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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們曹家別的不會,就會站隊

  從崇德殿中發出的圣旨,以最快速度,送往護國公府。

  曾經的國公府可謂門庭若市,現如今,只有花謝時的凋零。

  就連送旨太監一腳踏近府院時,也在感嘆事態炎涼,曾經的曹家,可是在這京城中一等一的勛貴家族啊!

  “圣旨到!有請護國公曹參接旨!”

  剛走進曹家大院,送旨太監就開始高呼起來。

  此時的曹參,正在后院郁郁寡歡的飲酒為樂,在聽到圣旨二字時,還以為耳朵聾了。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圣駕,更遑論圣旨這東西了。

  一家老少男女,齊聚后院,目光急切的看著曹參。

  他們很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么會有圣旨傳來?是福是禍?

  曹參從院落里石凳上起身,曹參之女曹兼葭緊忙向前攙扶,他聽到太監說話的聲音愈來愈近,心中微微感到不妙,不由得喃喃道:

  “還是來了么?裝作酒囊飯袋多年,皇帝陛下還是不肯饒恕曹家曾經犯下的罪過?”

  他這番話一經出口,曹參的夫人、小妾、兩個兒子和正攙扶他的女兒,都是面色一變。

  曹參面視眾人,搖頭嘆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沒想到,自父親病重身亡后,我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再引人注目,變得每日只知飲酒作樂,使曹家之人不在貪戀權貴,使外人眼中看來,我就是一個不思進取的酒囊飯袋,可即使如此,皇帝依然不想我曹家好過嗎?

  罷了,這次…不躲了、不藏了,我堂堂護國公,國難在即,未能解憂,已然不忠,既如此,倒不如將這條命還給當今陛下!

  曹家風光三代,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只恨,一身才學,未能施展,就要胎死腹中!

  曹家眾人,來到前院跪拜接旨。

  太監緩緩打開圣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

  朕雖感曹家勞苦功高,但護國公正值壯年,豈可蹉跎時光?爾今朕欲建新軍,經大皇子引薦,朕審視再三,決意封曹卿為新軍羽林右衛副統領,與陳慶之共同打造新軍,欽此。”

  曹參聽完圣旨后懵了。

  曹家眾人也懵了。

  這不是怪罪的圣旨?

  他們還以為,這是一份遲來十六七年的抄家圣旨,如今看來真是想多了。

  曹參回過神來,眸里漸有淚光,顫顫巍巍接過圣旨,向皇宮處跪拜,感激涕零道:“臣護國公曹參,感謝陛下不念曹家昔日過錯,從今而后,曹家必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自己能不感激涕零嗎?

  三十九了,終于可以再度出仕。

  能不喜極生悲嗎?

  曹參起身,收好圣旨,問道:“公公,皇帝多年未曾啟用我曹家,不知今日為何…?”

  那太監將朝會所發生的一切,告知了曹參,經由皇帝授意,他大肆為大皇子造勢,說什么舌戰群儒,不惜得罪王公大臣,也要讓曹參將軍接管新軍等等。

  曹參再次感激涕零。

  只是喝過幾次酒而已,不曾想,大皇子殿下居然記住了自己!

  這真是天降恩德!

  大皇子,實乃仁義君子!

  我早就說嘛,與大皇子在酒樓偶遇相談數次,怎么看,他都不想是紈绔子弟。

  曹參想到大皇子孤身一人的廟堂情勢,加上曹家曾親身經歷過皇室冷血,心中便竊以為,大皇子這么多年刻意在人前偽裝成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其目的是和自己一樣,只為掩人耳目,明哲保身!

  送旨太監走后,曹參的兒子曹明問道:“父親,這大皇子想做什么?為什么要替我們說話?”

  曹參見沒有外人,便語重心長道:“楚軍來犯時,民間傳聞,皇帝的身體便每況愈下了,大皇子如今這般做法,估計是想…”

  話沒有說盡,但曹家人都明白。

  曹參的女兒曹兼葭不經細想,直接脫口而出道:“可他就是一個紈绔子弟,吃喝嫖賭倒是在行,就他這樣,能成什么事?”

  她有些瞧不起當今大皇子。

  因為從坊間和朋友口中相傳,大皇子就是一位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曹參聞聲冷哼道:“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們以為大皇子真的是紈绔子弟?其實你們都錯了,大皇子明哲保身多年,就是為了今朝。

  曾跟隨大皇子身邊多年的陳慶之,只率領八百人便擊退楚軍,而且聽那太監說,這其中還有大皇子的功勞,就連大皇子身邊的一個侍衛,都可以于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

  你們用腦子想一想,由這兩位人杰甘心追隨的主子,豈是紈绔子弟?那不過都是掩人耳目罷了,畢竟皇室之中,明槍暗箭數不勝數,大皇子勢單力薄,只能依靠自污而隱忍不發,今番敵國來犯,大皇子必然借此機會崛起。

  距離陳慶之擊退敵軍才一天,大皇子就已經掌握了一軍,雖然還是未建立起來的新軍,但是大皇子擁有這股新軍力量之后,等同于在朝廷上有了自保之力!”

