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青的話讓整個魏國都是震驚了。
從即日起,魏國與楚國就將是世仇了。
楚國皇帝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后,顯得非常驚訝。
他沒有想到,魏帝居然敢這么做。
這也就是代表著,魏國在楚國這件事情上,已經把路都給堵死了。
將來若是楚國強大了,或者是魏國有求于楚國的時候,魏帝這個行為,就相當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會在國際上丟人現眼。
不過,楚帝應該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按照魏國境內一片欣欣向榮的情景來看,用不了幾年,魏國將會全面超越楚國,不論是經濟還是軍事方面,而且尤其是運河建造完工的那一天,更是讓楚國只能望其項背了。
翌日一早,趙長青便就率領大軍繼續親征,一路北上,打算與白起會師,將青州邊關外的楚軍徹底打走,這一戰,他是有野心的。
他希望通過今日一戰,可以讓魏國的邊關在五年內都無憂慮。
與此同時,遠在晉國的陳慶之等人,已經將晉幼帝送到了晉國京城。
按照魏國朝廷的旨意,陳慶之打算再為晉幼帝舉行一次登基儀式。
這個儀式,是要讓晉國的達官顯貴們看到,時至今日,誰才是晉國真正的主人。
他們是萬萬都沒有想到啊,曾經的龐然大物晉國,一個令魏國只能望其項背的超然國度,居然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真是讓人不由得感嘆以及唏噓啊!
政治的敗壞,足以讓一個強盛的國家迅速衰落。
登基儀式舉行完成之后,陳慶之還不忘讓晉幼帝封給自己一個官職,其職稱名曰‘上柱國’,是一個榮譽稱呼,這也就是代表,今后陳慶之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晉國囤兵了。
這讓很多晉國人都是感到了一種危機感。
一開始,有很多人都在反對陳慶之,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先例,是說,別國的大臣可以在他國封上柱國的,恒古未有。
他們借助這個理由,死活不讓魏國的將軍擔任晉國的軍職,這是不切合于禮的。
但是有兵權在手,就是禮。
陳慶之果斷了殺了幾名膽敢反對自己的人,震懾住了整個晉國朝堂。
但是緊接著,又冒出來很多反對陳慶之的晉臣。
這些人在司馬空當權時,并沒有站出來表過什么態。
而如今司馬空死了之后,他們一個個的全部如過江之鯽一般冒了出來。
說實話也好理解,畢竟司馬空說到底還是一個晉國人,只要他不太去做太過分的事情,例如‘廢帝’這種事情,晉臣還是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頂撞他的。
在司馬空死后以后,現在還有人罵他不該以一個臣子的身份而做出廢帝這樣的行為。
現在輪到陳慶之挾天子以令諸侯可就不一樣了,你可是魏臣,怎么能要挾我晉國的皇帝呢?
所以,這些人都不顧生命危險的都在辱罵陳慶之。
而他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既然這些人殺不完也不能殺完,那么就將他們統統抓起來,在暗中培養幾名自己的人入主晉國朝堂,這事不就輕而易舉了嗎?
歷史上唯一一位他國之臣在晉國受封上柱國的消息傳遍了天下,成為了一時熱談,現在的國與國之間啊,可謂稱得上是亂套了。
商天洪親眼目睹了陳慶之在晉幼帝登基儀式上囂張跋扈的一幕,他沒有吭聲,而是選擇了隱忍蟄伏。
畢竟,自己的軍隊,大部分都在抗衡唐國,很難在這個時候,與擁有兵馬在手的陳慶之與蕭逾明二人翻臉。
晉幼帝登基儀式結束之后,陳慶之在宮中設宴。
他連請示晉幼帝都沒有。
這就擺明了魏國的態度,俺們來到你們晉國,是來做主人來了。
沒有幾名晉臣來參加這個宴會。
但是商天洪去參加了。
他已經搞清楚了晉幼主被軟禁在哪座宮殿,準備在今夜,使自己的軍隊涌進皇城,將蕭逾明以及陳慶之以雷霆萬鈞之勢殺了。
他本想在隱忍下去,可是這樣下去,他又覺得,假以時日,一定會助長陳慶之等人的囂張氣焰,晉幼帝的生活必然會更加不好過。
而且,還會讓陳慶之他們有入鄉隨俗的風險。
萬一讓大家伙習慣了魏國的存在,那可就再也沒什么機會可以將魏國趕出去的了。
整個皇城中,就只有陳慶之的五萬人馬在駐守,而其余的人馬,都被陳、蕭二人放在京城內的兵營當中了,而自己的軍隊,則是囤聚在了東市附近,和西市附近的兵營有些距離。
如果自己的軍隊以最快的速度抵至皇城,然后自己牢牢的將陳、蕭二人控制住,沒準還真有機會反敗為勝。
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值得商天洪去冒險。
宴會中,商天洪向坐在首位的陳慶之敬酒,開口道:“感謝貴國的施以援手,本將軍干了!”
