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道姑如果此刻要走,大可一走了之,但是趙高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有些愣住了,
“看姑娘正值芳華,沒想到竟有如此深不可測的武道修為。
在魏國的所有道門中,本督主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何門何派,能在你這個年齡,就將你培養成到這個程度。
思來想去,好像只有道宮與幾家頂尖道門有這個實力。”
那日這位神秘道姑進城時,趙高通過下屬的匯報得知,她身上穿著的道袍服飾是有著魏國境內的服裝特點,而道門一向又對自己的統一服飾方面比較嚴格,雖然國內的道門服飾看起來大都大同小異,但是與別國道門的服飾相比較起來,差異還是很大的。
趙高也由此推斷,這位道姑乃是屬于魏國境內的修道之人。
只不過就是,并不能從服飾上面推斷出她是屬于何門何派。
但既然知道她是魏國境內的修道之人,那么便就好辦了,只需要稍微推斷一下,便能知道,魏國境內有什么道門能夠培養出這么一位年輕的武道高手。
而且,還是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
而趙高說的那句話其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如果她今日不束手就擒,負隅頑抗的話,即使逃脫了出去,早晚有一日,廠衛也會登上門去興師問罪。
道姑心思玲瓏,如何能夠不知,她開口道:“我與你們朝廷中人并沒有什么仇怨。”
趙高問道:“有關墜星一事,姑娘可知?”
道姑回道:“知道一些。”
趙高雙眼一瞇,神色淡定道:“可與姑娘有關?”
此言一落,東廠眾人都立即紛紛做出了一副箭弩拔張的意思,道姑自然察覺出來,但卻臨危不亂,淡然回復道:
“與我無關。不過,倒是因為你們的愚蠢,放走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趙高微微皺眉,道:“什么意思?”
道姑開口道:“方才與我對持者,便是墜星一事的始作俑者。”
趙高不信,說道:“可我們來到這里的時候,這里可什么都沒有,唯有你。所以哪來的與你對持者?”
道姑嘆息的搖了搖頭,無奈道:“若是無人與我對持,我何以會在這里停留?”
趙高又問道:“那你為何與那名莫須有的始作俑者扯上牽連?還與他對持?”
道姑繼續回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來殺他的。”
趙高輕笑道:“那姑娘為何要殺他?”
她說道:“言盡于此,無論你信否。”
言盡,她周遭竟有一團白霧躍現升騰。
趙高見此大吃一驚,連忙讓麾下的廠衛將手中得連弩射進霧中。
然而等那一團白霧迅速消散之后,那位神秘的道姑已經消失不見了。
趙高咬了咬牙,暗道:“大意了,沒想到她居然道家五行遁術。這五行遁術只有天師府與道宮會,聽陛下曾說過,他當年學會五行遁術的地方是在天師府。
這名道姑,會與天師府有什么關聯嗎?可不管怎么樣,道宮與天師府兩者之間,必有一家是她的門派。
道宮...陛下現在就在道宮,萬一道宮對陛下....嘶,其后果不敢想象,不行,本督主必須親自上一趟道宮,將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陛下!”
此刻,縱然智如趙高,心里也是充滿了疑問。
她說她是來殺那個莫須有的始作俑者的?
假設她說的話都成立,那么為什么她要這樣做呢?
這樣的做法豈不就是在幫助朝廷?
還是她們之間有私仇?
這么年輕的道門高手,在江湖當中,應該會有些許名望吧?這樣一來,倒是好調查一些。
思緒期間,荊軻也是趕了過來。
他的速度稍慢了些,見到趙高之后,又看了看眼前廠衛眾人垂頭喪氣的場景,便是心中猜到了什么,說道:“趙督主,人跑了?”
趙高點了點頭,道:“沒錯,化作一團白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荊軻緊皺入川,將自己麾下四百人,分成數個方向,分別去追。
但是剛有所行動,便被還在思索當中的趙高制止了,只聽他說道:“既然她能夠在我們這么多人的眼睛下眾目睽睽的脫身,就代表她并不怕我們去追。
即使你現在去追了,也不會有什么收獲。本督主倒是建議你,一起隨我去趕赴泰山道宮,否則,遲則生變。”
荊軻不解問道:“去道宮?那里有守護陛下的高手在,不到封禪那天,那個做出墜星之事的人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可以接近陛下的。
此刻去道宮,豈不是平白無故浪費時間?”
