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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怎么就退了呢?

  長安城頭之上。

  趙長青凝神靜氣,在耐心等待著曹參的消息。

  說實在的,他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了。

  血腥氣息刺鼻而又濃郁,彌漫在整座戰場上下,到處都是尸骸血骨、殘肢斷臂,若不是兩世為人的經驗以及來這里時提前做好了預防工作,恐怕現在早已嘔吐不止。

  饒是如此,他也顯得異常難受,面色蒼白。

  半個時辰過后,曹參到來,見到臨危不懼一直守在城頭之上不退半步的大皇子,心中油然而生欽佩之情,

  “啟稟大皇子,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他那是臨危不懼嗎?

  他那是不退半步嗎?

  他那是讓無窮無盡的敵軍被嚇得腿軟了。

  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保全身為大皇子的尊嚴,他早就讓趙子龍背著他跑路了。

  “很好,曹參,此戰過后,記你首功!吩咐將士,打開城門,然后開始吧!”

  趙長青實在是受不了周遭的這種血腥氣息了,被這股氣息所充斥的大腦都開始懵懵作響,以至于讓自己忘了好像還沒有給曹參說怎么操作。

  到底說了沒有?

  腦子一團漿糊。

  要不在說一遍吧。

  剛想吩咐曹參如何去做的趙長青,卻突然看不到他的身影。

  人呢?

  一轉眼怎么不見了?

  見趙長青有所疑惑,趙子龍回答道:“殿下,方才在您思索問題的時候,曹將軍已經作揖退下了,他應該是怕打擾您,所以才沒有出聲。”

  趙長青點了點頭。

  思考問題?

  嗯,確實是在思考,不過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向曹參說明操作方法。

  他問向趙子龍,道:“我有沒有給曹參說,搜集完易燃物質后,該怎么去做這件事?”

  趙子龍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吧?”

  “沒有?那他跑個什么勁!”

  趙長青看向四周,迫切想要搜尋到曹參。

  當在見到城門大開的那一剎那,他覺得問題不大,只要城門開了就好,這樣楚軍就能進城了,到時候父皇以及文武大臣怪罪起來,我就將罪責全部怪到曹參身上。

  這貨以前沒少蹭我酒喝,是時候該還了。

  至于那些易燃物質,只要還在長安城里,在哪燒不是燒?

  嗯,舒坦。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部署按部就班的穩妥進行著。

  真是太喜歡這種操縱一切的感覺了。

  與此同時,敵軍大帳內。

  楚國元帥項南天看到長安城居然城門大開,頓時露出疑惑,無端開啟城門,莫非有詐?

  “傳令三軍,停止進攻,原地歇息,以不變應萬變!”

  一聲令下,傳令官立刻前去傳達主帥命令。

  有武將不解,問其緣故,“元帥,魏國打開城門,此時正是我等一舉攻下京城的大好時機啊!

  為什么要下令讓將士們不在進攻,這樣做豈不是白白浪費大好時機?”

  項南天瞪了他一眼,哼聲道:“連你一介匹夫都懂得這個粗淺道理,敵軍豈會不知?他們為什么要開啟城門?就是要讓我等自投羅網!

  難不成你還以為,這是敵軍故意打開城門主動投降之意?你會信嗎?

  莫要忘了,我們的敵人,乃是那個深不可測的魏國大皇子趙長青!此人深知兵法,自污藏拙多年一朝崛起,所等待的機會便是今日!

  像他這種人杰,你覺得他會犯下這個所有人都不會犯的錯誤嗎?蠢貨!”

  “元帥說的極是,但我們現在就干等著不成?”有人緊緊皺著眉頭,在思索應對方法。

  也有人這般說道:“目前來看,以靜制動,不失為上策,敵軍打開城門,定有后謀,待時而動,以觀其變。”

  他們不是沒想過用一支小股部隊前行來探探虛實,但是恐怕也無濟于事,除非大規模進攻,否則小規模的部隊進攻,只不過是平舔傷亡罷了,畢竟魏國的守城有生力量還在。

  到時,連城門邊緣都未接觸到,只怕就已經死在了亂箭之下。

  項南天果斷開口道:“就且看看,他有何等手段!”

  就這樣,數萬大軍,全部后撤,等距離城門一定距離之后,才圍坐一起歇息起來。

  仍然站立在城頭之上的趙長青看到這一幕是傻眼了。

  什么意思?

  本殿下把城門都已經給你們打開了。

  你們卻不進攻了?

  還后撤了?

  你們難道不清楚,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進了城之后,你們就攻下了京城啊!

  不攻就算了。

  居然還坐下休息。

  現在是在打仗啊大哥。

  能不能認真一點?

  布置好一切的陳慶之,在接到大皇子打開城門的指令后,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并沒有當場吐露出來,而是按照他的吩咐,親自開了城門。

  心中想的是,若是有任何損失,他可以將罪責一肩挑之,這樣就不會牽連大皇子了。

  然而,打開城門后的敵軍動作,卻讓他傻眼了。

  敵軍居然后撤停止進攻了。

  想了許久,才算是想通了此間關鍵,感嘆起了大皇子那令所有人都猜不透的計謀,“曾聽大皇子講過一則空城計的故事,將利用人之心性發揮到極致,使敵不戰而逃,莫非這打開城門一事,與空城計有著異口同聲之妙?