陳慶之大笑道:“同飲!來!諸位共飲!”
晉國大臣與魏軍將領們一同舉杯。
酒過三巡之后,商天洪發覺在場的人中,唯獨少了蕭逾明,這可讓他突然感到幾分不妙,于是故作淡定的向陳慶之問道:“不知道蕭元帥去往何處了?”
陳慶之笑道:“我們魏國的這位蕭元帥素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平日里就喜歡一個人喝喝花酒,估計這個時間,他又不知在哪里逍遙快活呢。”
商天洪聞聲,心中已經放心大半。
眾人一時間也是哄堂大笑。
商天洪再次舉杯問道:“如今晉國四海承平,不知道貴國軍隊何時撤走呢?”
他這一問,算是問到敏感的話題上了。
陳慶之先是笑而不語,飲完一杯酒后,才開口道:“急什么?現在晉國還在面臨著唐軍的侵略,等我魏國幫你們晉國將唐軍擊敗之后,再回去也不遲,更何況,相較于我們魏國來講,本帥還是喜歡晉國的風情。”
商天洪笑道:“既然如此,為何將軍不干脆留在晉國,真心實意的做你的上柱國呢?”
陳慶之笑道:“晉國雖然好,但終歸到底不是自己的母國。更何況,本帥現在已經是晉國的上柱國了,有權利在晉國境內停留吧?”
商天洪一直在與陳慶之閑談著什么,好想是在等待時間。
后者心知肚明,跟隨商天洪閑扯起來了。
看這二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二人是多年未見的患難兄弟呢。
商天洪再次飲完一杯酒,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為何自己的軍隊還沒有動靜呢?
剛剛有了這個疑問之后,就聽到宮外有了喊打喊殺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后,商天洪放心了,自己的軍隊是什么樣,他比誰都了解,短時間內,未等蕭逾明陳慶之二人的大軍反應過來,自己的軍隊就已經占領了皇城了。
于是,他拿起一杯酒水,豁然起身,向陳慶之說道:“本將給過你機會,上柱國,還望你自個兒束手就擒吧!”
陳慶之坦然笑道:“你就這么有自信,認為你的軍隊能夠獲勝?”
聽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場即使在蠢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很多晉臣都是嚇得跪倒在地,渾身發抖打顫。
都不敢將自己的頭抬起來。
商天洪說道:“死到臨頭,你倒是挺淡然自若,即使本將軍的軍隊在一時間很難攻進皇城,那么憑靠本將軍一身陸地神仙修為,也足以擒拿于你!”
陳慶之不慌不忙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然后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再然后便是拿著這個空蕩蕩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等注意到商天洪即將要動手不耐煩的時候,他才說道:“你知道朱彥修這個人嗎?”
商天洪想了想,說道:“自是知道,你們魏國的毒醫,據說他的毒,可以在一夜間毒死百萬人。”
陳慶之笑道:“這是假的,不過他的毒,毒死一位陸地神仙還是輕而易舉的。”
商天洪突然大驚失色,大感不好,連忙運起內勁,卻突然感到來自于自己的心脈中有股鉆心的疼痛,使他提不上來勁道,最終因難以忍受這種鉆心的疼痛感,而匍匐在地面。
陳慶之一步一步的來到他的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說道:“陸地神仙難殺,除非是利用軍隊或者同等級別的強者與之決戰,不然的話,很難殺!而且陸地神仙已經修成了脫離凡人的體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是百毒不侵。
但是我魏國的毒醫朱彥修經過多年潛心研制,終于創造出來一種可以毒死陸地神仙的毒藥,這種毒藥剛一問世,就被本將軍要來一份,用在了你的身上,試試效果,沒想到還可以。
棋差一招,你說氣不氣啊?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眼看著就要讓你的晉國逐漸恢復往日的榮光,可惜造化弄人啊!對了,給你說一聲,蕭元帥沒有去喝花酒,此刻他正率領著軍隊,和你的將士們在一起廝殺,相信過不了多久,你的那些精銳之師就會盡數被滅。”
商天洪咬牙切齒,他現在因為體內的毒素,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陳慶之看到他這副模樣,無奈的搖頭嘆道:“你大小是個人物,本帥就不折磨你了,親自送你一程,在此之前,本帥可以向你保證,晉國子民的生活,只會比以前越來越好!”
隨后,陳慶之便拔出來旁邊侍衛的腰間佩刀,給了商天洪一個干脆。
鮮血濺了一地。
見此,陳慶之再次唉聲嘆氣,向身邊的人吩咐道:“他也算是為國盡忠,值得讓人欽佩,厚葬他吧!”
商天洪這個人,在很早的時候,乃是晉高宗的護衛,后來受晉高宗臨終所托,一直在為晉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算是一位大丈夫了,這等人杰,在這個世上并不多見。
陳慶之很喜歡和這種人交朋友,但終因為立場問題,雙方互相站到了對立面。
他只愿,像商天洪這樣的忠貞之士,在將來會盡入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