  曹家眾人一聽,心中無不大吃一驚。

  大皇子…

  太非人了。

  居然暗自隱忍多年,而且遭遇無數白眼,還能忍耐,這份心性,舉世罕見!

  “那父親,您的意思是?”曹明小聲問道。

  曹參大笑兩聲后,道:“老夫與大皇子境遇相同,惺惺相惜,既然大皇子都已經決定不在自污藏拙,我曹參還有什么怕的?”

  說完就捧著圣旨,走向后院。

  曹家眾人若有所感。

  還有一句話,曹參沒有明說,“我曹家,別的不行,就是敢站隊!錯了不要緊,大不了一代死絕,對了便是富貴三代!”

  估計趙長青打死自己都沒有想到,這狗日的曹參平日里一副草包模樣居然是偽裝的!

  而且他現在還攤牌了,不裝了!

  現如今,崇德殿內,趙長青還幻想沉浸在未來通過曹參收獲昏庸值的喜悅中。

  大魏皇帝問他道:“既然你推薦曹參協助陳慶之管理新軍,那么也總得賞你一些別的東西,畢竟你獻策有功,說說看,想要什么?”

  趙長青等的就是這一刻,“兒臣自感蹉跎歲月多年,內心甚悔,這些天以來,兒臣都在想,若是每日能和朝中大臣學習,也不失為亡羊補牢。

  所以兒臣懇請父皇,賞賜兒臣一御史或給事中的微末官位,以便上朝會向諸位大臣討教朝中事宜,好為父皇分憂!”

  趙長青想的很簡單,御史能噴人,在某種意義上還能影響國家決策,為將來更好的敗國做鋪墊。

  而且,謀求大官,按照文武百官的尿性肯定不同意。

  有時候自個兒真想一泡黃尿呲死他們。

  但是大魏皇帝卻想復雜了。

  青兒真是長大了。

  懂得步步為營,這六科給事中的官位雖然不大,可權利大啊!

  青兒應該是覺得,如今六部官員各個結黨營私,與皇子們都有勾結,所以才想要這個官位,以求更好的牽制兄弟們的勢力吧?

  但是,表達的太明顯,也不是一件好事,皇兒還需要磨練。

  文武大臣聽到大皇子想要御史的官位,有人立刻不滿,開口道:“啟稟陛下,自大魏立國,從未有皇室中人涉足言官,這條先河不可開啊!我吏部還有空缺,若是大皇子想要磨練一下自己,大可來我吏部。”

  他一開口,太子笑了。

  大魏皇帝卻不高興了。

  本來朕是不想給皇兒那個位置的,因為站在顯眼的地方,依照底蘊淺薄的他,很容易出問題。

  但是朕自己還沒表明意思,你就和太子串通一氣,真當朕眼瞎了嗎?

  不就六科給事中嗎?

  青兒既然決定想要,肯定是有把握坐穩那個位置。

  給你!

  “朕意已決,命大皇子即日起為六科給事中掌印長官,好了,退朝!”

  “陛下!”

  “陛下!”

  任臣子如何跪拜勸阻,大魏皇帝就當看不見,不由分說,立刻離開崇德殿。

  趙長青心滿意足。

  掌印長官。

  這名字我喜歡。

  言官們,將來哥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噴子!

  禍國殃民的噴子!

  與此同時,陸續離開大殿的幾位皇子,分成三股陣營,都在竊竊私語。

  雖然陣營不同,但是討論的內容大致一樣。

  有一半以上的皇子以為趙長青腦子銹掉了,居然趁著這么好的機會,就只要了一個正五品官。

  入六部做個從三品,它不香嗎?

  也有一半人,看不透趙長青的操作,但是聯想到他這幾日的動作,感覺出來了不簡單,有其深意,需要小心提防。

  而丞相李子淵,倒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給事中,輔助陛下處理奏章,稽查六部事務,無異于扼制住了六部命脈,加上父子情深,易吹耳旁風,大皇子這步棋走得妙啊。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偽裝,如今國難當頭,正是他悄然崛起的機會,僅一個朝會而已,就已經握了兵權,在朝堂上也有立足之地,其布局深遠,就連老夫都未能看透。

  幾件事情看似沒有任何關系,實則環環相扣,單論這種聰明程度,八大皇子中無人可與之匹敵。大皇子,你究竟還隱藏了什么?”

  趙長青若是知道堂堂一個丞相胡思亂想這么多,肯定會一腳踹死他。

  因為大皇子殿下表示,自個兒只想單純做一個噴子,做一個禍國殃民的噴子。

  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你們想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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