給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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