  大皇子真是用計如神,令人防不勝防猜而不透啊,接下來,該做下一步了。”

  他命令三軍,將所有投石機連城一排,投放出被綁上了面積極大的粗布,布面被麻油侵粘,上面還有各種各樣的易燃物質。

  隨后,士卒們又將粗布連城鋪天蓋地的一大塊。

  最終,發射。

  面積超大的粗布在一瞬間如烏云遮頂一般,跨過城頭,直奔敵軍而去。

  這鋪天蓋地的粗布四角,都被巨石捆綁在一起。

  所有的守城士卒都看傻眼了。

  趙長青也看傻眼了。

  臥槽。

  這遮天蔽日的粗布簾子是什么鬼?

  哪冒出來的?

  楚軍一方,幾乎都已經懵逼。

  看著這塊布緩緩落到己方陣營。

  他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魏國,這是想做什么?

  怕我們歇息的時候會冷,特意送來布匹,讓我們取暖?

  楚軍中軍大帳內,項南天等人也是傻眼了。

  這算什么操作。

  緊接著,一塊接一塊的粗布飛躍長安城頭,往敵軍處飛射。

  各個遮天蔽日。

  數不清多少塊。

  當落得敵方陣營處,被巨大粗布籠罩后,他們大都顯得有些慌忙,連忙用兵刃撕扯粗布。

  隨后,他們聞到了一股特別難聞的味道。

  這味道,好像是油?

  項南天利用道門中人所開天眼的反饋畫面,望著眼前一幕,漸漸出神。

  隨后大叫一聲不好。

  可是為時已晚。

  天空處,數以萬計的火箭以摧枯拉朽的雄偉氣勢,從長安城那頭為起點,盡是全部落入了敵軍陣營當中。

  粗布侵染的麻油、上面擺放著的易燃物質,在這一刻,其作用發揮得是淋漓盡至。

  轉瞬間,敵軍數萬大軍的陣營當中,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趙長青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雄偉一幕,已經是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這特么什么操作?

  這不是開掛嗎?

  誰干的?

  敵軍還傻乎乎看著,不會跑嗎?

  臥槽!

  勞資的昏庸值啊!

  又他媽沒了?

  就算是傻子,看到此情此景也能猜想得到。

  前來攻城的數萬敵軍幾乎都已經陷入了火海當中,所以,至于攻城一說,已經是癡人說夢了。

  趙長青很是想不明白,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按照自己的部署在規劃著,怎么就出了這個問題?

  這誰想出的缺德辦法?

  不怕折壽短命嗎?

  也太不符合邏輯甚至是天理難容了吧?

  這不是特意坑我了呢嗎?

  約莫盞茶功夫過后,陳慶之與曹參來到趙長青身邊,單膝下跪異口同聲道:“稟告殿下,我等已按照殿下您的想法,使敵陷身于尸山火海當中了。”

  他們到了此時此刻,才突然恍然大悟,徹底明白了大皇子殿下的深意。

  先是打開城門,用來麻痹敵軍,再然后,利用火計將他們一鍋端。

  單單就說這種謀略,古往今來,有幾人能與大皇子相提并論?

  大皇子真是太有智慧、太未卜先知了,步步為營,且每一步都牽著敵軍鼻子走,這簡直就是謀略上的碾壓啊!

  可趙長青有個屁的深意啊!

  這劇本和自己想的一點兒不一樣!

  “你們兩個說什么?本殿下的想法?警告你們,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別亂說!”

  趙長青現在想哭的心都有,直覺告訴他,問題出現在陳慶之與曹參二人身上。

  陳慶之與曹參二人面面相覷,隨后前者開口道:“不是殿下您讓我們搜集容易燃燒的東西嗎?屬下便猜想著,您是要用火計攻擊對方,將這些易燃之物投放到敵軍陣營之后,用火箭點燃,難道是屬下猜測錯了?”

  趙長青嘴角一陣抽搐。

  果然,問題出現在你這。

  他娘的,都怪我。

  怪我被敵軍凌厲攻勢震懾住了。

  沒有給你們說明白。

  但是你們不會問嗎?

  自己瞎想個啥勁?

  這可倒好,昏庸值又他媽沒了。

  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依靠系統登基稱帝啊!

  事情發展到現在,說什么都已經于事無補了。

  更何況,本殿下還能說什么?

  難不成直接明說,我本來打算是想放火燒長安城的?打開城門也只是想讓敵軍更快速占領外城?

  肯定不能這樣說啊!

  于是乎,趙長青便順著陳慶之那套說辭,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啊!我就是這樣想的。放火燒死他們!”

  媽蛋,鬼才這樣想。

  陳慶之與曹參又相互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道:

  “果然,猜測對了。而大皇子剛才那樣問,是要考驗我們一下有沒有從此戰中領略真諦吧?大皇子真是愈發深不可測了呢。”

  趙長青…

  算了,不提他了,讓他哭一會吧。

  約莫火勢漸小,敵軍死傷過半之際。

  有斥候前來稟報,說是楚軍已經漸漸退軍了。

  這一刻。

  趙長青涼了。

  不是,表達有誤,是心涼了。

  他從城頭之上,望著遠處那一片火海,喃喃自語道:

  “這就跑了?接著攻城啊!你們不是號稱八十萬大軍的么?這才死傷多少?接著打啊!跑個球啊!”

  你們怎么就退了呢?

  怎么能退呢?

  長安城不想要了嗎?

  然而,他的這番話,卻被圍繞他身旁的眾將士聽到后,各個對其豎了大拇指,佩服的那叫一個五體投地,

  “不愧是大皇子啊!真兇!”

  他們心中竊以為,是大皇子胸有成竹在先,不懼敵軍,所以才會那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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