趙高讓手下人去城中牽來自己的良駒,然后看了一眼荊軻,坐在了躺椅之上,閉上雙眼,似喃喃開口道:“繼續留在齊郡已經什么也無法獲得了,真正破局的關鍵,還得是在泰山。”
荊軻略微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眼前這個躺在椅子上的閹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隱瞞著自己。
不過沒有關系。
就先且隨他去一趟泰山。
不過,齊郡的監控依然不能松懈。
他們都明白,既然封禪在即,陛下又讓百姓可隨同參觀,那個唯恐魏國江山不亂的人肯定是會去的。
沒準也會因此將這個人緝拿歸案。
當日夜晚。
趙高與荊軻便策馬狂奔,向泰山的方向前行。
翌日正午。
趙長青剛剛起身。
這幾天在道宮中說實話,已經待膩了,好玩兒的一些東西幾乎是沒有。
而且只要自己一起身,用完午膳,開門,第一眼必定會見到道宮的掌門玄靈子在自己門前恭敬地笑著。
每一天都是如此。
說真的,出門第一眼看到一名老道在對你嘿嘿傻笑,誰心情能夠好起來?
無所事事,二人來到忘憂林飲茶。
秋風蕩漾,吹在身上,趙長青覺得很舒服。
他向玄靈子說道:“朕心里一直有個問題,這些天來也忘記問了,你們道門中人,一向不以武力稱霸江湖,但是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對你們道門中人敬而遠之呢?”
玄靈子道:“陛下,無它爾,皆因團結二字。畢竟,天下道門是一家,這句話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趙長青莞爾一笑,開口道:“倘若有一天,朕將屠刀伸到你們道門當中的門派呢?”
玄靈子聽到這番話,竟是沒有絲毫慌張,直接脫口而出道:“那么我們道宮會永遠站在陛下這一邊,并且會幫助陛下清理道門中的叛逆。
清理門戶、大義滅親這種事情,還是不勞煩陛下親自操勞的好。”
聞聲,趙長青大笑起來。
隨后,他死死盯著玄靈子,開口問道:“有個神秘勢力,不知名諱,不知其成員,但是其勢力組織全滲透在天下各國當中。
據說這個組織里面,陸地神仙的高手多如牛毛,甚至還可能存在天人境界級別的高手,這個勢力,你知道多少?”
玄靈子想了想,回答道:“回稟陛下,這個組織,貧道在極小的時候,倒是聽說過,其組織規模和我道宮差不多。
而且,根據貧道所知,這個神秘的組織乃是百家中人,只不過,貧道并不知曉確切是屬于哪一家了。但可以肯定得是,絕對是當年幸存的練氣士所組織的一股勢力,與近些年來,在各國當中活躍越來越頻繁。”
趙長青從玄靈子的眼睛中沒有看出別的心緒,他說道:“這么說的話,就連你也對這個神秘勢力不了解?”
玄靈子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個神秘組織,貧道并未了解過。不過陛下若是想調查,我們道宮倒是可以從旁協助陛下。畢竟,若是針對江湖勢力的話,我們道宮多少還是可以起點兒用處的。”
趙長青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朕自有決斷。”
通過今日玄靈子的話,他多少還是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其一,這個神秘組織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存在了。
其二,很有可能是練氣士余孽,保留著如道家一般的練氣神通手段。
其三,他們這些年來的活動愈加頻繁,只能說明一點兒問題,天下要大亂了。
但是,這樣做對他們能夠有什么好處呢?
他們又有什么利益可圖呢?
將手伸進道各國廟堂當中,當真是不容小覷。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一切想將朕置于死地的敵人,終將會統統在朕的面前煙消云散!
沒過一會兒。
趙高與荊軻便一同來到了泰山。
他們面見了圣上,由前者將昨日的事情全盤向皇帝講了出來。
荊軻聽在心里,想要罵娘。
怪不得這個閹人不愿意將昨日的事情告知自己,原來就是等面圣之后,顯出他們東廠的能力,使陛下覺得,我們錦衣衛的辦事能力不過如此而已...
這可真是可惡!
不過在皇帝面前,他不敢造次。
這個時候,玄靈子已經識趣退到一胖了,不敢聽他們之間的談話。
趙長青扭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玄靈子,笑道:“趙高,辦的不錯!”
他現在心情很好,很高興。
按照趙高所言,那個道姑八成就是那日在淮河河畔救了自己的人了。
只是,為什么她不來與朕相見呢?
她為什么要追殺那個所謂的墜星始作俑者?
這件事情,與她會有什么關聯嗎?
趙長青言盡后,又獨自露出一抹笑意,較為邪魅,趙高與荊軻二人之聽皇帝陛下喃喃說道:“有意思,當真是極有意思。朕倒要看看,你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眾人聞聲,紛紛都在暗中猜測,
誰有意思?
誰在想什么?
主導墜星事件的始作俑者?
還是那位神秘的道姑?
眾人不得而知,看向陛下的表情時,皆是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顫,也由此什么話都不敢出口詢問,只能將疑惑硬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